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升起在达赉湖畔第31母亲被眼镜蛇咬伤
“左红,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吓得流出眼泪。
“春花我也害怕,我也害怕!咱俩要挺住,为了报仇,咱俩豁出去了!”
她俩强挺着,走近笼子,看到眼镜蛇在笼子里,它的舌头舐着铁丝网;笼子的上面特意做了一个半圆形的抓手,上面还有一个打开笼子的铁丝围栏,围栏的边上同样做了一个半圆的抓手。
“阿哥真心细啊,他把打开笼子的抓手都编出来了。”
左红说着,她俩相视一笑。
“什么时候把眼镜蛇放进岫蓉的园子里?”
“春花,她是中午吃完饭去园子里干活,咱俩中午把眼镜蛇放进园子里。”
她俩中午提前给姜树枝和于福田做好饭,便在窗前盯着母亲,看到了她回家来吃午饭,约摸着她快要吃完饭的时候,她俩走进蒿子里,左红拎起笼子,绕着弯儿向河泡走去。她俩像是趴在老虎嘴下的样子,得得瑟瑟地走到园子,,梁春花打开园子里的门,左红拎着笼子走到园子的中央,她瘫在地上。
“左红,你打开笼子!岫蓉快回来了。”
她的两个手掌撑着地,站起来,手颤抖着拉开笼子的围栏,急忙向梁春花跑去,她的脚踩在田垄上,跌倒在地上;梁春花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她跄了个满脸花,鼻子流出了血;梁春花搀扶她向山上走去,她俩坐在山上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左红,你看!岫蓉。”
她俩看到母亲扛着铁锹向园子里走去。
“春花,咱俩快走吧!”
她顾不上擦干脸上的血迹,绕道向家里走去。
母亲在地上培垄,她计划着培三十个垄,下来的蔬菜够整个大院里的人吃了,其余的地都种上土豆、白菜和大头菜,秋收后,也足够
整个大院里的人一冬天吃了。他看到园子里的中央有一个铁丝的笼子,“是谁放在这里的笼子呢?”她好奇地走过去,用铁锹拨拉着,笼子里的蛇睡着了,铁锹的声音把它惊醒了;它爬出笼子,母亲看到是条蛇时,她吓懵了,跌倒在地上;饥饿的蛇向她扑了上去,嘴咬住她的腿,她挣扎的时候,蛇掉转身,向草原上爬去。
宋玉珠约马淑兰、阿古、黄英一起来到母亲的菜园,想帮助她培垄;她们走进园里的时候,看到母亲躺在地上。
“岫蓉,她怎么躺在地上呢?”
她们围在她的身边,她脸色苍白,痛苦的脸都变形了。
“赶紧把岫蓉抬回家去!她要生产。”
“英子!你先别动,她不是要生产。”
阿古看着她的脸,从她的头部向下察看,她撩起母亲的裤角,看到她的腿红肿了,上面还有蛇咬的痕迹。
“岫蓉是被眼镜蛇咬了。……”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低,但却似一声春雷滚滚而过,黄英、赵玉珠、马淑兰仿佛是被雷劈到了,都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面如死灰。
“玉珠,岫蓉,你俩坐着干啥?赶紧把岫蓉的裤子脱掉!”
阿古慌忙摘下头巾。
“你俩抬起岫蓉的腿!”
阿古在她的膝盖上使出全身力气缠上头巾,又狠狠地系上,头巾勒到肉里,疼得她脸上直冒汗。
“玉珠,你快回家,取壶水来,要凉水。”
阿古趴在母亲的腿上,嘴唇对着蛇咬的伤痕,一口一口地吮吸着血液,她每嘬一口,把黑色的血吐在地上,蚂蚁围着黑血吃,瞬间都死在地上,看得黄英和马淑兰胆战心惊。宋玉珠拎来了水壶,阿古把母亲腿里的黑血全部吸完,直到吸出红色的血,然后她两手抱着水壶,喝一口水就吐在地上,把满壶水都喝进嘴里,又都吐在地上,她把空壶放在地上,自己也瘫在地里。
“如果咱们再晚来半个小时,岫蓉就没命了。我把她腿里的蛇毒全部都吸了出来,她没有生命危险了。”
宋玉珠、黄英、马淑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岫蓉,你醒醒!你醒醒!”
黄英叫着她。
“英子,你别叫她了;岫蓉昏迷了,她睡会儿就醒了。”
“阿古,园子里怎么能进来眼镜蛇?”
“我也纳闷,眼镜蛇是在草丛里面,它怎么会钻进园子里呢?”
她环顾四周,摇摇头,找不到答案。
左红和梁春花回到家里,姜树枝和于福田坐在桌前喝茶聊天,当他俩看到左红跄的满脸花的时候,他俩都吃惊地站起来。
“左红,你的脸怎么了?”
“姜工长,我俩到山上去挖婆婆丁,她一不小心,跄在地上。”
“挖婆婆丁还能跄在地上?真是天大的笑话!”
