第 90 章(1/2)

作者:袖侧

如果你是菟丝花第 90 章

陆夫人上午得知温蕙竟然老老实实地绑了≈ap;nj;一天一夜没拆,也是惊呆了≈ap;nj;。

“怎么会这么傻?”她恼火道,“就不知道自己偷偷松一松吗?”

又问乔妈妈:“你看清楚了≈ap;nj;?当真≈ap;nj;是未曾拆过?”

乔妈妈道:“我亲自绑的,怎么会看错。你知道我打结的手法,与旁人是不同的。”

陆夫人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恨道:“我怎么娶了这么一个傻媳妇呢!”竟不知道变通。

乔妈妈叹气:“我下午再过去看看。”

下午乔妈妈又过去看了≈ap;nj;一回,回来的时候脸色更加不好。竟不肯给陆夫人一个好脸了。

因陆夫人是一个心性十分坚定之人,她决定了≈ap;nj;要做的事就会贯彻到底,轻易不会改变。温蕙这个浮躁、不沉稳的毛病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扳过来的,这一点是没得商量的。

陆夫人坚持道:“撑到明天,明天一早你便过去给她拆了≈ap;nj;。”

只陆夫人虽狠着心这么说了,自己却一直心浮气躁,下午想画一幅兰草,怎么画都画不好,每一笔都匠气≈ap;nj;。

傍晚时分,陆睿过来请安,竟然依旧只字不提。

陆夫人更加生气≈ap;nj;,自己的妻子在受罚受苦,怎地这个人竟像毫不在意似的?

她忍不住道:“蕙娘怎么样了?”

陆睿十分严肃地回答说:“还好,在房里反思呢,她这回可知道错了≈ap;nj;。”

他十分恶趣味地加上了≈ap;nj;一句:“母亲罚她,罚得十分地好,实在该让她受一个深深的教训。”

陆夫人一口气噎住,不上不下,只能淡淡地“哼”了≈ap;nj;一声。

陆睿脸上一本正经,好好地给母亲问完了≈ap;nj;安,施施然地离开了≈ap;nj;。

陆夫人气≈ap;nj;道:“我怎生了≈ap;nj;这样一个儿子?”

陆夫人这一晚又没睡好,翌日早晨一醒来,便想让乔妈妈往温蕙那里去。谁知乔妈妈还没动身,温蕙竟然来了,陆夫人和乔妈妈面面相觑。待温蕙进来,先≈ap;nj;往她脚上看去。

温蕙行了≈ap;nj;礼,先≈ap;nj;认罪:“请母亲恕罪,好叫母亲知道,妈妈与我绑的脚,我私自拆了≈ap;nj;。”

这样忤逆的行为,竟令陆夫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心里欣慰,却板起脸来,道:“与你绑脚,为何却拆了≈ap;nj;?”

温蕙从小淘气≈ap;nj;,对大人的虚张声势十分敏锐,隐隐察觉出来婆婆并没有特别生气≈ap;nj;。她底气≈ap;nj;便更足了≈ap;nj;一些,清清嗓子,道:“因我原不知道,原来所谓绑脚,其实就是前朝曾盛行的缠足。”

“母亲。”温蕙抬起头来,清声朗气≈ap;nj;,“泰熙二年,太/祖皇帝便颁下谕令,禁本朝女子缠足。我知如今江南缠足之风蔚为盛行,但不能因为旁人都跳泥坑,我们便也要跟着往泥坑里跳。”

“这个事,从小里说,实是对女子十分不善。恕媳妇愚钝,实在看不出来它到底有什么好处。媳妇的确行事毛躁,举手投足没有母亲优雅有度,但这是因为媳妇自小生在军堡,没有受到过像样的教导的缘故。却并不是因为媳妇没有缠足的缘故。媳妇便是现在绑上脚,大概也只能东倒西歪,不可能突然就能像母亲那样舒缓自在的。”

“往大里说,此事,有违太/祖圣训。太/祖虽殡天已经有两百多年,但我们这样的臣子之家,怎么能因为时间久远,就枉顾了太/祖圣训呢。而且此道谕令二百年间从未有过修正、取消或者撤回,它便是到现在也是有效的。不说母亲令我绑脚,便是母亲自己绑脚,都是不对的。这个……往大里说,已经是不忠了≈ap;nj;是不是?”

最后一句不是十分有底气≈ap;nj;。因为温蕙自己也觉得帽子扣得有点大。

只是讨价还价这种事,必得先≈ap;nj;漫天要价,对方才好就地还钱的。

哦豁!

陆夫人眼睛亮起来。

她挑起眉,冷声道:“扣得好大一顶帽子。你公爹每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为国尽忠。只因为我在家管教你,竟成了≈ap;nj;不忠了≈ap;nj;?”

陆夫人积威颇重,温蕙头皮有点麻。她过去在家里也常跟温夫人扯皮,但扯这么大,还是头一回。且陆夫人也不是温夫人,不是她亲娘。

但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ap;nj;,不能半途而废的。

她硬顶着头皮发麻的感觉,道:“这实在不是媳妇说的,是圣祖谕令规定的。若媳妇绑脚,父亲原就该是被罚俸的。我家门上也会被贴上‘不孝之家’的字样。儿女不听父母的,是不孝。臣子不听君王的,自然就是不忠了≈ap;nj;。媳妇不敢陷父亲于不忠,故而私拆拆了≈ap;nj;绑带,到母亲这里请罪。”

她一口气说到这里,逻辑通畅了≈ap;nj;,便又有了≈ap;nj;勇气≈ap;nj;,抬起头道:“母亲,媳妇并不是逃避责罚。而是母亲初初所选的责罚办法有欠妥当,所以儿媳想请母亲换个其他方式来罚媳妇。母亲尽管罚吧,媳妇做错了≈ap;nj;事,这两天在房里已经深深反思过,十分知道错了≈ap;nj;。只要不叫媳妇绑脚,母亲再罚什么,媳妇都老实受罚。”

陆夫人却没有立刻回答她。

她修长秀美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叩了几下,忽然问:“这些话,是睿儿教你的吗?”

“不是。”温蕙不假思索地说,“是夫君与我说了,我才知道原来绑脚就是缠足。但太/祖圣谕,本朝禁缠足,我是知道的。我便问夫君哪里能看到这谕令的具体,夫君便与我找来《大周律》,《谕令卷三》。我自己看了≈ap;nj;,想明白了,才拆了≈ap;nj;带子来与母亲说的。”

这里又撒了≈ap;nj;个小谎,说拆绑脚带是在看了≈ap;nj;谕令之后。但九分真≈ap;nj;一分假的假话,才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假话。

陆夫人没有去考量她话里这点小细节的真≈ap;nj;假,陆夫人也没考虑换什么别的方式来惩罚她。

陆夫人问:“先≈ap;nj;不管这些,我只问你,单就缠足这件事本身,你怎么看?”

温蕙心想,能怎么看?混蛋透了啊,给女子缠足这个事真≈ap;nj;的太混蛋了≈ap;nj;!裹脚超级痛超级难受的啊!人根本站都站不稳!

只她一抬眼,婆媳俩四≈ap;nj;目对视,却看到陆夫人眸子深处有光,竟隐含期待。

且她一边嘴角微微勾起。

这个笑……

这个笑绝了≈ap;nj;!简直和陆嘉言想使坏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温蕙在这一刻好像突然悟了≈ap;nj;什么,又说不清楚到底悟了≈ap;nj;什么。

总之她嫁到江州,进了≈ap;nj;陆府之后才发现,她这婆母与她在青州时想象的全不一样。可现在,她在她眼里,好像又变得更不一样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