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间见琉璃第五章 寿宴前日
门打开后，一白一绿两道身影映入眼帘，红娘搬来了个凳子。 苏时拱手道：“涟漪姑娘已经将缘由告知在下，蓝歆姑娘的毒能不能解，苏时要见过才能下定论。” 他的皮肤很白，甚至呈现出一丝透明色。 “苏时公子可有所求？”我开口问道，总不能让人家白帮忙，这个人情能及时还还是及时清了为好。 “淼族人并非皆如木森之辈，若日后龙庄主和竹悠尊主遇上，还望能手下留情。” 辰回道：“这是自然，但若是如木森般为虎作伥，祸乱江湖之辈，本庄主却是不能手下留情。” “庄主说的是”苏时得到辰的承诺后看向我。 我说：“不与本尊主为敌者，不伤百姓者，本尊主定手下留情。” “尊主大义”。 大义吗？倒也谈不上，不过是身为琉璃一日便要替她承接母愿护住这一国百姓罢了。 得到我和辰的应答后，苏时又道：“若是二位方便，兰塞阁的事情解决后，还望能将木森交予我处置。” 这是要留木森一命了？我和辰对视一眼未答。 反而是师兄道：“即便庄主和竹悠愿意，怕是兰塞阁主萧锦也不愿，若木森败落，兰塞阁诸位长老首先会要了他的命。苏时公子可想好了要因为这作恶之徒与兰塞阁为敌？” 苏时想了想，回道：“那希望诸位能给些时间，在木森死前让我问几个问题。” “可”辰应下了此事。 涟漪说：“一会我给木森传信，交换时间定在早上。苏时便能多些时间诊察。” 辰问苏时：“苏时公子判断自己能否诊治需要多久？” “最慢一个时辰。” 辰手指摩擦了下戒指，对涟漪道：“定在晚膳后醉生楼。” 这边的事情安排好，墨辰毅和涟漪带着苏时回了四方馆，此举未免没有将苏时监控起来之意。 在他们之后我也回了白将军府，带着白可卿回宫。 将可卿交给水嬷嬷招待后，我又进入了暗室，解下了萧锦手上的铁链，和萧锦说了相关安排。 萧锦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我道：“这里面是一颗解药。” 待我接过后，他问：“若是蓝歆的毒能解，竹悠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先问了句“你现在手中还有多少能用的东西？是否能牵制住萧芸？” 他回道：“兰塞阁内忠于我的人还有六成，且我手中有萧芸必须得到的东西，所以她一定会换我回去，琉璃京城的消息传回去需要时间，若是寿宴结束后我能快马加鞭赶回去，可牵制住萧芸。” 我思索了片刻回道：“若是蓝歆的毒明日就能解，你便说出实情，将木森当场拿下，然后赶回去；若是苏时知道解毒方法，但明日解不了，寿宴上你推托不知，内部还未查清；若是苏时解不了，你在寿宴开始前昏迷。” 他想了想我给出的这个法子，说道：“若是需要昏迷，为逼真，还是竹悠来下手。” 我同意了他的提议，出了暗室，紫荆唤人端来了些吃的。 用晚膳，我和紫荆开始商量寿宴当日的对策，待我们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已经是深夜，看着紫荆熬红的双眼我有些心疼。 “早些休息”。 “公主休息吧。” 我二人同时说道，之后对视一笑，脱衣睡觉，养精蓄锐，明早还有仗要打。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明月阁，水嬷嬷端来早膳，剑兰给我挑了一身紫色衣裳，用晚膳后我带着剑兰和紫荆去了凤霞宫。 凤霞宫内已经坐满了妃嫔，四妃坐在前方，皇后见我到后让白嬷嬷搬了个椅子放在她旁边。 我看见云妃怀里抱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乖乖巧巧，安安静静的。 瑟裳坐在吴妃身边，神情高傲，完全没有被罚后小心翼翼的模样。 皇后将该交代的交代了，看向我问道：“无忧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我说“明日还望诸位能谨言慎行，先思后动。”