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你我存在过的证明第72章 暮往长离 ER08－5入梦者
······ 记忆数据们思考了片刻，都选择朝信标走去。 ······ 万事在寻常的生活中过了几个月。这天，学习和活动都结束了，万事没有与其他人同行，独自返回宿舍。 方才他在宿舍区的走廊上看到了几个构造体，他们有些局促地站在志愿者身后，在志愿者的引导下与几个孩子交流——最近培育中心开放了委托，偶尔会有构造体前来执行委托任务。 万事想起急救中心的构造体，还有那些液体。他已经学习过了，那就是构造体的循环液，像人类的血液一样，失去过多也会“丧命”。 他拉开宿舍门，发现书桌上的东西变了位置。 万事：“佩洛？……没人……是回来了一趟吗……” 关上门，他迟疑地坐在书桌前，但下一秒，整个宿舍的灯光都熄灭了。 他听到门外有人朝这边极速跑来，宿舍里也四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抄起了桌上的小夜灯。 砰—— 孩子们：“生日快乐！！！” 一群孩子从角落跳出来，礼花在万事脑袋上炸响，亮晶晶的碎片被炸到空中，又纷纷扬扬落在万事的头发上。 万事：“生日……？” 宿舍门同时被人拉开，书桌上的荧幕也亮起，开始播放格式塔的一段话。 格式塔：今天是11月5日，是您的生日，格式塔与您共同记得这个重要的日子……根据您的阅览偏好综合计算，我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下面开始传输《十万个为什么》、《基础教育教材全解》、《植物：单元归类复习》、《学霸·领先一步：职业专业考试考点预览》…… 万事：“……”（库洛你看看自己给的什么礼物，都给万事整无语了） 对自己的生日一无所知的主角举着小夜灯，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人群。 又是许久不见的梅尔薇正站在大开的门口，托着一块蛋糕，蛋糕中心的巧克力酱写着万事的名字。 梅尔薇：“生日快乐，万事。我大概没说过你的生日，抱歉……以后大家一起帮你记着。” 娜塔莉：“放心吧！我记性很好的！” 那天调皮的女孩也站出来，又在万事脑袋上放了一支礼花，和其他孩子一起咯咯笑起来。 娜塔莉：“这是礼物哦！有老师说过，生日过得越热闹，未来一年就越幸运！” 其他孩子也笑着嚷起来，给万事送上礼物。手工的礼物大多轻轻的，放在万事怀中，却让他感到分外有重量。 佩洛从梅尔薇身旁站出来，有些别扭地将手里的物品塞到万事手心。 “给你，生日礼物……不是我要送你的，是老师他们让大家一起准备的，用你讲的东西。” 万事：“我讲的？” 万事端详起手中的礼物。 是一只捕梦网。网圈上面缠着天蓝色的丝带，下方挂着几块亮晶晶的石子，石子下又缀着几片羽毛，末梢发灰，和万事记忆中的鸟的羽毛很相似。 轻轻晃动捕梦网，羽毛擦过手腕，微微发痒。 佩洛：“是那些能去地面的构造体帮忙收集的，要道谢的话就连他们一起。” 万事看见了站在人群后的构造体。 万事：“……谢谢。” 志愿者：“现在就吹蜡烛许愿吧？” 梅尔薇：“我还给你带了便当，挺大份的，等吃完蛋糕，你可以和朋友们一起分一份。” 佩洛：“……咳，便当的事一会再说，先许愿吧。” 梅尔薇：“万事？” 万事攥了攥手，脸上没太多表情。 万事：“我是不是睡着了？” 佩洛：“睡啥睡？大家都等着你，你还以为在梦游啊。” 梅尔薇：“你没有在做梦，这就是属于你的生活，都是真的。” 万事：“……呼！是真的就好······真好。” 在大家的祝福声中，万事闭上眼睛。 该许什么愿望？ 这是他的第一个生日，也是他第一次许愿。 如果愿望真的能被实现，那他想知道，妈妈为什么要把他送来伊甸，她在地面做什么。 他想再也不做噩梦，像梅尔薇说的那样，把那些至今不能梳理的混乱记忆“修剪”出自己的大脑。 他想……人们能一直留在他身边。 他还小，但愿望有很多。 世界陷入黑暗，只有微弱的生日烛光在前方模模糊糊地闪烁。 烛光映亮许多记忆数据。他想起妈妈把他送来伊甸时的许诺，想起在生命之星睁眼的瞬间……还有他从未想过的未来，在漆黑的沉没之地里，有个信标在发着光。 头忽然一痛，有什么讯息在通过许愿的力量传递过来——信标从烛光一般模糊，到清晰可见，只需要循环液流通全身的二十秒。 记忆数据们思考了片刻，都选择朝信标走去。 指挥官：“万事？” 构造体闭着眼睛，人类指挥官察觉到他意识海深处封存的记忆数据。 指挥官：“情况不对，最好深度链接一下，但现在没有这个条件……” 思维信标努力地平息着意识海的波动，尝试往深处探索。 万事：“……唔。” 不知为何，乱窜的记忆数据忽然展露出其庞大的体量，反扑向人类的思维信标。 指挥官：“糟了！” ？？？：“小心！” 