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父亲到二子湖里去捕鱼(2/2)

作者:作者4vrb6f肖原

爱,升起在达赉湖畔第16章 父亲到二子湖里去捕鱼

“二子湖名起得好,可惜没有鱼。”

“还是新开湖和贝尔湖里的鱼厚啊!”

两个渔工坐在船头上,感慨地说。

来二子湖收鱼的汽车少得可怜,只有几辆小货车,寥寥几个人站在岸边等着渔船的到来。张宏武站在岸边喊着:

“捡几条大鱼,中午炖了。”

“张叔,一条鱼就够咱们吃了。”

“二子湖里能出几十斤重的鱼?”

船靠岸了,张宏武看了一眼船里。

“小兔崽子!瞎忽悠。”

张宏武捡了一筐鲤鱼,鲶鱼和鲫鱼。

“张叔,你喜欢吃鸬鹚。”

渔工把三只鸬鹚和两只野鸭子扔在了筐里。张宏武高兴了。

“中午有下酒菜了,我给你们爆炒鸬鹚,炖野鸡子吃!”

他端起筐来转身离开。

“张叔。”

一个鱼贩子戴着白色的纱巾,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站在他面前;他愣住了。

“张叔,你不认识我了?”

她的脸像是一张白纸,上面写满了忧伤和郁闷的文字,只有那鸭蛋形的脸庞才能找出她的样子。

“张叔!她是小白鸭。”

渔工兴奋地说道。

“小白鸭?小白鸭?……”

张宏武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说:

“真是小白鸭呀!我上岁数了,眼拙。”

“张叔,几年没见面了,你不老。”

她摘下纱巾,鬓角的头发上还有几根白发。

“张叔,我见老了,你认不出我了。”

小白鸭伤感地说。

“小白鸭,你刚四十出头;你是正当年。”

张宏武端起筐说:

“我去给你炖野鸭肉吃,你收完鱼,吃完饭再走吧。”

两个鱼贩子走到小白鸭的身边。

“你买鱼吧,剩下的我俩包干了。”

小白鸭看了一眼船里。

“千儿八百斤的鱼不够塞牙缝的,我今天不买鱼了,你俩买吧。”

她对着两个男人说。

张宏武昨天没有吃肉,馋得他的大牙都要掉了。他炖了一盆鱼,做了一盆鲫鱼汤,用红辣椒爆炒了一盆鸬鹚,炖了一盆野鸭肉,四盆菜摆在桌子上,飘着诱人的香味。张宏武指着两盆野味说:

“小白鸭,你尝尝。”

她吃了一块鸬鹚肉,又吃了一块野鸭肉。

“比我妈妈做得好吃。”

她忧郁的眼神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姚场长呢?”

“边防派出所请姚场长赴宴去了。”

她看到了渔工们都在喝酒。

“张叔,我也喝酒。”

他怔了一下问:

“你会喝酒吗?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你喝酒。”

她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怯生生地说:

“我害怕姚场长。”

“我的娘哎!姚场长不是恶霸,你怕他干啥呢?”

两杯白酒进肚了,张宏武越来越兴奋了。

“小白鸭,李福孝咋没和你一起来呢?”

她喝得脸通红,酒精刺激的兴奋劲儿陡然间消失了,悲哀又涌上她的脸上。

“李福孝这几年跟着姚场长挣大钱了。”

“李福孝和小白鸭结婚了,咱们没喝他俩的喜酒呢!”

“小白鸭,哪天你请我们喝喜酒!”

渔工们纷纷地说道。

她端起酒杯来猛地喝光了一杯酒,哇哇大哭了起来。张宏武和渔工们都懵圈了,他们看着她哭天抹泪的样子,不知所措。

“小白鸭,李福孝得了绝症?”

她猛地抹了一把眼泪。

“王八揍的!他要是得了绝症,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张宏武给她盛了碗鲫鱼汤。

“你喝碗鲫鱼汤,解解酒吧。”

她接过碗就放在了桌上。

“张叔,我没喝醉。”

她掏出手帕,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哽咽地说:

“我可让这个王八揍的坑苦了!”

“他挣那么多钱,能坑你吗?”

“张叔,这个犊子,他相中了我,非要和我结婚,当时我考虑他有家庭、有孩子,坚决不同意;架不住他死缠硬磨的,他离了婚,我和他结婚了。”

“李福孝是个很实在的人。”

她对着那个渔工说:

“你们都不了解他,——实在他妈个b!”

她愤怒得不得了,两眼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我和他过了几年之后,他玩够了我,又相中了和我一起倒鱼的女人,她比我年轻、漂亮;他和那个臊b跑到扎兰屯去了。”

她喝了一口酒,定定神。

“他扔下我,跑了就跑了呗。”

她悲哀得像是自己身患绝症,不久于人世了。

“我操他妈的!我操他妈的!”

她不是在骂街,而是在呐喊:

“他把我俩这几年来辛辛苦苦挣的钱都存在一个存折里;他把存折拿走了!……”

帐篷里惊愕得宛如死海一样的沉寂,帐篷上飞过的一群海鸥的悲鸣声传来了。

小白鸭在帐篷里睡了一下午觉,她酒醒的时候已是繁星满天,自己开着车孤独地离开了。

父亲在二子湖里打得鱼一天比一天少,眼看着要赔钱了。张宏武实在憋不住了。

“姚场长,你打一天鱼就赔一天的钱,咱们回家吧。”

尽管他每天都磨叨多少遍了,而他却像是没有听过一样的感觉,每天照常倒箔、照常吃饭睡觉,仿佛是赔钱和挣钱都和他无关。到了夏天,每天只能倒几百斤鱼,鱼贩子们看着小船里的鱼少得可怜,而又都是小得可怜的鱼,都不屑一顾,转身离开了。

“姚场长,饭我没法做了,只能给你们做鱼酱了。”

张宏武赌气说。

他每天从船里捡不到大鱼,只能用麦穗鱼做鱼酱吃饭。

“你姚场长不是有尿吗?我让你吃出拉拉尿,我不相信你能搪过半个月。”

父亲不仅吃得香,而且睡得香,他像是神仙过得日子一样的快乐,不挑食、不挑住,每天除了倒箔、吃饭和睡觉从外,就是站在湖边看着蓝色的湖水,眺望着对岸,嘴里还念念有词;他的身心都和湖水、渔网融合到一起了,仿佛是鱼儿离不开水一样。

秋风萧瑟的季节,父亲撤离了二子湖。

渔工们虽然没有挣到多少钱,尽管父亲却一分钱都没挣到,反而赔了很多钱,但他们却和父亲一样的没有一丝失落和难过的心情,在弥漫着冬天气息的季节里,他们都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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