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暗涌再起(1/2)

作者:敏敏予

穹林低擢第二十六章:暗涌再起

也是这翻天覆地的一清早,满目疮痍的各个府邸,尤其是杜府室宠花娘的哀嚎。

她唯一的儿子死了,从此再无依靠,愤恨同时又很自责,如若不是自己的私心,杜骇也不会丧命。眼下的杜府,全是花娘与杜冉的哭诉之声!

其实,杜裴远心里更难受,不但死了儿子,他的两位妾室和几个女儿也都殒了命,他能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办!

何况昨日夜里,杜骇是为了救自己而死,此刻对花娘的愧疚与自责便更多了几分,他不顾身体伤痛,搂着花娘也流起眼泪来。

大老夫人无法阻止,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痛苦,她能理解,也能感受,只吩咐仆子们赶紧打扫院落,又命杜灵赶紧去禀报望帝,顺便请来疾医为杜裴远伤势看诊。

就在大家忙作一团之时,小丁狼又突然带着命悬一线而昏迷的柳泠芌飞奔前来,此刻众人都惊惧坏了,尤其是杜裴远夫妇,赶紧收拾屋子只去关注柳泠芌,瞬间将花娘撂至了一边儿。

想想此时无助的母女俩有多愤恨跟仇视,估计都快将柳泠芌用眼神杀死好几遍了。

杜玮找了好几条街,此时并没有任何一家药铺营业,只得强行踹开了一户名声颇好的药铺大门。

粗鲁而急切的将大夫扛着就往杜府飞奔而去,把那大夫唬的当场气得晕吐。

此刻望帝与君后正襟危坐在正堂,红拂尘则伺候在侧。

杜灵这个憨憨也不懂的委婉,只顾自己愤恨冤诉一通,毕竟是死了那么多兄弟姐妹,又听闻好几个大臣灭门,心中不快也正常。

望帝瞧杜灵的神态,总有一抹老父亲对亲儿子的慈祥模样,虽说是转眼即逝,但恰恰被不经意间的红拂尘瞧了个正着,她惊讶又疑惑,心中打定主意要好好暗查一番。

:“此事尊已经知晓了,你先回去歇着吧!这会儿你父亲指不定着急个什么样子呢!”

杜灵暗自叹息一声!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听得出望帝的意思,他不重视,旁人自然也不敢多问,只好退避!

望帝随即瞟了君后一眼,故而意味深长的说道:“听闻青璃那丫头一族也不幸被灭门,怎的出府没有仆子拦着?竟然让叶家这唯一的血脉也跟着殒命了,你可查清幕后指使没有?”

君后早已做好被望帝责问的准备,便做作的伤心哽咽起来,甚至甩出锦帕忙不迭的抹着眼泪。

:“说来,这孩子也是可怜,都怪我,没能好好看着这孩子,让她偷偷跑了出去,当时劝她的时候也说了,会禀报君主,派了人马再营救不迟,谁知道乘我来您这儿的功夫,她便跟着几个不知好歹的仆子从后门跑了。”

望帝冷冷一笑!

此次灭门惨案,参与者众多,比如君后的私心,想要叶家灭族,从而可以重新为杜瑾寻一门可以帮助其登上皇位的大族贵女,所以才派遣了暗卫参与其中。

而红拂尘的私心便是初家,她恨初堇扬跟灵姬夫人,也想要报那羞辱之仇,初家虽死伤无数,不过可惜,他们母子二人依旧平安。

望帝的私心就更不用多说,为的就是血洗朝堂,为他儿子以后的路,清洗出一条光明的未来。

只是陌凉的野心太大,想要成为蜀国一朝霸主,甚至比国相的心思来的城府,其实说白了不过是为了皇位罢了!