最后一字音落时我扫了蓝妃一眼。 不知明日过后这些嫔妃是否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不论能或不能，都是兰因絮果。 “谨记公主教诲。”各色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待声音完全落尽，我朝向吴钰问道：“昨日吴妃在本公主殿中坐了一响午，何事？” 吴钰回道：“之前与公主多有误解，禁足祺旻殿的这些日子，臣妾想了很多，昨日本想与公主当面道歉，没想到公主一上午都没空。” 我还没出声，皇后就斥道：“无忧既要接待使臣，又要过问皇上寿宴，分身乏术，你坐在妃位这么多年，怎么还没个轻重。” “皇后教导的是。”吴妃这句话面色正常，语气倒有些生硬。 吴钰忍的下，瑟裳倒不愿了，她开口道：“皇后娘娘，母妃是想着等上一等诚意十足，没想到姐姐” 这二字一出我就不愿意了，我可没有这个的妹妹，我打断她道：“既然吴妃诚意十足，那就择日不如撞日，这会本公主有空，吴妃要道歉便开始吧。” 我瞥见皇后眼里的笑意，齐妃端起茶遮住了翘起的嘴角，瑟裳愣在了原地，估计没有想到我不按照常理出牌。 吴钰身子没动，低下头，说了句：“臣妾错了，还望公主宽恕。” 这样就够了吗？我既然要落她的面子，怎么能一句话就放过，更何况瑟裳都把刀递过来了，我不用岂不是对不起她了。 不过我还没开口，齐妃放下杯子说道：“吴妃这样子可不像瑟裳公主说的诚意十足。臣妾还是头一次知道这道歉是不需要起身行礼的。” 皇后认同道：“齐妃说的是。”又很是仁慈地对吴钰道：“公主大度，也不让你行大礼，半礼即可。” 瑟裳刚发出个你字，就被吴钰拉着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吴妃再不愿也只能起身行了这礼。 这么多年养尊处优怕是早让她忘记了当暗卫时锻炼出的隐忍，这可不，刚行完礼，她就连忙道：“臣妾宫中还有些事，皇后和公主若没有其他吩咐，臣妾就先回了。” “去吧”皇后应道。吴钰离开凤霞宫后，皇后又叮嘱了其他嫔妃几句，除了剩下的三妃，让其他人先走了。 这也是我先前让紫荆和皇后说好的。皇后给白嬷嬷使了个眼色，白嬷嬷退出了大殿。 皇后开口道：“明日还需三位帮忙，具体事宜昨日本宫便让人给到了你们，可有什么疑问？” “没有，臣妾定当竭尽所能。”齐妃带头，蓝妃是最后一个说没有的。 我开口说：“三位若是遇到了什么拿不准的事，找皇后也好，找本公主也好，我们也能帮忙想想法子，可别被他人牵着鼻子走，一时不慎，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那时再来找本公主或者皇后就没用了。” 这番话自然是说给蓝妃听的，我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三人点头口中应是，至于心里怎么思量那就另说。 “本宫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你们先回吧。”皇后道。 她们起身告辞时我拦下了云妃，道：“无忧第一次见三公主，刚让人回去取了份见面礼，云妃等一等。” 云妃应后，皇后对着小姑娘招手，说：“安乐过来，让公主好好瞧瞧。” 小姑娘看向自己的母亲，云妃拉着她向前一步，“去吧”。 得到母亲同意后，她才规规矩矩地走到我面前。 “你今年多大了？”我问。 “安乐六岁了”小姑娘的声音很清脆，还带着稚气，容貌清秀，长大了也是个美人。 “可是读书了吗？”我又问道。 “母妃会教安乐识字，给安乐讲故事。” 我又问了小姑娘几个问题，她都大大方方的答了，云妃将小姑娘教导的不错。 剑兰抱着一匹布和一个首饰盒进来，皇后对小安乐说：“本宫带你去量身高，做一套新衣裳。” 小姑娘又看向了她的母妃，云妃这时意识到我是有话要问，对安乐说：“去吧，母妃一会去找你。” 