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升起在达赉湖畔第4章 虚荣心付出的代价
“俺买四盒猪肉炖粉条。”
栾荣敲了一下盆,冷冷地说道:
“不卖!”
侯老四顿时眼睛立了起来。
“这是砖厂的食堂,恁凭什么不卖?”
栾荣猛地敲了一下盆子。
“猪肉炖粉条是做给我们自己吃的,你不是人呀?能不能听懂人话?”
“俺就要买猪肉炖粉条!”
侯老大煤黑的脸上闪现出了杀气腾腾的眼神。
栾荣转身拿起了菜刀,指着他骂道:
“不卖!你他妈的再奓刺,我砍掉你的脑袋!”
侯老大他们吓得半死,打了四饭盒青菜回到饭桌上喝起了闷酒。
“大妹子,你咋才来呢?”
郭霞趴在窗口问道。
“郭姐,我去银行办事了。”
“大妹子回来了。”
栾荣端着一盆猪肉炖粉条从厨房里走出来。
“大妹子,就等着你回来呢,咱们大碗吃肉,大碗喝酒!”
她把一盆猪肉炖粉条放在屈奎的桌子上。郭霞拎着两瓶酒说:
“尝尝我们家乡的酒。”
她把两瓶北大仓牌子的酒放在了桌上。屈奎站了起来,两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凤龄。
“大哥呀,你看到眼里可别拔不出来了。”
郭霞把碗递到他的手里。
“快点盛猪肉炖粉条吧!”
李风龄从她的手里夺走了碗。
“奎子哥累了一上午,我给你们盛。”
她嘻嘻地笑着,给每一个人都盛了满满一碗。
屈瑞吃了一口猪肉说:
“奶奶!东北的猪肉比俺老家的好吃,又香又嫩。”
“好吃就多吃点,咱们把这盆猪肉炖粉条造光了。”
栾荣斟着酒说。
一口酒都没喝,屈奎他们把碗里的肉吃了个底朝天。
“郭姐,栾姐做的猪肉炖粉条太好吃了。”
李风龄说着又给他们盛了满满一碗。
栾荣端起酒杯说:
“我和郭霞来到砖厂认识了三位大哥和一个妹妹,这是缘分,咱们为了缘分干杯酒!”
栾荣一饮而尽。
屈奎,屈瑞和屈杰端杯的手在颤抖,他们只喝了一口酒。
“三位大哥,”
栾荣把酒杯倒竖了起来,没有掉下来一滴酒。
“我们三个娘们都干杯了,你们男爷们咋不干杯呢?”
“俺,俺,俺一口喝不完。”
屈瑞的脸色苍白,他衿衿着鼻子勉强喝了一杯酒;屈奎和屈杰学着他的样子把杯里的酒喝完了;他们放下酒杯,捂着嘴,像是喝了毒药一样。
李凤龄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们快吃点菜,压压酒。”
“大妹子!不准他们吃菜。”
郭霞端起了屈奎的酒杯说:
“你们杯里还有点酒,长蛋的爷们都赶不上不长蛋的娘们。”
她把酒杯递到屈奎的手里。
“你们养鱼呢?把杯里的酒都喝了。”
“俺真的不能喝了。”
屈奎哼哼唧唧地说。
“怂货!就是赶不上不长蛋的娘们!”
侯老大满嘴酒气地说道。
“奎子,咱们都喝了,看看谁是怂货!”
屈杰说着,他和屈瑞把杯里的酒喝完了。
“俺喝了,俺是怕哕出来。”
“怂货就是怂货!恁们要那玩意干啥?没用,割下来安在小凤龄的私密里,那玩意都没白长出来。”
侯老四说完,他们四个人都淫邪地笑了,下流的目光聚焦在李凤龄的身上,这目光曾给她带来了心灵上无法愈合的伤疤,虽然经过了一年的伤痛,在她的记忆里快要消失的时候;而今天,那淫邪的笑像是往事的魔爪,把她的伤痕揭开了,让她回到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去年的春天,侯老大他们来到了砖厂里,他们都看上了年轻漂亮的李凤龄,他们每个人脱的砖坯子都打破了砖厂的历史纪录,整个砖厂的人都羡慕他们,李凤龄也对他们刮目相看,时不时地给他们送水去。
“小凤龄,俺们一个月能开多少钱呢?”
