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花满衣226飞转直下
后来的事情就像做梦似的,那桃花儿竟是秀才家的闺女,被拐子拐了的,又被倒手卖了几遭儿,最后落到了甄家。
买秀才的闺女做丫头,甚至还收了房,在元龙朝是要论罪的。
甄家吓得不轻,花了一大笔银子才私了了此事。为此,连老铺子都顶了出去,就卖给了对面那家做车轮饼干的,因他家出的价儿最高。
居然被一个卖车轮子的给收购了,真是莫大的讽刺。
然而,事情还没有完。
很快,家里陈姨娘的身份被扒了出来——“秦家的人?她是秦家的人?那个被先皇抄了家的秦家?!”卢氏瞪眼望着甄本,从对方的眼神看得出,他是知道这件事的。
甄本不敢看妻子的眼睛:“她只说在秦家做过两年粗使丫头。”
“你真是狗冲天!罪臣家的婢子你也敢碰!”卢氏眼睛通红的望着甄本,此刻的情绪,已经和妒忌不沾边了,她怕了,甄家已经输不起了。再这么罚没下去,明哥儿连个农家女都娶不起了。
陈姨娘并非秦家的粗使丫头,而是少爷身边的一等丫鬟,甚至还被秦少爷收了房,只因年纪小才没有开脸,秦家被抄家的时候,混在一群丫头婆子里侥幸活了下来,后又被甄本一眼瞧中,买回来做了妾。
这事已经过去多年,若不被人提起也就是混了过去,可一旦被有心人翻起旧账,那就要被论罪——当年的秦家犯的是谋逆大罪,无论主子还是半主子,都被砍了头的。那些通房丫头虽然算不上半个主子,但也不能像普通奴隶那样可以自由买卖,买主要想买这些人,需要办理很多手续。
甄本却一样手续也拿不出来,当年那人牙子用草绳牵了一串人,当街叫卖,自己一眼就看中了这丫头,万没想到,却买回来个祸患。
甄本整个人都傻了,吓软成一滩泥,怎样被官差七手八脚捆起来的也不自知。
明哥儿跛着脚站在一旁,冷漠的望着眼前一切。
卢氏嚎了一嗓子,就跪下来求:“青天大老爷们,我们也是被那人伢子骗了的,当初若知道她是秦家的人,白给我们也不敢要的啊!大老爷们行行好,我们当家的若是入了大狱,家里的天可就塌了!”
官差们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若不愿下狱,就将当年买人的手续补齐了。”
“感谢大老爷给指路!我们补,我们全都补!”卢氏鸡啄米似的磕着头,“需要去哪些衙门,办多少手续,交多少钱,我们全都补!”
一位官差道:“当年的那些手续费用算下来,再加上这几年的利息,还有要罚的银子,要交的银钱还不少呢!”
卢氏咬碎了牙:“您说多少钱,我们补!”
“怎么也得上万两了。”官差说道。
卢氏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厥过去,但此刻连主心骨都没有,晕都不敢晕——丈夫要被人家带走下狱,儿子瘸着腿,立在一旁不敢言语,自己若再晕过去,这个家就真的没救了。
其中一位年岁大些的官差,看着这家子只剩下寡母残儿,有些于心不忍,便好意提醒了一句:“万两银子确是一笔巨款,家里若是有亲戚朋友,能在上头说句话的,倒不如使些钱在这上头疏通疏通门路。”
言外之意是赶紧花钱找关系,若是真认识有背景的朋友,甄本的牢狱之灾可免,说不定,这笔罚款也能免去一部分。
明哥儿目光闪烁,看了一眼母亲。
卢氏急的没了主意,脑中一片空白,傻愣愣的跪坐在地上。
那位年长的官差叹了口气,看这户人家的房屋院落,顶多也就是个小商贩,能有多少门路呢。
卢氏目光迷茫地痴望着这些官差,押着丈夫远去,忽然还了魂似的,大叫起来:“我们家有人!唐家!唐家是我们亲家!”
官差们停下脚步,其中一个皱眉:“唐家?京都里姓唐的多了去,你说的哪一个唐家?”不免揶揄一笑,这个一脸疤的秃丑妇人还能认识哪个唐家,大概除了卖豆腐的,就是剃头拔牙的,这些人能有什么门路。也是活该这一家子倒霉,误打误撞买了个秦家的官眷,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还被人给捅出来了。
卢氏看到希望,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大声回答:“是黄金唐家!我们家姑奶奶,是唐家的儿媳妇!那是我们的正经亲家!”
几个官差不约而同地狂笑起来,仿佛这一辈子都没有听过如此可笑的笑话:“唐家和你是亲家?你这妇人怕是魔障了吧!唐家是什么样的身份门第,怎么会和你们这样的破落户做亲家,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卢氏从未受过此等奚落,活了三十几年,仿佛第一次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和“亲家”和平相处的那几年,原来是个在天宫摘蟠桃的美梦,自己作的太狠了,是会被人从天上一脚给踹落凡间的。
甄家,就是个卖丰糕的,现在连丰糕也没得可卖了。
官差押着甄本离开了,那位岁数大的官差于心不忍,停下脚步提点了一句:“若是家里有妹子在大户人家做通房,就别到处嚷嚷了,亲家也不是乱认的,让唐家拿住了,说不定会比现在还惨,那样的大商贾,做的都是通天的大买卖,伸出一个指头,就能摁蚂蚁似的把你们全家摁成土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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