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升起在达赉湖畔第16章 吴邪宰杀骆驼
“真看不出来,矬巴子还有这本事,能打到成精的狐狸。”
“黄英,吴邪他偏心眼,为什么不给咱俩打一对成精的狐狸做围脖?戴在脖子上又暖和又漂亮。”
“玉珠,草原上就这一对成精的狐狸。”
“黄英,不对,一共是两对,还有一对没有人能逮到。”
黄英和宋玉珠的对话都传进了左红的耳朵里,她的脸上露出了让人察觉不出的笑容。她在人群里寻找吴邪的身影。
“玉珠,让吴邪给咱俩把那对狐狸逮到;如果他逮不到,咱俩把他捶成肉饼,喂狗吃。”
阿古在一旁听着,只是微笑。她的眼神偶尔在黄英和宋玉珠的脸上出现,偶尔和父亲的目光相遇时;父亲吓得赶紧低下头,像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七个身体健壮的青年渔工牵着一头高大的骆驼走过来,骆驼的蹄子踩在雪上,留下很深很大的脚印。它高傲地仰起头,似乎藐视大地;它眼睛望着天空,似乎围绕着它的一圈人都是野草一样。
分场的孩子们没有见过骆驼,他们都好奇地看着它。骆驼打了一个喷嚏,响声震得房子上的麻雀都惊飞起来,孩子们都吓得捂着耳朵,向后跑去。阿古兴奋得不得了,她满脸笑容地向母亲们介绍着:
“咱们那天吃的肉都是骆驼肉;你们觉得好吃吗?”
张宏武听到了,他向阿古走来。
“阿古,驼峰肉好吃吗?我想吃驼峰肉。”
“宏武,驼峰肉当然好吃了;它里面都是脂肪,很有营养价值。”
阿古说得张宏武馋得嘴巴吧唧,他恨不得马上吃一口驼峰肉。
“阿古,骆驼的两个驼峰真好看。”
“确实好看!岫蓉,你们知道驼峰是干什么用的?”
母亲她们都摇摇头,宋玉珠说道:
“我只知道,牧民骑在它的两个驼峰之间。”
阿古迷人的一笑。
“骆驼能够坚持一个月不吃食物、不喝水,靠的就是它的两个驼峰维持。”
“阿古,我吃一顿驼峰肉,能够一个月不吃饭、不喝水,那多好呀!省得天天吃饭、喝水,怪麻烦的。”
“张大包!你比我家的老母猪都懒;你这么懒,还出来干啥?和我家老母猪躺在一起养膘!”
“玉珠,我比你家老母猪勤快多了。”
他的话把大家说的“哈哈哈”笑,黄英的脸上挂满了羞涩的表情,羞涩的眼神里含满了气愤和绝望,她恨不得她的目光像旋风一样瞬间把他旋走,在她眼前消失。
“骆驼呀,它每小时能跑14一15公里,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还能走5000公里左右。”
“哎呀!阿古,骆驼有这么多优点,宰了多可惜呀。”
马淑兰惋惜不已。
许场长和他请来的宰骆驼的牧民走到骆驼面前,他长着狮子头,戴着狼皮帽子,两个眼睛像猫头鹰的眼睛一样,他的眼神在人群里扫过,宛如猫头鹰的哭叫声一样瘆人;他比七个渔工的身体高大、魁梧;他粗壮的大手指挥七个渔工,先把骆驼的四条腿捆住,三个渔工绑前腿,四个渔工绑后腿。狮子头抓住骆驼的缰绳向下拽,嘴里喊,“趴下,趴下。”骆驼仍然高扬着头,一点反映都没有;他几次拽缰绳,几次嘴里喊,“趴下,趴下。”骆驼仍然纹丝不动地站着;狮子头看到人群里的目光都紧紧地盯住他,他觉得没有面子,使劲拉缰绳,嘴里的喊声变成了呐喊;他的呐喊声激怒骆驼,它的头向东甩去,狮子头的两手抓住缰绳,像小鸡一样被缰绳带起来,围观的人群倏地向后散去,他像是太空里的人一样,身子飞起来,飞了一个半圆,他掉在雪地里,帽子甩落在雪被上,浑身上下沾满了白雪;他站起,用生硬的汉语骂道:“我操你妈的!”渔工们上前给他拍打身上的雪,他把他们都推开了,一个渔工把帽子给他戴在头上,他摘下帽子,狠狠地摔在雪上。他挥着手,七个渔工跟在他的后面,和他一起绑骆驼的腿,骆驼温顺地站着,像一座小山一样没有了脾气。他和三个渔工绑前腿,四个渔工绑后腿,当他们绑住两腿将要系死扣的时候,骆驼的四蹄挣开绳子,八个人在它的蹄上瞬间飞了起来,都四脚朝天地摔在雪地上。人群里发出了一阵唏嘘的声音。
文大头跑到狮子头的面前,看到他满脸是血,骆驼蹄踢到了他的脸上,七个渔工身上虽然都受了点伤,但是都没有他严重。文大头领着狮子头到卫生所去包扎。观看的人群都流露出失望的感觉。许场长在雪地里搓着手,团团转,他点着一根烟吸着,吐出来的烟雾缭绕在他急躁不安的脸上。阿古转过头对张宏武说:
“大包,你把吴邪叫来。”
张宏武两手揣在袖子里,脸上露出怀疑的表情,根本没有去的意思。
阿古又转过头来对张宏武说:
“大包!你把吴邪叫来!”
