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止戈天下【残篇·苍沧-蒹葭】
[这次的残篇其实是一个我之前打算用在正文里的设定,后来发现这个设定有丶黑暗丧病,思索许久最后还是决定放可怜的韩非一码所以放弃了orz
但是吧,这个设定真的有丶带感,于是我就以残篇的形式写了出来。
这次的残篇会很长,比如发完。
这次残篇是以不同人不同时间段以第一人称视角写的,前两节看完之后可能会一头雾水搞不太清内容,等到全篇都更完我会写一段剧情简短解析的。
天九我没看完,一些剧情啦人设啦也只是借用名称之类的,可以说是魔改了动画的某些剧情……时间线也e人物可能也把握不好会有些ooc……跪求各位看完天九的大佬高抬贵手orz]
【残篇·苍沧-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白露欺霜。”
“什么?”
“蒹葭苍苍,白露欺霜。”
——蒹葭——
就像都城街道夜晚的一颗露珠,清晨来临,就会消失无痕。
母亲是,我亦是。
自记事起,母亲便每日抚琴,那琴声总是冷冷清清的,似秋日里吹拂过湖泊水面的一阵清风。
我那时还小,自是听不出其中的婉转哀愁,只觉得心扉隐痛,便撅着嘴巴挤出几滴眼泪,实在是忍不住了,干脆嚎啕大哭起来。
而那时候,母亲都会放下琴转而把我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着,温和抚摸着,有几次,房间门会被推开,进来一个或多个衣着华丽打扮漂亮的大姐姐一同安慰起我。
我听见那些姐姐叫我母亲‘红瑜’。
红,血之颜色;瑜,光彩美玉。
红瑜,泛着凄凉血色光彩的美玉。
有时名字不止是祝福,也是诅咒。
-
“过来。”
和母亲一路奔波到达那间名为‘紫兰轩’的歌舞坊的第二天,她便挥着手叫我过去会面其他人。
我怯懦的躲在母亲身后,不敢探头去看面前的两个女子,母亲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拍了拍我的肩。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一袭紫衣的妖媚女子蹲下身子,带着浅浅的笑看着我,她的声音格外动听,其中仿佛带着一种奇幻的魔力,让人忍不住去信任,去回答。
“蒹……蒹葭……”
我小心翼翼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得到了另一位穿着月白色半袖长裙的漂亮女子的轻笑。
她低下头,柔顺的酒红色长发垂至腰间,脉脉秋水一般的眼神在月下流淌,温柔的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蒹葭,你的名字真好听。”
她与我母亲对视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的名字是弄玉。”
弄玉对我伸出了手,她头上翡翠色的镶白珠发饰在风的吹拂下相互碰撞,叮当作响,听着竟像是动听的乐曲。
我抬头望着母亲,母亲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母亲是最爱我的,她绝不会骗我。
于是我咬了咬嘴唇,松开了死死捏住她衣角的手,转而搭在了弄玉手上。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弄玉和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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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手很美,秀窄修长,丰润白皙,骨节分明,柔和珠泽,真真是一双抚琴的玉手。
我知道她是喜欢抚琴的,可现在却不怎么抚了。
我询问过她理由,而她只是苦笑,然后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紫兰轩的客人,能有几个是真的来听曲子的呢?一曲只奏半截,不如不奏。”
我听不懂什么紫兰轩,也不知道什么是客人,更不明白为什么半截的曲不值得奏,我只看得出,母亲虽然在笑,内心却在哭泣。
“是紫女姐姐和弄玉姐姐对母亲不好吗?”
“不,紫兰轩很好,紫女很好,弄玉也很好。”
母亲摇了摇头,然后把我搂入怀里。
“蒹葭,等你大一些,再大一些,就离开这里,找户好人家的良民男子嫁了吧,嫁人生子,织布做衣,平平淡淡,有何不好。”
蒹葭,蒹葭。
蒹者,葭者,不过都是价值低贱的水草。
蒹葭者,芦苇也,飘零之物,随风而荡,却止于其根,若飘若止,若有若无。
据说名字越贫贱,主人越好活,想来母亲也是希望我能够平淡卑微却安然无恙的度过一生,所以才给取了这个名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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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母亲相依为命,从各地流亡到停驻在紫兰轩,从来都只有我俩,于是我习惯了,就以为永远都不会变。
直到,那日。
那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的日子,如果非说有哪里需要特别注意的话,便是那天是我的生辰。
太阳照常升起,花朵照常开放,弄玉的琴一如既往的动听,紫兰轩歌舞升平,来往的客人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我在一楼雅间里静静的等着母亲,候着她给我带来今年的生辰礼。
会是什么呢?金玉花簪?翠玉手镯?白珠耳坠?诗经书卷?亦或是几日前我在街边小摊上想要的那个精致人偶?