“大哥,你们脱得砖坯子是最多的,挣得钱也最多,到了秋天算账的时候,你们都成了万元户。”
“奶奶!挣这么多钱咋花呢?”
侯老大的目光在李凤龄丰满的胸部扫来扫去。
“钱有扎手的时候?”
她故意问。
侯老二、侯老三、侯老四都停下手里的活。
“小凤龄,只要恁跟俺们好,俺们的工钱恁都扣下,只给俺们吃喝的钱和回老家的路费就中了。”
“四哥,你说啥呢?你把我当成窑子娘们了?”
她扭着屁股,半嗔半怒地说。
他们完全被她的性感的魅力迷住了。
“我不给你们送水了!”
她佯装恼怒地拎着水壶离开了,四万块钱像是放在办公桌上一样的等待着她拿回家去,买她做梦都不敢买的高档衣服,鳄鱼皮的背包,小巧玲珑的名牌手表;她仿佛是穿上了时尚的衣服,挎着鳄鱼牌的包,戴着名牌手表走在春风里,两旁的砖坯子墙像是一群群人一样的站在她的身边,向她投去了惊艳的感觉,真的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她回到了办公室里,看着桌上的一摞摞账本,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我要用自己的资源换来他们的一沓沓人民币,把自己打扮成一个高贵的女人,盖起大砖房,让那个当着小破官——抛弃我的丈夫,让那势力眼的婆婆看看,离开了你们家,我李凤龄照样能穿金戴银、照样能住上大砖房,让你们嫉妒吧、让你们后悔吧。”
她每天上班都穿着不同的衣服,而且在夏天还没到来的时候,她穿上了裙子,上衣穿得比较少,把自己迷人的东西若隐若现地展现出来,打着送水的幌子,到侯老大他们的场地上去,把他们都迷得神魂颠倒的,巴不得把她搂在怀里。
夏天的一个中午,李凤龄在食堂里吃完饭,她临出门的时候给了梁老大一个狐媚的眼神,媚笑着向门外走去;他被她撩得欲火燃烧,放下手里的酒杯,向门外走去。李凤龄又是一个回眸,她向山上走去。
夏风微拂,漫山遍野的野花盛开着,蛱蝶在她的身边飞过。
“小龄子,恁等等俺。”
她的脚步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跑了起来。
“小龄子!小龄子!……”
侯老大追上了她,她咯咯地笑着脱掉了衣服,拿在手里,在头上摇晃了一圈,扔在草地上。
“小龄子,恁想死俺了!”
他两手搂住了她的腰。
“大哥,你挣的钱真的给我吗?”
“俺给恁!俺给恁!……”
他把她放在了草地上,茂密的狼尾巴草淹没了他俩。
自从这一天开始,她成了侯老大他们哥四个的情人,夏天的野草地里,砖墙的草帘里都成了他们野合的地方。李风龄的风流韵事成了砖厂里的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她的“李大破”、“李大炕”的外号取代了她的名字。土坯匠们走到场地上吆喝几声,生怕碰到在草帘子里野合的李风龄。
秋天算账的时候,李凤龄把他们脱砖坯子的四万多块钱都扣了下来,只给他们留出一千块钱的路费回家,当他们拿到了一千块钱的时候都反目成仇了,逼着她把脱砖坯子的钱如数还给他们。李风龄简直不敢相信:玩弄她一个夏天的他们竟然翻脸不认人了,露出了流氓的嘴脸;她不但没有得到他们许诺的工钱,反而诬陷她是流氓,是自己主动送上门的;她哑巴吃黄莲,痛恨自己瞎了双眼,把自己送给了四个禽兽不如的人玩够了,又把她当成了连窑姐都不如的贱女人;她的心灵饱受摧残,心里的伤痛虽然已经过去了,但留在她心灵深处的疤痕又被他们的诬言秽语给揭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