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升起在达赉湖畔第8章 捕到达赉湖里的鱼王
“许场长,你看,打上来一条一百斤的大白鲢。”
“真的呀?……”
许场长看到曹老大吃力地抱起大白鲢,晃荡着身子走向岸边,把大白鲢放在沙滩上,大白鲢像牛犊子一样蹦跳起来,瞬间落在沙滩上,全身上下都沾满了沙子,它的眼睛像灯泡一样大、像夕阳一样血红。
“这是我看到的最大的一条鱼,它很可能是达赉湖里的鱼王;这么大的鱼咱们怎么分吃它呢?”
许场长犯愁地说。
“许场长,把大白鲢切成块,一家分一块,让我们都沾沾喜气。”
“春花的提议很好,家家都能吃上大白鲢。”
梁春花听到许场长对她的赞扬,她笑成了一朵花。
“许场长,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大白鲢是达赉湖里的鱼王,我
们该把它放生了呀,让它保佑我们全分场的人平平安安。”
许场长听到宋玉珠的话觉得有道理,微微地点头。
“许场长,春花说的对,把大白鲢分吃了,咱们都沾沾喜气。”
“咱们不能把大白鲢吃了!它不仅是鱼王,还是达赉湖里的镇湖之宝,我们把它吃掉,谁给咱们保平安?咱们不是自找灾祸临头吗?把大白鲢放生,让它保佑我们多福多子。”
黄英的一番话说得左红和梁春花再也不敢说话了。人群里都沉默
不语,目光都投向许场长。
“曹老大,你把它放生吧!”
曹老大把大白鲢抱起来,放进湖水里,它抖动尾巴向湖水里游去。岸边的人们都用崇敬的目光,目送大白鲢在湖里消失,大白鲢有如神一样留在了他们的心中。
梁春花气成了猪肝脸,她一眼眼地瞪着宋玉珠和黄英,仿佛要把她俩活活掐死。左红嘴撇的老高,她的胖脸变形了,活像被吊起来的猪脸。
许场长操起网抄子,走到湖水里往渔筐里装鱼,他挥舞网抄子的感觉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优美,每一个动作都富有魅力。黄英凝神静气得望着他,他脚底一滑,险些摔在水里,黄英紧张得不得了,她担心地望着许场长,那扑通的声响把她带回农村老家、带回夜晚的小河边,她和洪双喜两人手拉手跳进河水里也是这扑通的响声,河水里翻腾起波浪,这扑通声在她的耳边响起,是那样的相似,她十几年来很少到湖边去,回避湖水里的扑通声,这扑通声埋葬了她的初恋、断送了她的爱情、夺去了她英俊潇洒的男朋友。许场长脚底踩滑,又是扑通一声响,她的心陡地一惊,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洪双喜跳河的身影,她在心里呼唤着“双喜!双喜!……”泪流满面的向许场长跑过去。
“黄英,你不用替我,我不累!”
许场长说话的声音把她拉回到现实里,她怔怔地看着许场长,心里还在想着,“我的双喜没有跳河呀?……”
“黄英,你怎么哭啦?是不舍得大白鲢吧?”
黄英彻底的醒来,不好意思地笑了。
“黄英这个小浪骚,你看她贱得!你看她贱得!要不是许场长身边无人,她早就投入到他的怀抱里。”
“春花,你吃醋了?你是不是喜欢许场长呀?”
梁春花被她问的满脸通红,她打了左红一下说:
“左红,你说啥呢!我就是看不惯宋玉珠和黄英那个贱样!”
“春花,你去替替许场长吧,他累坏了,看他能让你替吗?”
