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藏冬第八章 进宫对供
金黄的琉璃瓦在绯色的云霞下璀璨生辉,铅朱色宫墙像是繁贵又许是透着一丝凄凉,五步一调的白玉石路,环环池水上云绕着袅袅白雾上有白鹤亮翅,十步一阁,楠木梁柱游龙戏凤图精刻在上,蹲兽坐落在殿阁的垂脊上。
书中自有黄金屋却还是比不得亲眼一看这皇宫里的大大小小,冬藏只是忽略一看遍已觉得嗟叹不已,若不是救人心切她自是想要在皇宫里好好观游一番似乎也没有臭老头说的那么糟糕。
“别东张西望。”许庆风瞪了她一眼
若不是心尖上的姑娘对他苦苦相求,若不是好兄弟之间的情谊,许庆风哪里肯摊这趟浑水,还要带个乡野小丫头当证人,但指不定那老妖婆可能直接将人轰出去,怎么可能还听她一个乱来的丫头口头之词。
“哦。”小姑娘闷了一声就将脑袋埋的低低的,不看也罢不看也罢!
坤宁宫中,一个九岁的孩子眉目清秀面容单纯,身穿明黄的衣袍整个人看起却严肃凌厉一点小孩子的朝气也没有,迈着沉稳的步伐踏过最后一坎门槛。
“参见母后!”九岁的孩子对宫中的礼数记得可是炉火纯青,他脑袋微微埋着,双手抬合并指相扣。
“煜儿书读完了?”
“太傅所教儿臣已经铭记于心,功课也提前预习,心中挂念母后便来给母后请个安。”
万荣寰慈祥将闾煜拉在自己身边来,早已到了半老徐娘的年纪,女人却保养得很好面容白皙肤质弹嫩如那二十年华的姑娘家,她伸手抚了抚男孩的脑袋,眼神从欣慰又变得严厉起来。
“煜儿,你是皇帝心思不要在母后这太多,你得知道如何做好一个好君王,不仅是文,样样都得出类拔萃知道吗?”
“是,儿臣谨记。”闾煜还是如往日一样回答这句话,好像母后除了让他用功读书日后做个好皇帝以外再无多的言语与他。
“小世子也在?”男孩抬头眼里巡视了一番,那床上翻来滚去的影子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谁。
“小表弟,别来无恙啊!”万花一朝他打了个招呼,九岁的孩子面容凝重看不出幽深的目光在思虑什么,对这没有礼数的世子他着实已经见怪不怪。
春娘鞠躬拘谨撵着小步往太后面前走去,只在她耳旁轻声细语道了什么,太后轻蔑一笑“本宫这里今日倒是热闹,你让他们进来。”
“煜儿,总有大臣说哀家参政掌权,霍取晏通敌卖国一事你来做个了断。”
“母…母后,您别听他们乱说,儿臣年幼自有不懂朝政的事,母后为朕排忧解难,朕高兴还来不急了!”闾煜红着脸解释道,真像怕太后因别人的碎嘴而有二心一样。
万小世子撑着脑袋看着这一出好戏,这刚进来的一男一女跪安在地上埋着头,让他总觉得好生熟悉。
“许知府,既是由你上奏,那你就当着哀家和皇帝面前细说吧。”
万荣寰本就因为那善款的事恼怒的很,这许知府捐的就最少,明摆着往她火眉头上跳,索性连让他平身的机会也不给,直接让他跪着讲完。
“许知府所言是否属实,将军失踪三月都由你所照料?”闾煜见母后喝着茶完全没有想要插手这件事的动作,在官场怎么他也学了点,自然也能应付一些小事。
“你抬起头,看着朕的眼睛说。”冬藏感觉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听着声音怎么也是个小屁孩,一抬头果然如此。
跪在一个小屁孩面前,还要唯唯诺诺的应付,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可一抬起头目对这小孩的眼,奇怪的感觉瞬间无影无踪,虽然这小皇帝年岁不大身上压人的气息也不小,对上那凌厉坚定的双眼,冬藏若是想要说谎绝也磕磕巴巴会被识破。
“民女冬藏不敢欺瞒圣上和太后,山林里,初见霍将军已是奄奄一息躺在山林里,便救了霍将军一命,将军在民女的小木屋修养了三月,绝无半句虚言!”