有人从身后拉了人类一把，分外及时，人类在清醒的瞬间断开了思维链接。 万事也猛地睁开了眼睛，和人类一同看向面前多出来的人——是一名身携枪盾的白发构造体。 指挥官：“罗塞塔？” 罗塞塔：“指挥官，没想到下一次见面会来得这么快。” 指挥官：“怎么回事？你不在那支临时队伍的名单上。” 罗塞塔：“不在临时队伍里……的确，我是主动随行的。189和190号保育区为新苏菲亚城的建设提供能源，最近我也一直停留在附近。其实这个探索废弃研究所的任务等级并不高，可能是因为想起了以前北极联合航线里的一些实验，我才……” 罗塞塔略显疲惫垂下了头，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了眼前的两人。 “你们是收到了我发出的信息才来的吧，那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除我以外，其余队员都失联了，我得找到他们才能出去。” 指挥官：“我了解。” 罗塞塔：“不过看起来你们的情况也不好，外面出什么事了？” 指挥官：“和你遇到的应该差不多。” 万事站起身，进行了补充说明。 万事：“外面不安全，红潮蔓延速度很快，会淹没这个研究所和附近的两个保育区。救援和搜查的时间都很紧张。我们队伍的另两名队员已经失联了，如你所见……我和指挥官也被拽下来了。” 罗塞塔：“拽下来？” 万事：“一个半身感染体，你有注意到吗？” 罗塞塔摇摇头。 指挥官：“那你是怎么下来的？” 适时的沉默昭示了原因。 罗塞塔：“……不走运。” 指挥官一脸疑惑地看了过来。 罗塞塔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哎~好吧……我是不小心掉下来的。” ······ 奥利弗：“这次的临时任务还挺轻松的，资料也都存在显眼的地方。” 罗塞塔：“奥利弗，这台设备还能使用，看看能不能把里面的数据备份下来。” 奥利弗：“马上来，不过我捡到了一部终端，你先来看看这个？” 罗塞塔：“终端？” 奥利弗手上的终端几近报废，但还是能看出这是空中花园的军用战术终端。 奥利弗：“看来有空中花园的构造体来过了。” 罗塞塔：“有可能是叛逃构造体，虽然从目前的探测结果来看，建筑里面已经没人了，但还是要谨慎些。” 终端忽然滋啦作响，屏幕亮起，一串混乱的数据流淌而过。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台废弃设备后也传来了同样的响声。 直觉令罗塞塔拦住了准备去查看的奥利弗。 罗塞塔：“你留在这里备份数据，我去看看。” 很快，罗塞塔就在昏暗的角落看到了许多部终端，重重堆叠在一起，像一座被刻意堆起的小山。 罗塞塔：“……我们得立刻汇报，这里应该是叛逃构造体的据点。但很奇怪，终端上全都有类似的痕迹，看起来是被砍坏了……镰刀？” 皱眉捡起两部终端检查，很明显，几道深深的刀痕是它们报废的原因。 “是哪种武器……奥利弗，你对这种痕迹熟悉吗？” 但等来的是奥利弗的惨叫声。 “啊啊啊！！！” 罗塞塔：“奥利弗！” 听到叫喊声的罗塞塔立刻返回，但本应站着奥利弗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她联络分散在其他区域的队员，但无论联络谁，对面都只有长长的死寂。 她没有停太久，迅速向空中花园汇报了意外的发生。 罗塞塔：“紧急情况，队员全部失联——唔！” 她一脚踩空，掉到这个被废纸堆掩埋的坑洞下。 ······ 沉默地听完了整个过程，首席露出了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 指挥官：“不过你没事已经是万幸了。” 罗塞塔：“也许吧。我将附近的情况简单调查过了，那边有一堆报废的终端，似乎有人有意把它们放在一起。我找到了这个。” 从战术背包中拿出一部同样磨损严重的终端。 “这一部还在规律发着信号。” 万事接过终端摆弄了几下，终端又亮起熟悉的红光。 指挥官：“还是修特罗尔？” 罗塞塔：“修特罗尔？圣甲虫小队失踪的那位也在这里？” 万事：“对，但这次他留了很多信息……有些不太像他的作风了。” 终端中存有许多条语音简讯，万事的指尖悬在上方片刻，还是点击下去。 一阵令人不安的漫长滋啦声后，有些耳熟的声音终于响起。 “修特罗尔”：“呼……呼……这里……有一颗‘卵’。” 指挥官：“……‘卵’。” 时隔很久再听到熟悉的字眼，人类警觉起来，万事也微微蹙眉。 万事：“……这个声音和平时的修特罗尔不太一样。” “修特罗尔”：“我不确定是不是研究所里的混账项目搞出的东西，但光是看他们拿孩子做实验，就知道这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罗塞塔：“儿童实验……果然。” “修特罗尔”：“那颗‘卵’孵化出了一个‘怪物’，它在游荡。