姜树枝的脸拉得像马脸似的。
“姜工长,这有啥奇怪的?喝凉水还有噎着的时候。你俩喝茶吧!左红,到我家去。”
姜树枝被他说的干瞪眼。
她俩走进屋,急忙趴在窗台上盯着院里。
“院里这么静呢?难道说岫蓉被眼镜蛇咬死了。”
“左红,她肯定死了!姚侗给她收尸吧。”
她俩开心地笑起来。
“左红,你看!宋玉珠连跑带颠的,像是出事了?”
她打开窗户,探出身子。
“玉珠,你着什么急呢?跑啥呀?”
宋玉珠停下脚步,看到左红和梁春花。“这两个畜牲!她俩天天都想看岫蓉的笑话,我索性告诉她俩,让她俩空欢喜一场。”
“春花,我回来取水,岫蓉被眼镜蛇咬了。”
“她没事吧?”
“这两个人的心比眼镜蛇更歹毒,我糊弄她俩一次,看看她俩的反应。”
“被眼镜蛇咬了,还有活着的?”
“岫蓉她死了?”
宋玉珠点点头。她俩惊喜的眼神刺得她的心好痛。她俩拥抱在一起,互相捶着对方的肩膀。正在桌前喝茶聊天的姜树枝和于福田被她俩咣当的开门声惊的颤抖一下。
“左红呀!你抽哪门子风?你不能轻点开门吗?”
姜树枝满脸怒气。
“树枝,岫蓉被眼镜蛇咬了。”
“被眼镜蛇咬了?”
他俩陡地站起来,惊竦的声音在颤抖。
“是呀,是呀!岫蓉被眼镜蛇咬了。”
梁春花幸灾乐祸地说,她兴奋得手舞足蹈,驱散了他俩的恐怖;他俩转而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活该!这是报应哦!被眼镜蛇咬了,没有活着的。姚侗,你不能吗?这回该你倒天大的霉了!”
“姜工长,还有他的儿子呢,都他妈的和他老婆一起死!活该!真他妈的活该!憋在咱俩心里的恶气总算出来了。”
左红和梁春花一个冬天没有看到他俩的快乐笑脸,今天终于看到了;她俩兴奋地不知道中午做什么菜,喝什么酒庆祝。
母亲小口地喝着水,她渐渐地苏醒过来。
“岫蓉,你在哪里被眼镜蛇咬了?是在草原上吗?”
母亲坐起来。
“阿古,我是在园子里看到了眼镜蛇。”
“园子里?眼镜蛇是在草原的深处生活,它怎么会爬进园子里呢?”
“我在园子里干活,看到了一个铁丝笼子,我用铁锹拨拉笼子,里面爬出来一条蛇,咬了我的腿一口,我昏迷了。”
母亲手指着铁丝笼子说,黄英把铁丝笼子拿了过来。
“这是谁做的铁丝笼子呢?特意抓了条眼镜蛇放进去,是想害死岫蓉。”
黄英自言自语地说。
“还能有谁呢?肯定是左红和梁春花。”
“玉珠,不是她俩,她俩怕蛇怕的要死;她俩根本抓不到眼镜蛇,铁丝笼子她俩也不会编织。”
“会不会是谁编织了铁丝笼子,把蛇放进笼子里,左红和梁春花把笼子放在园子里呢?”
“淑兰分析的有道理,那个抓蛇和编织笼子的人又是谁呢?抓眼镜蛇的人要具备非凡的胆略。”
阿古望着绿茵茵的草原猜想。
左红和梁春花站在窗前,急切地盼望看到父亲抬着母亲的尸体回家,她俩等待的不耐烦了,两个人向河泡走来,在分场的大门口,看到母亲她们走了过来。
“左红,岫蓉没有被眼镜蛇咬死?”
“不可能呀?不可能呀?……”
母亲走到她俩的身边,她才相信。
“左红,春花,你俩看热闹来了?”
黄英嘲讽道。
她俩看到母亲像是看到她诈尸了一样的感觉。
“左红,春花,你俩到湖边散步去?”
母亲微笑着和她俩打招呼,她俩才意识到宋玉珠刚才说的话不是好话,她俩马上恢复了正常,露出了微笑。
“玉珠呀,今天分场不宰骆驼,我俩看啥热闹?岫蓉说对了,我俩到湖边散步去。”
左红强颜欢笑,扭捏作态地说。
“岫蓉被眼镜蛇咬了,多亏了阿古把蛇毒都吸了出来,要不然,你俩正赶上给她收尸。”
宋玉珠旁敲侧击地说道。
黄英拎起铁丝笼子在她俩面前晃悠着说:
“把抓到的眼镜蛇放进笼子里,再把笼子放在园子里,让眼镜蛇把岫蓉杀死,天下哪有这样蛇蝎心肠的人!老天爷会惩罚他们的,他们不得好死!”
左红和梁春花看到铁丝笼子,目光倏地离开了,像狐狸露出尾巴一样,恨不得马上离开铁丝笼子、离开黄英那双能窥探人心的眼睛。
一群乌鸦“哇——哇——”粗劣嘶哑的声音从天空上传来,它们向湖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