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爱爹不详,马甲弃女荒年狂第276章 蓄势待发
花桐愣了愣,提着油灯,来到他面前,照了照他那被冷风吹得摇曳不定的神色。 忽而就笑了起来。“浩南哥哥,你在想什么呢?我如今可是馆主,你知道什么叫馆主吗?” “保健馆的主人。” 花桐把油灯放下,又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拿起锤子,敲打着粗的脉络。 他修长的手指拿过了锤子,按在粗硬的根茎上,开始不轻不重地敲打。 似乎已经十分熟练。 花桐随即摊了个大字,没有一丝淑女形象,望着屋顶的尖椎,长长的影子一晃一晃的。 “我开了保健馆,自然是疑难杂症之人,不得已要来我这里看一看,死马当活马医的。” “不怕?” “有什么怕的。” “李垚要去查救济粮失窃一事。”他忽而提起。 花桐思索了一下,自从见了一面,就再也没见过了。 “替死鬼。那就是,内奸在军中了。” 林浩南继续研磨着,没有回答。 花桐却心乱了起来。 他在军中,实在是艰险。 若都是在军中,倒也不难。她起身,披了件狐狸皮,洁白的毛擦过她秀气的脖子,头上垂下来的珍珠流苏让她也更宁静。 她在一排柜子上停下,拿出了一瓶用迷石做的“真心话”药粉。 “浩南哥哥,还请你拿给垚哥哥了。” “这是?” “真心话药粉。百问百答。” 林浩南走了。 她回头望着这一整排的柜子,那里面安安静静的药罐,抬起自己药香的手,失了神。 这是她特意打造的。整个保健馆的二楼被她完全打通,平日里,只有她在用。 这里就是一个大的药房,非常大,而靠墙的三个边,都被她做了顶格的柜子。 柜子有大有小,都装满了她的药材和瓶瓶罐罐。 这些瓶瓶罐罐有毒药有解药有迷药有补丸子,到处乱放,只有她知道。 中间随意地摆了一张波浪形的长条桌子,地上随意的角落里,都是各种工具。 就连大妮和马娘子偶尔上来打扫,都无从下脚,要被她唤走。久而久之,就她自己在二楼了。 而莫家一家三口非常克制,就在后院活动。 而一楼平日里,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看着门。 因为,没有客人。 看诊的隔间都被朝阳给拆了隔板,连着的两个看诊室,变成了朝阳的课后作业的“书房”和大妮的认字房。 是的,大妮在认字了。 已经接近年关,家家户户的年味也没有以往的重。 因为没什么吃的,只能勒着裤腰带来过日子了。 徐领队乌娘子的铺子就在大妮的铺子隔壁,两家就这样一来一往地认识了。 徐晴遇就时常来了“寂静”的保健馆里玩耍,偶尔带一带莫兰,又教导大妮认字。 朝阳放学的时候,徐清肯也下学了。 这两间的看诊室,不知道啥时候就被拆成了四间。 徐清肯和朝阳连着,旁边是徐晴遇,再到乔大妮。 年后二月,救济粮的事情,也有了结论。 是徐安部下的一位三等将军,在负责换防的时候,潜了出去,与夷国人勾搭,替换了救济粮为石头。 而他也自刎了。 可老皇帝盛怒,诛了他九族。听闻京城里的雪地,红了一夜,才变白。 也因此,夷国骚扰不断,局势一触即发。 在盛十二年四月,夷国潜入海口渔村,烧杀抢掠,全村覆灭。 回来龙口村祭祖的马娘子等人,听得那海口村上下千口人,全部摊开死在海岸上,吓得做了好几夜的噩梦。 赵村长的头发,在忙碌之余,多了好几缕青丝。 赵回还是不肯回来,秀才也没考上,赖在学堂里不肯回来。 而赵意跟在赵村长旁边,上上下下地跑动养殖场、引水管,找苗种的大事里,如今又多了一项。 龙口村护卫队。 挖坑里淘换下来的壮汉,是龙口村的一份子,他们如今就在赵意小子的带领之下,轮班值换。 海口村的覆灭,是一条村的祖宗的覆灭。 只有个别在镇上的学子和做买卖的人免于一难。 也是由他们去收尸了。 龙口村都去了数十人,帮着挖坑,抬棺材,起灵,祭祀,用了足足半个月。 而宴军直接驻守了这海岸边上的村落,尤其是靠近东山和西山两个大码头的那几个村落。 这自然也包括了龙口村。 四月初七,花桐与全村人一起共同欣赏了那巨大的盛事。 引水入坑。 看着那浑浊的水逐渐上升,赵村长不知不觉就哭了起来。 连年也没好好过的龙口村,第一次去买了一头猪,上了猪头,祭祀。 而花桐自然也请了三牲,和三千长明灯,还是为海神娘娘而升起,兑现她从荒岛回归的供奉。 这一场热闹以李垚带领的一队士兵入驻而气氛更加高潮。 即便李垚铁面无私,但赵村长依旧送去了力所能及范围内的晚饭。 猪骨头汤泡馍馍,和无数的鱼虾。 这猪骨头汤如今可珍贵了,在龙口村只有上了年纪的和小字辈的才有资格喝。 如今,他也给了这些辛苦驻守的士兵们。 而花桐就是其中一位提篮子的小姑娘。 她轻轻掀开篮子,里面有两块河豚鱼。 “这是河豚鱼,最是鲜美,李将军尝尝。” 李垚夹了一块,眼睛迸发喜悦,果真是天下难得的第一美味。 “好吃!姑娘,你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 花桐抬眸,毕恭毕敬地后退几步:“李将军,二妮只要看着将军和将士们吃得开怀即可。” 而喜乐则狐疑地左看看右看看,还是噤了声。 将军偏偏选了这龙口村,原来如此! 难道…… 他不敢想下去了。 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自家清风玉露的少年英勇,竟然看上了一个乡野丫头! 想了许久,他送了花桐出门,折返的时候,却大喇喇地问了。 “将军,你可是对这二妮有……” “住口。”李垚脸色不佳,“以后莫要再提起。我们军中男儿,血都是百姓的,心也是百姓的。” 过了许久,气氛太过安静,李垚抬了抬眸,沉了心。 “今日已经叨扰乡亲,明日不可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