如果有人能找到这里，务必小心。我得避开那个‘怪物’，把培育区的实验体……把那些孩子们带出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虽然还没正面碰上过那玩意，但到处都是它弄死的研究员和安保人员，就先这样。” 语音简讯就此终断，留下陷入思考的三人。 罗塞塔：“我们失踪的队友，是不是都被他说的‘怪物’袭击了？我在上面看到过奇怪的战斗痕迹。” 万事：“不一定。所有信息都有不对劲的地方。首先我和指挥官都没有正面碰上‘可能存在’的‘怪物’。其次……虽然不排除是简讯失真和发声模块受损，但这个声音的确和平时的修特罗尔不一样。” 指挥官：“还有他说的‘研究员和安保人员’。” 万事：“嗯，是帕弥什导致的研究所覆灭，距离现在早已过去了很多年，最起码修特罗尔抵达的时候，这里不会有活人了，除了升格者和暂时依附他的那些构造体。可没人会做这种无趣的陷阱……我不明白修特罗尔为什么会这样说，也许还有我们没探查到的地方。” 罗塞塔：“如果真的还存在着我们不曾探测到的“孩子”，那除了找到失踪的队员，我们的任务也必须加上这一项。” 首席朝着罗塞塔点了点头。 罗塞塔：“对了，我已经熟悉了附近的道路情况，接下来的行动会顺利些。如果遇到‘怪物’，就解决它。” 罗塞塔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万事也一同点头默认。 人类指向前方昏暗的长廊。 指挥官：“继续往前吧，去找修特罗尔说的‘培育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红潮很快就会抵达这里。不过还没到一切都无法拯救的时候。一切都还有机会。” 一行人踏入了昏暗的甬道，战术手电照亮了前方潜伏着的感染体。 经过一阵枪炮齐鸣、金铁相交后，目之所及的感染体很快就被苏肃清了众人，但周围过于安静的氛围以及终端上帕弥什指标的检测结果，很快就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罗塞塔：“你们应该都察觉到了，走廊上的帕弥什浓度比上面更高，尽快通过吧” 万事：“这里也有异合生物？我没见过这种形态的。” 打开了搭载简易版法奥斯之矛的鹰眼系统。 不知从何处生长出来的“枝丫”，似乎直接由帕弥什组成。 万事：“当心，他们都躲在暗处！” 指挥官：“可恶，这些怪物身上有毒。” 祸不单行，万事的身形也因为刚刚的回忆入梦而变得摇摇欲坠。 “唔……可恶！意识海……还没有完全稳定。” 指挥官：“万事，撑住！我马上过来！” 在击毙掉了周围的感染体后，首席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万事身边进行意识海维护。 万事：“唔……我好多了，别担心。” 罗塞塔：“放心吧，指挥官，这种程度的袭击我独自一人还能够应付，我们继续找找线索吧。” 恢复过来的万事立刻打开了鹰眼系统，扫描了前方。 “先不要随意走动，当心走廊尽头的那扇门。最好先过去看一下，我能探测到门后还有很大空间” 罗塞塔：“好，那事不宜迟，我们走。” ······ 一行人来到了走廊尽头的大门前，万事尝试着直接骇入大门终端，结果却无功而返，大门依旧紧闭着。 万事：“不行，暂时打不开，需要权限卡” 罗塞塔：“直接打穿。” 万事：“那要看你是想速通还是想找找线索了。” 罗塞塔：“也是……走吧，去找权限卡。” 万事：“我去这后面调查一下。分头行动吧，我去另一边。指挥官怎么看呢？” 指挥官：“速战速决，分头探索。” 万事：“好，那我去门后的岔路，有情况随时通讯。” 经过了将近一刻钟的搜寻后，一行人重新聚集在了接头处。 罗塞塔：“我这边没有什么收获，你们呢？” 万事：“权限卡我找到了，还有一些儿童实验的细节。” 罗塞塔：“儿童实验……明白了，那试一下那扇门能不能？” 万事没有废话，将权限卡插入了卡槽之中。 大门如众人所设想的那般打开了，然而此时异象突起，感染体似是听到了这里的动静，都开始从各处往这汇聚。 听到了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后，罗塞塔和万事顿时脸色一变。 罗塞塔：“不要久留！我们赶紧去门后！” 万事朝着甬道的后方射出了几发冷凝弹，弹头在接触到地面时，爆炸开来的冷气顿时弥漫了开来，组成了一道结实宽厚的冰墙，阻遏住了感染体进攻前进的步伐。 “我来清理这些家伙，抓紧机会！” 罗塞塔当即抄起首席，展开背后光翼，并开启了背部的推进装置，噌的一下，就带着首席飞越了门扉，而万事在飞速后撤的同时，故技重施，将徘徊至此的感染体阻拦在了冰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