一时间,蜀国每一条大街之上,全部是发丧现场,如此大好河山,便被一片白茫茫的哀嚎所掩盖,百姓们无不是身穿丧服,各个诚心祭拜而无怨言,此等惨绝人寰的灭门案,只怕蜀国年都不会再有任何喜事酒宴的吉礼,甚至百年都让人都难以忘记。

几日后,望帝收到仆子的禀报,怜阴夫人自裁了,还写下了认罪书。

望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怜阴夫人虽常年缠绵于病榻,但为人聪慧,她清楚望帝有心要清理朝堂,所以才助一臂之力,自己主动揽下罪过,一来可以让望帝念在这种恩情上接杜若回宫,二来还讨好了灵姬夫人,使其全力辅助杜若登上皇位。

这二人,一个是帝王,一个是长公主,论聪慧手段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匹敌的,能被一个病秧子算计其中,如若没有天时地利人和,怎能让这奸滑的二人入局。

都说贪心使人盲目大意,恰恰只这一点,便让怜阴夫人的诡计得逞,甚至让望帝的仇怨更胜。

在回蜀都路上的杜若,痛心疾首。他此时才明白,当初怜阴夫人的那句话,要让自己再次回到蜀都回到朝堂,她做到了,可杜若的心,却空落落的。

杜若不禁流下泪来,甚至对望帝的仇恨更添了几分。

面对政殿中的一国之君,自己最厌弃的父亲,叩拜之礼做的再有敬畏之心,但终究是隔着一层陌生。

:“此事怜阴已经独自揽罪,并言明你绝不知情,尊相信你,念你刚失去了母亲,孤苦无依的份上,这才接了你回到尊的身边儿,望你日后与兄弟们相处和睦,以便修身养性。”

:“儿子谨遵父君教会,定当时时铭记于心。”

望着杜若委曲求全又不甚甘心的模样,像极了他的姑姑灵姬夫人的心性,看来这孩子以后必然会闯出大祸,便随手安排了自己的几个心腹侍候在他的身边儿,以免他这仇恨的心性被别人利用了去。

:“回来的这一路,你也累的疲乏了,回去歇着吧!”

杜若本不愿意对望帝应承,得了他的允准,赶紧叩恩,风似的跑了没影。

望帝不由得苦笑,五个儿子都不跟自己亲,也不跟自己同一心性,更没有一个有王者风范的品格,偌大的蜀国,皇位该交给谁呢?想想个中滋味能不愁么!

这几日君后倒也跑的勤,估计是为着自己儿子的亲事奔波呢!

她捧来披风,为独站在阁楼窗户边,落寞而忧愁的望帝披上,口中还说着一些关心的恭维话。

:“君这是想什么呢?竟站了这么许久。眼下冬日里,寒风最是冷的刺骨,你该当心着身子。”

:“这样冷的天气,也难为你跑一趟。今儿来,到底所为何事?”

君后被望帝看穿心事,不由得尴尬一笑。

:“如今咱们瑾儿才失去结发妻,想着他年纪不小了,又是皇家贵子,不能守着已故的叶家贵女不纳亲的理,所以想来求您允准瑾儿的亲事。”

望帝冷笑道:“身为君后,你也知道瑾儿才失了爱妻,就这样着急给他纳亲,你当瑾儿是什么?婚姻的木偶?当尊是言而无信的昏君么?”

君后一怔!经过望帝的提醒,这才醒悟自己方才的失言失态,赶紧欠礼悔过道:“请君恕罪。”

:“罪?尊看你年纪大了,不懂得什么是审视夺度了,明知尊下了旨意,普天之下的族人永记近日之劫,年不得操办喜庆之仪,全蜀需素服祭奠,你倒好,明知故犯,触及龙威信誉,你的罪只大不会小,你——自己回去静思己过吧!”

君后早已吓的满身是冷汗,甚至不敢发一言,只慌忙的赶紧行礼退避,深怕望帝改变主意而要了自己的小命。

回去的一路,君后都后悔不已,都怪自己过于心急迫切,连这等仆子都看的明白的事自己却疏忽了。还险些丢了小命,更险些让杜瑾再次与皇位擦肩而过。如若不是茹沁夫人与红拂尘的势力、宠爱越来越盛,她也不至于这般慌乱失了主意。

被瞧了个全过程的巫师疑惑之,却又懒得过问,知道太多,反而容易丧命。

:“今日这荼煮的很好,君且尝尝。”

望帝端起巫师送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确实比以往的要清香些。

:“可是招了新仆子?这煮荼的手艺甚是不错。”

巫师浅笑,并附和道:“拂尘夫人的巧手,只怕千万个仆子都抵不上。”

望帝神色一顿,随即漏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说白了,红拂尘侍候望帝的日子最多,却只被临幸过一次,还是她与望帝相处的第一个晚上,其余夜里都是她独自安寝,望帝却在一旁处理政务至深夜,偶尔困了只在木榻上歇息片刻便罢!