万花一定了定眼这才看清,这个丫头怎么会在这里?可又瞧着那丫头眼睛似又看得见,不像失明的模样。
“就算你说霍取晏失踪的时间都跟你呆在一起,哀家怎能知道你是不是跟他一块来的奸细?”
“霍将军的命是民女救的,若太后不信,民女可指出霍将军每一伤处!”
宫人们也很聪慧,立马取了纸笔上来,冬藏念一处他们便写一处。
牢狱里,男子身穿囚服却依旧笔直端坐在前,发肤受着落魄,心志却依旧在云端上。
“将军,得罪一下。”
宫人翻起他身上的衣物,完美的身材暴露视野,琳琅满目的伤口挂在身体每一处。
“肩胛剑伤一处、左臂四处刀伤、胸口有火伤……”
全身上下新伤旧伤总共六十八处。
对上了,全部对上了准确无误,在场的人都眉头向上挑的高高的,谁没事记得别人受过几处伤啊,一脸惊讶这将军受了这么多伤,还挨过几处致命的地方,真的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啊!
“就算你所言都是真的,霍取晏和敌国之间的叛书证据确凿,你又有何话可说?”太后漫不经心问道
冬藏抓紧裙摆紧咬着唇,这里的人说来说去那么多明摆着就是想要小霍的命,真不知道小霍能带给他们都威胁怎么这么大!
许庆风早已经跪的膝盖麻木却也不见这老妖婆要让他起来的意思,想着个理马上就要张嘴想要退下了,凤帘后传来的声音他才注意到这屋子里还有个人。
“皇姑母,此事本就疑点重重,将此事和南下善款一事都交给花一如何?”
少年打着趣味,闲散的步伐透着一丝纨绔模样,冬藏对着他看的迷了眼,在少年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可谓是点睛之笔,眼尾微微上翘睫毛细长,他笑容傲慢那双眼更是勾人心魄引人遐想,柔和性感的唇形微微上翘这个人看起感觉随时在笑,更让人感觉的是笑里藏刀。
“你瞎掺和什么?”太后直接驳了回去
“霍将军叛国一事尚未查清,许知府你带的人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不如就让她住在宫里,皇上觉得如何?”
“全听母后安排。”
许庆风嘱咐了她几句便瘸着腿离了宫,冬藏怎么瞧这那身红衣男子也觉得很是熟悉,无论是声色的漫不经心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许是巧合,不然二爷怎会一点都不认识她的样子?
万花一吊儿郎当跟在那孩子身后,闾煜拉着黑脸,也不搭理这位小无奈,最后被他跟着烦了转过身去讲他瞪的死死地。
“你跟着朕干嘛?”
“怎么这副表情,这么久不见,你就不想表哥?”
每次闾煜都被他这些不着调的话憋的说不出什么,若真要跟这没皮没臊的人骂起来,他还真不是对手,都读的是诗经圣文,可偏偏万花一怼起人来还真就不用肮脏粗野的词汇也能将人说的哑口无言。
“你别恶心朕。”
“你可真伤表兄的心。”万花一倒也不生气,胳膊一抬就搭在闾煜的肩膀上
闾煜发育迟缓,长得是又矮又瘦小,只长在少年胸腹那截,两人看起像是父亲带儿子出街也豪不夸张。
“别乱动!”闾煜皱着眉头暗自使劲想要推开万花一的手,无奈一点力气也在少年面前使不出只好放弃。
万花一当然知道这小鬼在想些什么,他自幼母亲去的早,皇姑母对他也多疼惜了几分,对闾煜本就是当着未来皇帝般提拔自然是要求严格几分,导致这小鬼吃起醋了看见他就摆着个臭脸。
“都已经当皇帝的人了,肚量怎么还这么小?”
“你胡说。”
“你想不想救你的国师,嗯?”
闾煜气鼓鼓的脸顿时消了下来,半信半疑看着眼前比他高出一截的少年,然后狐疑点了点头
“那你说一句表兄最好,我就帮你!”少年的桃花眼弯起来像一个小月牙儿
闾煜真的很想甩掉万花一的手然后一股气跑掉,他这模样就像哄小孩子吃糖一样,无聊…
可又想了想国师的脸,除了父皇母后的疼爱,只有国师待他最好最真心实意,父皇也告诉他说国师是可以最信任的人,他咬了咬牙…
“表…表兄最好。”
“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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