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笛坠(1/2)

作者:陆小凰

郡主的救赎第5章 笛坠

前年殿试,陆西墨有失水准,仅得探花之衔。喻南砚更是表现平平,可随后的武考却由他一举夺魁。

飞骑营虎符一直在德阳郡主手中——她出降喻太师那日,皇帝钦赐的嫁妆。科举结束后,喻南砚受封武勋,领飞骑营八万将士去到漠北守边关,陆西墨则承袭侯爵,任宗人府宗正。

皇家子嗣历来单薄,宗人府里的官位皆为闲职。即便遇上祭祀册封等皇族大典,宗人府只负责执笔撰录,一切具体事宜都是由礼部所操办。上有宗令下有宗人,陆西墨很是安逸,经常散朝后去到宗人府里应个卯后,便可随意安排私事打发闲暇时光。平日里,他要么去找三皇子玩耍,要么就在后堂凿刻软木雕。

今日应卯后陆西墨直接返回府邸,刚将朝服挂起来的时候,便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他住的常棣院在府邸中间靠西的位置,往西再翻过两道墙就是如意的锦瑟华年小院。

自去年盛夏时节起,每每哺时至黄昏那段时间,陆西墨只要在自己的屋子里,都要忍受由静园传来的练琴声,声如锯木,年后的琴声虽然勉强能入耳,依旧让人不敢恭维,但今日……估摸着是旁人所奏,听起来有几分余音绕梁的味道,而后的笛声相和更是让他想一探究竟。

正出神呢,门被轻轻扣了两声。

“稍等。”陆西墨穿了件白色直边氅衣走至门前。

喻北瓷见开门的是陆西墨,甜甜地叫了声:“二哥。”说着举起手中的两个香芒对他笑,露出嘴角右边的一颗小梨涡,她才十四岁,身量只到陆西墨的胸口。

陆西墨让她进来坐:“今日雪影姑姑没让你绣花?”

喻北瓷不高兴地噘嘴:“早晨我装肚子疼,姑姑让我歇息来着。”

陆西墨怜爱地抚摸她额前的刘海:“不喜欢的不要勉强。”

喻北瓷将香芒剥开,盛在瓷碟里递给他:“长姐又忘记我不能吃香芒,不过啊,她每次上街回来都会带好些吃的给我。”见陆西墨将香芒吃了,她才微微叹气,有些无奈,“我回房啦,若是雪影姑姑看不到我,该生气的。”

陆西墨送她出了常棣院,去找德阳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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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国公府的北院设了神堂,德阳郡主本不是什么虔诚之人,只因喻南砚常年在漠北领兵,故而她只能早午晚各烧三支平安香聊以慰藉。

陆西墨点了香,用手挥灭后鞠了三个躬,将香仔细插在香炉里后问母亲:“前日安阳郡主生辰,静园递了帖子过来,点名要北瓷去赴宴,母亲为何要长姐对旁人称二妹病了。”

德阳觉得在三清面前说谎不太好,与他退出神堂走到院中,后花园西北角种了两棵凤凰树,郁郁葱葱中夹杂了些零星的花朵,再等个把月便能看到满树红花。

陆西墨觉得很奇怪:“自大哥离开长安后,母亲就不许二妹踏出喻府半步,可她在家真的很无聊。”

“有的女孩子唯一踏出家门的时候便是出阁那日。”德阳四十多岁,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痕迹,柳眉杏眼身量纤纤,姿色不减当年,“北瓷是官家小姐,就该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陆西墨小声辩解:“皇上在国子监开设女学馆,为的就是让侯门贵女可以不拘泥旧俗。”他顿了顿,又质疑道,“为何长姐可以无所顾忌,北瓷却要墨守成规?”

德阳斜睨了陆西墨一眼:“母亲知晓国风开放,这便是你可以与三皇子同塌而憩的理由?昨日江长史去壹招仙接你,说看见你和三皇子共眠很是奇怪。”

陆西墨闻言故作诧异,带了几分夸张的表情:“若是我同哪位公主同塌共眠才更为奇怪吧?”

“满口胡诌!”德阳伸手扭他胳膊,“都不晓得你像谁,一点儿都不让母亲省心。”

此时府里的姑姑雪影疾步来报:“郡主,东厂督主来了。”话音刚落,已经能看到长朔的身影出现在萧墙边。

德阳对雪影吩咐道:“备些杏仁牛乳过来。”她看着旁边静立不动的陆西墨,一脸的嫌弃,“你回宗人府用午膳去,好歹能替府里节省些开支。”

“……”陆西墨觉得自己或许是从宗人府门前捡回来的弃童,“儿子告退。”他与长朔越走越近,冲其拱手,“安督主。”

长朔对他和颜悦色道:“来贵府多有打扰了。”

陆西墨看到长朔拿着的岫玉笛,问:“方才是督主在静园吹笛?”

长朔没有否认:“与人和音罢了。”

陆西墨很是感兴趣:“不知那琴音是谁所奏?”

长朔眼底有捉摸不透的光:“总会再听到的,届时侯爷可以亲自过去问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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