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救赎第77章 顺利
如意想了想:“我们不想葬在大漠。”
海棠红没有反对:“好。”
横竖也是将死之人,麦冬忍不住质问他:“你们是突厥人,为什么要杀我们大昭的郡主,不怕皇帝陛下向突厥开战么?”
海棠红的脸上终是有了一丝笑意:“求之不得。”
既知如此,如意拔出匕首丢向海棠红,他抬起手中的弯刀,眼都没眨,刀刃相撞“当”的一声竟是击出火星来,海棠红并不生气,从怀里掏出个瓷瓶:“里头是鸩毒,自行了断后,我会送你们的尸体回昭国领地。”说着一道白影划过。
如意接的很准,她抬头看天,银河璀璨,刚好又有流星飞逝,昭示其短暂却又辉煌的一生。俄而,同麦冬进了舆厢内。
海棠红最后看到如意的时候,她和麦冬已经七孔流血而亡,如意那双原本波光流转的美目还没来得及闭上,里头的光芒越减消散,暗淡如死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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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红以北斗星为参引,驾着四匹马牵着的车舆一路狂奔至玉门关方向。
天微亮时候上了沙坡,极目远眺可以看见玉门关土城的雉堞与幡旗,还有一队人马往这边靠近。海棠红眯着眼,取了羊皮袋开始猛地灌水,一夜未曾歇息过,分外的口渴,甚至越喝越渴。
随后他下了马用弯刀割开缰绳,倒了些水给其中一匹马饮用。那群人与他不过一射之地,已经开始高声质问:“什么人?”
海棠红抬脚踹向车舆,回应他们:“里头是你们昭国的和亲郡主!”说着跨上马扬长而去。
领头穿着银色甲胄的将军大惊失色:“快,拦住车子!”
士兵们全数勒马前去阻止车舆继续往沙坡下滑行。
几乎在同时,将军从身后的箭筒里取箭去射海棠红,箭一离弓逆风发出清脆的哨响,竟是支没有杀伤力的鸣镝箭。
如意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穿过她的胸口,回眸时海棠红趴在马背上轻而易举地避开,沙尘飞扬间已看不清他的身影。她想继续张望,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车舆那飘。
将军放弃追捕,打马去到已经停止移动的车舆那,待看清里头躺着的两个人,他跳下马惊恐地叫了声:“郡主!”再用颤抖的手指去探她的鼻息后,又撕心裂肺般地喊出她的名字,“如意——”
风沙太大听不见他在呢喃什么,风沙也朦胧地遮住他的脸,那张同陆西墨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除了眼前人左侧脸颊上有道两寸长的刀疤。他抱着她悲痛之情难以言表。如意稍稍歪着头,学自己身体被他圈起来的样子,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将军。”旁边的总兵有些不知所措,见他不为所动又叫了声,“喻将军,此番辽国人压境,还望将军一切以大局为重。”
他这才回过神来,只是双目通红紧咬着牙关,额头两边的青筋凸起,更显得脸上那道疤痕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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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坐在荣王府北院祠堂的大梁上,神案正中一前一后供着两个排位:嘉成太子朝承滇和安阳郡主朝如意。
荣王妃喻氏在底下喃喃自语:“西墨去的前两日托我给你封信,后来他死了,我也忘记这事,现在便烧给你。”喻氏将写有“等我”两个字的洒金笺展开,抬手放在白烛上点燃,红纱衣袖微滑,露出她白皙的手臂和胳膊内侧的守宫砂,“南砚因为送你的尸体回长安,被皇上褫夺了兵权。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旋即冷笑一声继续道,“不若让荣王来偿还吧。”
如意看着眼前越渐弥漫的火光,甚至可以感觉到那灼肤之痛。
朝如意终是成为公主,谥号“安国公主”,也终于嫁给了陆西墨——喻太师请旨,让徽州侯与安国公主冥婚。
她的皇爷爷,恩准了。
皇帝登基后,两个妃嫔陆续生育三位皇女,皆封公主,只有孙子辈的如意一人是为郡主头衔,可如意怎会心甘情愿履行那个荒唐的婚约,当时脑子也不知抽了什么风,竟是拿喻北瓷出来做挡箭牌,要皇帝封喻家二小姐为郡主前去和亲,陆西墨不生气才怪。
听他一通夹枪带棒的责怪,如意想到这三年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顿时觉得憋屈,指着陆西墨的鼻子既愤恨又羞愧:“若我当真是肆意妄为之人,就该跟皇爷爷请旨赐婚,将我指给你,横竖我在你眼里也是恬不知耻的女子,还顾及什么颜面?”
话虽这么说,如意却从未对皇帝表露过自己女孩儿家的小心思,她也是气急才口不择言。回王府后更是越想越气,直接将筝给砸个稀巴烂,还把已经铺满整个竹架的葡萄藤给齐根斩断。
更别提一早约定的中秋逛灯会之事。
没几日后,陆西墨便出了事,自此阴阳两隔,属于他们最后的回忆竟是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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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墨身量颀长,如意只及他的肩,需微微昂首才能与其对视,用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来形容陆西墨丝毫不为过,他那俊逸容颜早已錾刻于如意心中,无论前生今世,抹不掉的。
如意紧咬着唇,害怕声音稍微大一些便会哭出来:“若今日过后我死于非命,你会不会后悔曾用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亦或事后会想着同我道歉?”
陆西墨微怔,喉头滚了下,声音也不大:“郡主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臣的面前?而魏扶川此刻只剩半条命。”
“陆西墨,你只不过仗着……”如意没说完,直接往静园里走。
半夏守在影壁那,看见如意回来,直接开门见山:“世子给獒犬咬了,王妃杖责了魏统领。”
“咬到哪了,严重么?”如意低着头,吸了下鼻子,“魏扶川的伤势如何?”
半夏战战兢兢地说:“世子的腿被撕下来块肉,医师将将给止住血,所幸未伤到筋骨。”
如意又问:“魏扶川呢?”
半夏小心翼翼道:“挨了几十板子,人在围房趴着。”
如意的步伐很快,直接往中院去:“医师给魏扶川看过伤么?”
半夏紧随其后:“三七堂的郎中还在围房里。”
如意回过头来,蹙着眉道:“可不可以一次将话说清楚?非要我问一句,你才答一句么?”
半夏有些难堪,埋头解释道:“郡主可以问麦冬,她全知道,侯爷也是她请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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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亲自在中院的寝阁给朝显棠喂药,他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估计被吓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