我的思绪万千,各种各样的想法在脑海中火花般燃起又熄灭,我知道,不论母亲送给我什么,我都将视如珍宝,藏入心底。
烛火摇曳,猛地熄灭,屋子里突然黑了下来,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间缝隙洒了进来,抬眼望向窗外的天空,只觉得夜色像阴霾一样迫近浓重,仿佛黑暗随着夜色同时从四面八方裹挟着幽魂而来,压的人心惊胆战。
那一夜,母亲没有出现。
那之后,母亲也都再也没有出现。
-
“红瑜是紫兰轩的侍女,她与弄玉同寝,昨日我叫弄玉去我的房间休息就寝,没想到晚上夜幕竟派兀鹫来刺杀弄玉,兀鹫误认擦琴的红瑜是弄玉,故……杀死了她。”
我躲在门口,静静的听着紫女与几个我不认识的男人的对话,只觉得惊雷炸脑,轰然入耳。
我不知道何为夜幕,也不知道谁是兀鹫,更不知道为何他要杀弄玉,我只知道,母亲死了,死的如尘埃鸿毛,死的不值一提,死的极为可笑。
从此以后,便只剩下我自己,便只留下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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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藏在昏暗窄小的柴房不吃不喝整整三天,就在意识即将远去,世界陷入一片朦胧的黑暗之中时,一双有力而冰凉的双手陡然将我拽起。
阳光应是明亮而温暖的,但此时的光却刺的双眼疼痛止不住的流泪,模糊了眼前的世界,也模糊了记忆中母亲的模样。
“蒹者,葭者,都不过低微草芥。”
朦胧虚无间,只见得一片红。
“兀鹫死了,紫女给你报了仇。”
那红鲜艳、刺眼、锐利、吸睛,但却不让人感觉绝望和血腥。
“你若是不爱惜自己的命,那便把它给孤吧!”
血可以是腥臭难闻的,却也是温热暖和的,一如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用尽全力的揉了揉眼,企图看清眼前男人的模样,但那人身上总是笼罩着一片阴霾晦暗,就像是上天不怜,妄其溺死于黑暗,永不得光而见。
半月之后,我终于从母亲去世的阴霾中走出——或者说,是我终于学会了把悲伤隐藏于心底不再展露在他人面前。
那日街上泛起迷雾,坊间水气又盛,白茫的雾色粗略勾勒出街上各栋建筑的轮廓,树上枝头麻雀的吱喳使人感到单调寂寞,甚有一丝心慌。
我虽才八岁,却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眉似新月,眸犹流水,睫若羽翼,皓齿粉唇,并不是妖艳的美,只显得粉雕玉琢,清雅秀丽。
两手合拢于胸前,微屈膝,微低头。
我学着这些年来看到的那些女子的模样对着面前的人行了个礼,嘴角带着浅浅的却没有任何感情的笑,柔声开口。
“长安大人。”
我低垂着头,只听的见对面的人噤了声,然后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
那人一步一踏走到我的身前,没有伸手扶我,我也就继续维持着谦卑的姿势,将自己卑躬屈膝的一面显露无遗。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有了动作。
“蒹葭。”
他念着我的名字,伸出一只手挑起我的下巴,我被迫抬头与他对视。
那是一双我从未见过的,如星辰闪耀,如海底深邃,如深渊黑暗的墨色双眸。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然后甩手给了我一记耳光。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清晰的回荡在不大的雅间客房内,惊的落在窗边的几只飞鸟扑棱棱的扇着翅膀飞走了。
“想做孤的剑?你也配?”
他红着眼冷笑着,其中似有水珠翻涌。
我知道他是在生气的,也是在悲伤的。
极端的怒与极端的哀交织融合在一起缠绕在这个男人身上,像是一条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盘旋缠绵,久久不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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