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修罗场后,长公主一心搞事业第145章 派对截胡回家挨训
此刻,被齐家殃及的不止一人。 惠妃宫中,李凌霄跪在殿内,旁边的宫人们低着头,一方面碍于身份,另一方面也着实于心不忍。 齐家的姑娘们向家里告状,长公主府的请柬金贵,她们怎么求都求不来,平白在外受了不少委屈,惠妃听说后很是不满。 “她李凌月好大的架子,我齐家的姑娘参加什么宴席,那是给她颜面,她可倒好,仗着自己在宫外不受约束,拿乔摆做派!” 自从二皇子殿下回来,已被数落多时,有眼力见的宫人见惠妃伸手,忙奉上茶,借机替自家殿下开脱几句。 “娘娘息怒啊,你何苦与小辈置气,平白气坏了身子,这长公主的作风一贯无礼,咱们殿下也无能为力。” 惠妃瞥了眼对方,宫人见状,便不敢再多言。 “说到底,你的两位表妹也是因你和李凌月关系亲近,才给她几分薄面,她张狂也就罢了,你怎么能不体恤你的表妹们,害自家人受委屈。” “母妃说的是,儿臣知错。” 李凌霄自知辩驳无用,垂着眼眸听训。 “你拉拢李凌月是为大局着想,可你要清楚,谁才是真正为你着想,李凌月虽为长公主,可她不止你一个兄弟,难保将来她不会背信弃义。” 这些话,李凌霄听着刺耳,却又无比熟悉,像是出现过千百遍,在他自己的心声里。 ——她不止你一个兄弟。 咚。 石子落入深潭,激荡出隐秘其中的洞穴,里面藏着阴暗、难以示人的心事。 李凌霄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他表面与她装得再亲近,也无法抵消昭然若揭的利用之意,这道隔阂难以跨越,大家彼此都心中有数。 他需要她,但她未必需要他。故而,在她面前,他和其他皇子并无不同,这一点,他打心底里认可,又排斥。 不愿放下疑心和算计的人,注定不会被信任,他心知肚明。 他们离得很近,又很远,即便身处咫尺之遥,也无法安心。在明珠身边时,李凌霄常没来由地心烦,忍不住想,若有朝一日,她站在了其他人身边…… “你舅舅和表妹们是你的至亲,血脉相连,齐家和你才是休戚相关、荣辱与共,切不能慢待他们。”惠妃耳提面命道。 “母妃所言,儿臣明白。” 亲缘、利益,有什么可以把一个人拴在身边。 藏起晦暗不明的思绪,李凌霄面上维持着恭敬。 “你要是有心,就该多去看看你舅舅,他如今身子不好,你是晚辈,就该去多照看,别成日一出宫就围着李凌月转,不像样。 “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不仅要学业上勤勉,更要懂得人情世故,不要什么都等到我来教。” “是,儿臣谨记母妃教诲。” 惠妃将茶盏放下,这顿教训也差不多了。 “罢了,你起来吧。” 李凌霄起身,下人们也都松了口气,毕竟二殿下已近及冠之年,却还要和儿时一样,在她们这些下人面前受罚,属实有失自尊。 走出惠妃宫门,随从忙去传轿辇,李凌霄摆了摆手,示意用不着。 “我一个人走走。” 独自行走在石板路上,李凌霄负着手,步履沉稳。 膝盖处传来针扎似的细密痛楚,他习以为常,面上丝毫不显异样。 这偌大的宫城,仿佛又恢复旧日的冷漠和枯燥,他原本应习惯于此。 不知从何时起,偶尔会生出些莫名的期待,每日也会想到吃些什么、喝些什么,要带点甜滋味,要布两副碗筷。 不知不觉,眼前出现长公主宫的大门。 除了守门的零星宫人,里面再不见人影,李凌霄驻足在门前。 忽然,门那边传来声音。 “伊丽莎白!” 李凌霄一怔,迈步往里面探寻,却被守门的宫人拦下。 “二皇子殿下,您这是?” 李凌霄神色恢复如常,问道,“长公主在宫内吗?” “回二殿下,今日乃是长公主府开府之日,我们殿下已不在宫里。” 没错,他才从宫外的长公主府回来不久,这时候,她怎么可能在宫内。 “伊丽莎白还在宫里?” “在的。” “它也被留下了吗?” “不是的。”宫人解释道,“我们殿下说伊丽莎白如今长得大了,它的院子也要改得宽敞些才好,等过几日再接它过去。” 李凌霄神色落寞。 “原来如此……” 长公主府中。 听了明珠的主意,董向阜无奈叹了口气。 “殿下若想在齐家扶持可塑之才,恐难以如愿。” 明珠疑惑道,“怎么,难不成一个能用的都没有?” 齐家在齐铭将军病逝后虽渐趋没落,然子孙繁盛,有四子一女,早亡的齐家长子齐宇,二子齐宗,三子齐寅,四子齐宣,小女儿齐婉,也就是如今的惠妃。 其孙辈,嫡子庶子更是枝繁叶茂,大多也都成年,和董向阜年纪相仿,皆籍籍无名,除了捅娄子的时候。 “齐铭将军在军中威望甚高,倘若有一人可继承其衣钵,则大有出头之日,可惜,齐家老夫人在齐家长子身故后,便决意不会再让任一子孙上战场。 “更何况,习武之人当磨砺心性,锦衣玉食供养起来的人,怎可忍受沙场狼烟的摧残。” 早些年,齐家便有弃武转文的打算,齐家子弟也都不专武事,一心考取利禄功名,不过未见成效,便在家中安排下,择些个闲差,逍遥度日。 “那女眷呢?”明珠问道,“一般来说,这种武将家的女儿们通常耳濡目染,性格自信强势些,行事也与众不同。” “殿下是说惠妃娘娘?” “……”明珠倒吸一口凉气,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还有别的人选吗?” “齐家的女眷臣未曾了解,没什么印象。”董向阜思忖片刻,斟酌道,“不过,有一人,与臣还算有些交际。” “谁?” “是臣师出同门的小师妹,齐家四子齐宣的独生女儿——齐行遥。” “她也是司徒大统领的徒弟?” “没错,十三岁之前,臣在京中受教于司徒师父,齐行遥也在,当时约莫八九岁。” 起初,他十分好奇,为何齐家来了一个女娃娃习武。 可每次开口,对方都爱搭不理,热脸贴冷屁股,对练时,她总不是自己的对手,落败后就沉默走开,久而久之,他也不怎么和这个师妹说话。 同父亲前往北境后,他们便没了联系。 早前回京,听师父提起过,说齐家老夫人对其习武之事颇有微词,也因此,齐行遥闭门不出,他们也再未见过面。 明珠惊讶于齐家那个草包堆里,一个女孩子家有此等觉悟和见地,可见一斑。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齐行遥,性子沉静、倔强,虽是女子,却不服输,往日对练时,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劲风无荣木,此荫独不衰。 明珠决定,要见一见这位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