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卖地榆的花店第123章 孤独常伴薪火永燃
花店里死一般的寂静,君玮掌中燃烧的苍蓝火焰此时完成了它的使命,随他掌心握实,好像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一摊灰烬从他指间飘落。
“那么,接下来,轮到你们俩了……”君玮的眸子突然转向公爵,优雅的面容在飘落的灰烬中变得格外恐怖。
他缓缓在沙发上坐下来,侧脸面向正吞咽口水的公爵,嘴角抑制不住犹如赌徒单车变摩托的疯狂弧度,向公爵招手,向他介绍这般地狱的场景。
侍从用丝线缝合住即将脱落的十个手指头,血肉之间的模糊感,让他的神志游离在昏厥与清醒之间。
他咬破舌尖,那张消瘦的脸庞,干瘪的嘴唇微微张着,嘴角略向下撇,流露出忧虑的神情。
黑色的影子,散发着诡异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感觉,那感觉,特别是那影子中隐藏的东西,马上要破茧而出的样子,让人窒息。
是吃人的怪物?还是伪装成人的边境魔物,且不论这世上是否有善良的怪物,但就这片圣帝亚多利大陆而言,欺诈就是魔物的性子。
手中缠满银色的丝线,侍从从身后的装置中取出一瓶灌满金色液体的器皿,他在踌躇,随后眼神不再迷茫,带有赴死的意味。
他抓着那器皿,两只还在不断从银色丝线中渗血的手将其撕裂,像是切割某个肉体,侍从的精神状态变得异常。
金色的液体盖住了他的双手,圣洁的气韵布满手中所有的银色丝线,类似猛兽怒吼的声音在侍从的喉咙中咕噜。
“我要……保护……公爵大人!”
苍蓝色火焰再度于君玮手掌中燃起,他眼神犀利,看着眼前这个消瘦的男子,逐步畸变成一个长满羽毛的鹰头怪物。
他注意到一旁漠然的公爵,肿胀的脸庞没有一丝的惊讶,很明显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恶心的畸变场景了。
而君玮的目的,就是那瓶金色液体,为此,他借用公爵对地榆花铃的大不敬,逼迫侍从使用那瓶散发圣洁的液体。
“公爵大人,你这属下长的真别致,可以说是我见过最丑陋的怪物了。”
君玮笑笑说,两袖一摊十分清淡,对这诡异的场景一点都不诧异。
侍从背部长出一对羽翼,血肉还在凭空生长,尖锐的鸟喙从他的鼻腔里钻出,一双焕发金色闪光的鹰眼撑爆了他的眼眶。
原来是低阶天使的血液啊,难怪我从他那瓶子中觉察到一种未开智的圣洁气韵。
“您不害怕吗,店主,这可是我们教堂的天使附身形态,一旦开启,就会将眼前的敌人杀光才会结束哦?”
公爵对君玮那副不作为的样子有些失望,一个能将死神拿捏在手的强大之人,竟如此不尊敬一位即将化作天使的人。
以往而来,有多少人死在自己的大意上了,他这么自信,是因为这种形态有着辉煌的战绩。
那就是,曾给那位圣桠格雷斯,那位首位奥兰德骑士长给予过重创!
待血肉畸变的声音停止了,君玮摇摇头,熄灭了手中的苍蓝色火焰,失去兴趣的他转眼间就挪移到侍从身后。
“害怕?公爵大人,您会因为一只小蛆虫闯进自家谷仓而感到害怕吗?”
“你口中所敬仰的这种形态,甚至不如我花店里的那只鸽子哦。”
话语间,身着白衣的儒雅随和影子,张开了他在震惊的公爵面前所展露的獠牙,邪魅的笑容高高俯视着侍从。
从影子里钻出漆黑利爪,半腐烂的人脸像溺死者般青白,眼球一转,眼眶里翻着烂肉瞬间崩坏。
“这种气韵,比他们所说的更加狂妄!”
公爵往后退了几步,若非他经历了圣帝亚多利大陆那段最黑暗的时光,身为人的他就见不得化为怪物的君玮。
“保护……保护………”
侍从那鹰头眼里的光芒慢慢消失,他低下头,双手缠着的丝线如同失去操作的娃娃,全部溃散。
“失败了吗?看来这家伙体内的血液不足以支撑接下来的畸变了。”
圆润的脸沉思着,公爵在考虑要不要用后手,如果没有变成天使附身的侍从拖延时间,自己必定不会逃离这个花店。
手里捏住一瓶鲜红的液体,公爵看着阴森好似梦魇的君玮,他忽然能体会到历代奥兰德骑士教团面对成百上千的边境魔物的那种绝望。
可他是手握权力的公爵啊,将所有人视作棋子,将所有东西认作他夺去王位的工具,他面带微笑,准备迎战。
手已拧开瓶盖,只要君玮再靠近一步,他就立马将鲜红血液砸在毫无声息的侍从身上帮助它完成第二次蜕变。
“啾啾啾啾!”
传来几声高亢的鹰唳,穿透着撕人魂魄的力量,金色的丝线从君玮的身形旁转过,大大小小编织成一个牢笼。
呼,没想到蜕变后还有延迟,这下不用后手应该也能逃走吧。
公爵重新拧上瓶盖,将鲜红液体安稳放入衣袖,趁君玮被丝线困住时,自己乘机逃离。
“公爵大人,您知道吗?”
“白鹿也有一天会成为猛虎,因为它知晓自己的软弱,所以才渴求强大。”
“出于自己的求生本能,它脆弱的四蹄会进化,会向狩猎者学习,以狩猎者的思考方式,去撕裂困住自己的牢笼。”
几道漆黑的光芒闪过,丝线牢笼像被切水果拼盘一样,在君玮脚下散落一地。
一柄漆黑的长剑尖端,插着那鹰头,侍从的残体正被他身后的怪物把玩着,像丢绣球一般杂耍,最后吞下肚。
还有那被枭首的尸体,羽翼被不失礼仪微笑着的地榆花铃放在双膝间,她轻轻抚摸,手指沾满金色液体。
“连让我逃跑的时间都拖不住吗,真是废物!”公爵咬牙,这花店里全寄宿着怪物,凭他那肥胖的身躯根本逃离不了。
恐惧被君玮一点一点放大,随着公爵的瞳孔不断放大,一股冰冷的触感伸进他那昂贵的大衣里。
“可这与您说的话一点都不相关啊,店主,冒犯了贵店的小姐是我的错。”
他动不了,但能明显感到那触感是挂在墙壁上的花藤产生,公爵的心犹如踩在钢丝上,说错一句便是拥抱死亡。
“我向您和小姐道歉,您店内的货物我会全部购买,还请您宽恕我的罪过。”
虽然公爵不怕死,他本就过着千刀万剐的生活,每一个人的视线宛如针扎,但如果死在一个未知存在的手上,他不甘心,自己谋划几十年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他只好抛出自己身上最重的筹码,就是用不完的玛门,而且失去了侍从这个附身媒介,那瓶鲜红液体也没了作用。
“不不不,我尊敬的公爵大人,我想要的不只是玛门。”
花藤攀爬进公爵的大衣里,锐利的尖刺划破了他的皮肤,体温沿着心脏经过脉络渐次冷却,剩下一声又一声心跳化成绝望的呼喊。
公爵的心里碾过轰隆的战车,眼前的白衣君玮,他的眉毛染成银白色,重新染白所有银白色,头发挑染些许蔚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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