左红用眼神挑逗地说。
“左红,我要是去替换他,他保证愿意。”
梁春花走进水里,站在许场长的身边说:
“许场长!你累了,我替你。”
许场长停住了手里的网抄子,没有吭声,把网抄子递给梁春花,走上岸边,坐在沙滩上吸烟。左红为梁春花担忧,她没有想到许场长会这么痛快地把网抄子递给她;难道许场长喜欢梁春花吗?不可能呀!她长得一点姿色都没有,许场长怎么会喜欢她?为什么他把网抄子递给她,不递给黄英呢?许场长恐怕是怜香惜玉吧?他心疼黄英,所以,不把网抄子递给他。左红想到这里,额头的褶子舒展开来,偷偷地笑了。
许场长站在沙滩上吸烟,烟味飘过来。黄英嗅着香烟的味道,转头望着许场长,他吸烟的姿势和洪双喜像极了!夹烟的两指,吐烟的嘴唇,把烟蒂在脚底掐灭,吸完烟后惬意的眼神,简直是和洪双喜如出一辙。她着魔地望着许场长,许场长忽然在她的眼睛里变成了洪双喜,她依偎在他的身边,坐在小河的沙滩上,静静地看他吸烟,他吸烟的每一个动作,在她的眼里都是那样的迷人、那样的有魅力。
“天空中飞翔的是什么鸟呀?”
“是一对鸬鹚!那是一对鸬鹚!”
宋玉珠的大嗓门吵醒了她。她看到身边的马淑兰和宋玉珠都仰望着天空里飞翔的鸬鹚。
许场长站起来,向她们走来说:
“看到鸬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鸬鹚就是吃鱼的鱼鹰子,它们离不开有鱼有虾的地方。”
许场长说话的声音酷似洪双喜,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呢?他说完,悠闲地在沙滩上走着,微风吹起他的头发,把她也吹到家乡的小河边,她挽着洪双喜的胳膊,漫步在小河边。
“双喜,你看,那是什么鸟呀?它的嘴尖尖的,会不会啄咱俩的眼睛呀?”
“英子,那是水鸟,它们专门吃水里的鱼;它们不会啄咱俩的眼睛的,你不要大惊小怪。”
洪双喜说完,甜甜的笑了。
“双喜,我还是害怕;害怕它们的长喙和它们尖厉的叫声。”
洪双喜拥抱着她,安慰着她:
“英子,你看到了吗?水鸟叼起了一条小鱼。”
黄英看到水鸟在水里惊飞而起,叼起一条小鱼向芦苇丛里飞去。
“双喜!我看到了,它们真的吃小鱼儿。”
“这回,你放心了吧?”
他拥抱着她向芦苇丛走去。
芦苇丛像一片绿色的海,夏风吹拂着,它们像是翻腾起伏的绿色的波浪,一群灰色的鸟站立在芦苇尖上,嘎嘎嘎地叫着,任凭风把芦苇摇曳的左右摇摆,灰色的鸟在芦苇尖上稳稳地站立,悠闲地遥望着远方,像打秋千的少女一样悠然自得。
“双喜,你看!那灰色的鸟儿,它会不会摔下来呀?”
“英子,它们是芦苇丛里的鸟儿,在芦苇丛里生活,在芦苇丛里安家;它们是芦苇丛里的孩子呀,它们怎么会摔下来呢!”
“咱俩将来在芦苇丛里安家吧,像灰色的鸟儿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
“英子,我喜欢水,更喜欢芦苇,咱俩在芦苇丛里建一个四面都是玻璃的房子,坐在家里就能看到河水、看到芦苇、看到小鱼儿在河水里打转,那是多么浪漫的生活呀!”
洪双喜说完,向芦苇丛里走去,夏风吹起他的头发、吹起他的白色衣服、他的身影在河水里摇曳,摇曳的她的心儿跳动、摇曳的她爱恋的眼神在他的身上轻轻地抚摸,亲吻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她的心、她的爱情、她的灵魂和他的身体融为一体,仿佛是鱼儿和水一样的一刻也不能分离。芦苇丛吞没洪双喜的身体,她忘情地喊道:
“双喜!双喜!你回来!你回来呀!……”
她向湖边跑去,双手抓住正向湖里走去的许场长。
“黄英,谁是双喜呀?”
许场长的问话使黄英感到陌生,双喜穿的是白色的衣服?现在怎么变成蓝色的呢?”
“黄英,梁春花装鱼装很长时间了,我去替替她。”
许场长走进湖水里。原来他是许场长呀?我怎么又把他当成了洪双喜了呢?我今天怎么了?她看着许场长挥动网抄子的身影,忽然觉得许场长是那么陌生,她害怕见到他,又莫名其妙地想见到他,这纷繁复杂的感情像湖水一样涌来,在她的心里翻腾。
一群海鸥在许场长的头顶上飞来飞去,湖水蔚蓝清澈,晚风在船头上唱着秋天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