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升起在达赉湖畔第21章 母亲治服了东河分场的母老虎
“沙子是从你家买的,砖是王岫蓉送的。”
她点着头说:
“你说的没错,你反悔了吗?你今天是来找我要钱的?”
“我没反悔。你找来了警察,把骆驼大姐吓出心脏病来了,你得给她掏钱治病。”
“什么?!她自己吓出来的病,我给她掏钱治病?你不在家养汉,跑到我家来要钱?我给你钱!”
她举起菜刀向她的头上砍去,西河的母老虎两手抓住她的手腕使劲一掰,她疼得“哎呀”一声,菜刀掉落在地上;她向她扑了上去,手抓她的头发向院门上磕了一下,她的头磕破了,血流不止。
“养汉的!我磕死你!”
妇女们都呆立在那里,眼看着她的头上血流不止,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拉架。东河的母老虎拽着她的头发再次向门上磕的时候,她抬起脚把她踹倒在地上。
“你才是养汉的!”
她的两脚轮翻地踹着她的身子,踹得她两手捂住肚子“嗷嗷”叫,几乎死在地上;她的脚踹累了,两手左右地扇起了她的嘴巴子,一直把她腊黄的脸扇肿了,然后又两手抓住她的嘴巴撕。
“谁是养汉的?!谁是养汉的?!……”
她的嘴角被撕裂了,鲜血直流。
“你以后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她的两手松开了,站起身来又狠狠地踢了她一脚。
“你再不讲理,我弄死你!”
东河的母老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她的眼睛闭着,嘴角上鲜血淋漓,像是一具死尸。
西河的母老虎甩了甩手,她刚走到门口,东河的母老虎倏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跑到煤棚的门口,从兜内掏出一串钥匙,开了锁,拉开门,一条大黑狗窜了出来。她手指西河分场的母老虎喊着:
“黑子!咬死她!”
大黑狗向她跑去。
“虎妹!你身后有狗!”
壮实的女人惊喊着,她和妇女们都跑到了房头。大黑狗咬住了她的后脚跟。
“黑子!咬死她!快咬死她!……”
她一边喊着一边大笑着,她的喊笑声惊动了左邻右舍,他们都跑出家门、都站在一边看热闹。
大黑狗松开嘴,向她的后背上扑去;她向前跑,而大黑狗咬住了她的肩膀上,她每走一步都很难。
“黑子!咬她的脖子,把她的头咬掉了!”
她的喊叫声和狞笑声一阵一阵地在渔村里响起,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都远远地看着。母亲在门口和左红、梁春花唠磕,她们听到了喊声,都向着喊声跑去。
“黑子!快咬!咬掉她的头!”
大黑狗在主人的鼓励下,它把她扑倒在地上。
“黑子!咬脖子!把他的头咬掉。……”
她跳着脚一遍又一遍地喊道。
大黑狗的嘴伸向了她的喉咙,围观邻居们的恐惧的目光赶紧离开了大黑狗张开的嘴,母亲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向狗跑去,在狗咬住她的喉咙的时候,她举起石头砸在狗的眼睛上,它一声惨叫,夹着尾巴跑回院里。围观邻居们听到了狗的惨叫声,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把目光投向西河分场的母老虎的身上,大黑狗不见了,只看到了母亲扶起她,拍打着她身上的土。
东河分场的母老虎盼着大黑狗咬掉她的头,她狰狞的狂笑声戛然而止,从希望的极限跌入到了失望的地步,她更加的丧心病狂了,把所有的委屈和怨恨都集中在母亲身上。
“王岫蓉!你个丧门星!我和你拼命!”
她张牙舞爪地向她走来,母亲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的嘴上沾满了鲜血,握紧拳头猛地向她的脸上砸去,她一闪身,两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的胳膊扭到后背上,她疼得“嗷嗷”叫,嘴里不停地骂道:
“王岫蓉,你放开的胳膊;你要不放开的胳膊,我一会儿把你家点着了。”
她向上抬了一下她的胳膊,她疼得死去活来,跪在地上。
“王岫蓉,你放开我的胳膊,我得罪你了吗?你瞎管闲事?我让黑子咬死你!”
母亲的脚踩住了她的屁股,向上抬着她的胳膊,她疼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的天啊!她是哪个分场的?竟敢惹母老虎?”
“她是二号分场的,叫王岫蓉。”
“你没听说过她的名字?”
“听说过,今天是后,一份留给警察,一份留给你,这回你相信了吧?”
她像小孩子一样的天真地笑了。
母亲她们去了派出所,写下了两份证明,她按上手印后,警察把一份证明递到骆驼大姐的手里的时候,她的担心、她的恐惧、她的焦虑都烟消云散了。
暮秋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母亲盖的新房上房架子,一条红布系在房架子,房梁上挂着一万响的鞭炮。
渔村里的妇女们都来到了新房前,当左红手里拿着打火机去放炮仗的时候,骆驼大姐突然说:
“左红!把打火机给我,我去放炮!”
她接过打火机,像一个老顽童一样的向房子里跑去,她的幽默搞笑逗得妇女们都哈哈大笑。
当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来的时候,母亲的目光投向了新房后面的空地上,她在心里说:
“我要把这块能盖三户房的土地批下来,给我的五个儿子每一个人都盖一所砖房。”
鞭炮的青烟向天空中飘去,房架子上的红布在灿烂的阳光下飘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