皇后带着安乐去了偏殿，云妃上前问道：“公主是有事要交代臣妾吗？” “这些年你居于自己殿中，教导女儿，很是低调，生活过得可还好？”我唠家常似问。 “都好，臣妾喜净，不喜琐事，皇后宽厚，治下严明，臣妾平日里读些喜欢的书，教安乐识字，这日子过得比多数当家主母都自在。”她心平气和地回道。 都说云岚性子淡泊，若她是真淡泊，这日子过得确实不错。 “公主今日可是要问余大夫闯祺旻殿那天，臣妾的婢女为何出现在祺旻殿”。 我正琢磨着怎么开口时，她却将我的意图说了出来，该说她聪明，还是要试探我什么？ 我看向她未语，等着她的下文，她接着说：“想必安乐的事皇上已经告诉给公主，那日臣妾派人去打探，是因为收到一纸条。 上面说他知晓安乐不是皇上的女儿，还说说那个人留有东西在祺旻殿，让臣妾派人去拿。 臣妾不知对方所言是真是假，没敢去叨扰皇上，先派了贴身婢女去查探，但并没有人和臣妾派去的婢女联系，这些日子也没有动静。 今日公主不来找臣妾，寿宴过后，臣妾也是要找公主的。” 如此，也能说通，但我心中还是对云岚有了防备之心。这后宫之中知道安乐和替身一事的会是吴钰吗？ “本公主知道了”我说道：“云妃带着安乐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禀告父皇查一查，为了安乐考虑，这几日云妃还是亲自带着她妥当。” “是”云岚应道，前往偏殿牵着安乐离开了。 待她们走后，皇后问我：“无忧，云妃是有什么不妥？” 我对皇后说先派人盯着吧，之后又和皇后将寿宴的各个事项过了一遍，这一上午就过去了，留在凤霞宫用完了午膳。 之后我去了御书房，和父皇说了明日我的谋划，父皇听后宣了白将军、沈大人、曹玄烨入宫。 在他们的商议下，将这些谋划修改的更为妥当。 这一商议一个下午又没了，定下最终方案后，他们连忙出宫安排，我在御书房陪父皇用了晚膳，将云妃的的事情告诉了他，并问关于替他行房事那个暗卫的事情。 父皇说：“那名暗卫名为暗青，他消失前执行的那项任务其实没那么难，以他的性情和武功从那所大火里也能逃出来，但送到朕手中的消息是离世。” 我对父皇道：“父皇的暗隐卫还是再筛选一遍吧。” 父皇点头道：“这七八年，每一年朕都会考核一次暗隐卫。”说完他唤了声暗狐，一个全身包裹严实的黑色人影出现在我面前，行礼道：“主上。” 父皇交代他“你今晚亲自把所有的暗隐卫再筛查一遍，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是”音还在御书房，人已经不见了，这是个高手。 陪父皇用完晚膳后，我先回长乐宫带上了萧锦，然后出了宫，这次落脚的地方是杜府，从杜府换了身夜行衣，先是绕了几圈才领着萧锦落在醉生楼。 我对萧锦说：“避免木森发现什么，软筋散要用，手脚要捆，你现在还是晕了吧。” 他应下，我连忙将他敲晕，换好衣裳，戴上竹悠尊主的面具，挟持着他找到了涟漪定好的房间，将人交给了龙庄庄主，隐身在暗处。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街道处挂起了红色灯笼，不一会，木森就带着人出现在了房间。 蓝歆昏迷着，萧锦也昏迷着。 木森道：“人带来了，还望龙庄主守信放了我家阁主。” “那是自然。”墨辰毅目光如炬地看向对面，眼神犹如一把利剑“本庄主信守承诺，二长老却未必了吧。” “龙庄主这是什么意思。”还好这处隔音，不然以这个音量非要引过来一群人。 这个木森是觉得自己嗓门大就有理了吗？他旁边那个小厮头上已经滴了几滴汗。 涟漪突然出手向昏迷中的蓝歆射了一枚银针，速度快到木森和那小厮根本没机会阻拦。 那女子中针后痛哼了一声，面色变的苍白，涟漪没有好气道：“看来二长老不仅拿个假的骗我们，这还是个装晕的，怎么，是要交换时让她对我们出手吗？” 涟漪说完又拿出一枚银针旨在了萧锦的脖颈间，问道：“怎么，是不想要你们阁主的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