望帝心思深沉,早在临幸红拂尘的第二日,便派人暗中查探了她的身世出处,明知其身份,自然不会再临幸她,不过表面上的偏爱还是让所有人信以为真,只是对于两个当事人来说,无疑是煎熬。

:“这还是她第一次亲手为尊准备这些吃食,难为她了,能放弃堇扬,全心全意侍候在尊身边儿,如若不是她告密,尊只怕已经被灵姬拿捏在手里了。”

:“君仁善,能包容世间万物,只要有悔过之心,您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方才君后越矩,您都如此宽宏大量。”

望帝望着一副老狐狸般的巫师,这家伙从来都是在闲聊的话语间穿插出最严谨的话来。

:“妇人愚见,何必理会。”

良久!望帝随而问道:“景王府可有异动?”

:“老臣瞧了一眼有趣的事,不知君可愿意一听。”

望帝挥了挥手示意,巫师这才娓娓道来!

听罢!望帝不由得冷笑。

:“灵姬的性子向来如此!怎会选一个毫无家世大族的女娃娃做儿媳,她看中权利地位,初家自然不能在堇扬这傻小子手里毁于一旦,此事如此!这母子二人必然生出嫌隙。”

:“君可插手管一管?”

望帝摇了摇头!

:“你——就宣召,以君后痛失儿媳忧郁病重为由,将她唤来侍疾,尊——此次不能再纵容她。”

巫师讶异!

:“还是用这一招,只怕灵姬夫人再不会上当,恐还会大打出手,尤其是少公爷,怎能眼睁睁看着老臣带走灵姬夫人?”

望帝放下手中笔墨,轻描淡写的提醒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巫师您该懂得。”

巫师随即会意,便匆匆告退宣召去了。

只是巫师刚刚踱步走进园子里,一股浓重的酒气袭面而来,定眼望去,正是初堇扬因心事而在此酗酒,小橘子则在一旁频频劝阻都没有用,估计这几日,他都是这副狼狈模样,没有这酒,他如何安然入睡!

巫师无奈叹息一声!如今的景王府,没有仆子收拾打扫,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俨然一副几十年没有住过人的光景,而灵姬夫人的心腹还留下了两个,除了侍候她这怪脾气,平日里还得照顾初堇扬的饮食起居,一日下来各自都累的精疲力尽、不堪重负。

更让巫师所叹息的还属灵姬夫人,不过几日不见,这位高傲的长公主已然瘦了一大圈,头发也白了半个头,容颜也突然一下苍老许多,举手投足无不透露出了一位饱受沧桑老妇人罢了!

而此时灵姬夫人的眼神中已然没有了戾气跟不甘,唯有那种似有似无的恨意还藏在心底无法释怀。

她望着来势汹汹的巫师,只是苦笑的说了一句:“你来了。”

:“君让老臣传旨灵姬夫人侍疾。”

:“他还是老样子,从来都是这般说辞。”

:“还请您跟随老臣踱步政殿。”

灵姬夫人并没有迟疑,也没有半分抗拒,只冷漠的说了一句“好好好”。

这是巫师第一次感觉请灵姬夫人如此轻便,没有任何困难。

只是到了大门口,初堇扬已然负手而立在眼前,虽然人有些微醉,看起来轻飘飘,但那副严肃威严的气势分毫不差。

:“少公爷酒醒了?”

初堇扬眼神漏出一抹凌厉,紧紧握着折扇,似乎即刻便要动手似得,极力忍耐着愤怒。

:“巫师亲自前来带走本王母亲,到底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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