他从阿古的眼睛里看到了自信和希望,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他挥起手说道:
“许场长!我把吴邪喊来!”
人群里听到“把吴邪喊来”,顿时发出了一阵嘲讽和蔑视的笑声,他们笑完之后,目光都投向了阿古,看到她还是那样自信地面对。本来在雪地里冻得发抖的人群想散去,可听到“把吴邪喊来”,他们又陡地热情高涨,好奇的心态、看笑话的心态、取乐的心态、藐视的心态都弥漫在他们的世界里,闪现在他们的脸上。他们刚才还都冻得在雪地里跺脚,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跺脚,都在回头张望,盼望吴邪快点到来,亲眼目睹他的矮个子是怎样被骆驼踢到天空上,飞落到达赉湖里。他们都兴奋得达到了极点,脸上都挂满了急不可待的表情,宛如他们在等待着看一场争夺冠亚军的拳击比赛。惟独左红的心情和他们不一样,她对吴邪的看法越来越好,以致于心里正在慢慢地浮现出甜美的感觉。吴邪虽然个子矮小,被人耻笑、嫌弃,但他善良、豪爽、智慧,他既然能逮到成精的狐狸,那他一定能把骆驼宰杀了。左红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她看了一眼阿古,觉得阿古穿着蒙古袍和马靴像老妖婆一样,简直令人作呕。
张宏武跑进吴邪的家,看到他躺在被窝里睡大觉;张宏武拽着他的耳朵喊:
“吴邪!吴邪!你比我还懒!你快起来!你快起来!”
“大包呀,你是来叫我去看宰骆驼的吧?我都看够了,有什么好看的,我不去!”
他翻了一下身体,又要睡。
“吴邪!吴邪!不是喊你去看宰骆驼,是许场长请来的宰骆驼的牧民被骆驼蹄子踢得满脸都是血。”
吴邪听到这里,他陡地坐了起来。他吃惊地问:
“宰骆驼的七个渔工呢?”
“哎呀!别提了,他们也都被骆驼踢伤了。”
吴邪听到后咯咯咯咯地笑。
“你别笑了,你赶快去宰骆驼吧!”
“张大包,他们八个人都宰不了,我这个小个子怎么能宰死骆驼呢?你这不是开天大的玩笑吗?”
张宏武冷静下来,八个人都不能宰杀骆驼,他这个矬巴子怎么能宰杀得了骆驼呢?不知道阿古是怎么想的?她是溜着我玩。他想到这里。
“真是开玩笑,弄不好你也被骆驼踢伤了。”
他担忧地说,他戴上狗皮帽子走了。张宏武耷拉着脑袋走回来。渔工家属看到他后面没有吴邪的时候,又发出一阵笑,而站在前面的阿古却仍然自信地微笑。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话:
“豆杵子不敢来了?……”
人群刚要散去的时候,左红高声喊道:
“吴邪一定会来的!”
她的话音刚落,吴邪穿着羊毛大衣,戴着狗毛帽子,手里夹着烟,甩甩达达地走来了。
“左姐,吴邪真的来了!”
“春花,我说他能来;他一定会来!”
左红高声说,她故意让周围的人们都听到。
许场长看到吴邪眼睛里掠过一丝的担忧。
“吴邪,我又挑出来了十几个渔工帮助你。”
许场长说话没有底气。十几个渔工向他走来。
“你们都到一边看着;许场长,用不了那么多人。”
他的话说得许场长更没有了底气,他看着高大的骆驼,心里产生了恐惧感。母亲和黄英攥住阿古的手。
“阿古,吴大哥会不会出事?”
“岫蓉,英子,你俩放心。他没事的。”
阿古仍然是一副自信的样子。张宏武听到了母亲的话,他吓得赶紧走到阿古的身边。
“阿古,我去喊吴邪,他说他宰杀不了骆驼;我从你家出来以后,他自已来的。”
“宏武,是你把他硬拽来也没事的。”
阿古轻松地说。她看吴邪走近骆驼,像看到他去抱起一只小绵羊。许场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吴邪,今天就不要宰骆驼了,分场养着吧。”
“许场长,你不要为我担心。我宰了骆驼你奖励我什么?”
“奖励你两个骆驼的大腿。”
“我不要大腿,我要骆驼的四个蹄子和下水。”
张宏武高声喊道:
“还有两个驼峰!”
吴邪走到骆驼面前,拉住缰绳,围观人们的心倏地被吊在空中,都害怕地转过头去。骆驼低下头,他在骆驼的脸上抚摸着,嘴贴在它的耳边,听不到他小声默念什么话,骆驼竟然慢慢地趴在地上,围观人们的心都平静下来。吴邪从马靴里抽出蒙古刀,像闪电一样刺进它头顶,血顿时像喷泉一样喷射出来,骆驼浑身上下颤抖地躺在地上。围观的人群在骆驼倒在雪地上的刹那间,他们都惊悚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两脚踩风火轮的哪吒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