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那颗孤单星星的告白001:有的人死了但没完全死
城市里偏僻的郊区,仲夏还未破晓的清晨,一处无人值守的废弃工厂内传来阵阵枪声。
泥地上,水泥墙,板条箱和集装箱的外壳布满了狰狞的弹孔,遍地的火光和残骸显示着打斗的痕迹。此刻数十个身影瘫倒在沿途的大道上,全都没了气息,从他们的着装上可以明显地辨认出是两拨不同的势力。
工厂内漆黑一片,唯独还能看见三个拿着手电筒的保镖正在大道上搜寻着。手电筒的光从一个石柱掠过另一个石柱,缝隙中投下细碎的阴影。他们都没有发现在某个没有被光亮照到的黑暗角落里,还藏匿着的一双警觉的眼睛。
这双眼睛就像一对浸入水中的墨玉,温润却又清冷,比起躲藏的猎物而言,此刻这人更冷静得像是一只伺机狩猎的猛兽。
细密的汗珠混杂着血水浸湿了他额间的碎发,不时几颗从他的眉骨划过鼻尖,几颗落到了他的眸子上,又被他纤长的睫毛一掸,滑去了他微张的薄唇亦或那敞开的衣领。他汗湿的胸膛随着细微的喘息一起一伏,原本白色的衬衫已经多处染上了泥渍和血污。
眼看天就要亮了,可外面的三人却始终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又检查了一遍仅有的手枪,枪膛里只剩下了最后一发子弹。
大道上的三人还在谨慎地搜寻着,工厂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他们脚步的回声。忽然其中一人察觉到了在黑暗中窜动的影子,他迅速用手电照亮,但却只看见一只老鼠晃眼而过。
他们根本不知道就在距离他们十几米开外相反的方向,有一个简易的定时装置此刻已经进入了最后的计时。
这个装置是由两个对讲机和耳麦,再加上一只电子手表粗劣地搭建而成。当装置上短暂的计时过去,手表的时间从一跳到零,早已被设置好的机关触发了对讲机的电源,几乎在同一时间,从保镖几人带着的耳麦里立刻传来巨大又尖锐的杂音。
他们赶紧扔掉耳麦,分心了三秒。
翻走的人,都相信秦瀚海死了。
公交车上,地铁站里,人们拿着手机,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毫不吝啬地发送着各式各样的蜡烛和哭泣的表情包,带着惋惜或者同情的面具在网络世界里奔走相告。然而文字却在千百次的叙述之中不知觉变得惊悚又赤裸,事实也在言谈里出离得愈发荒诞而偏驳。
医院大楼前,原本一整个足球场大小的园子此刻已经人满为患。
他们大多是闻讯而来的粉丝和记者,拿着各自的相机,手机,海报,甚至于灯牌,已经在这里守了一整个上午,人头涌动的场面像是比某些一线歌手的演唱会还要壮观。
他们仰望着面前的这座苍白的大楼,搜寻着某扇紧闭着的窗户,以为他们想要的就藏在其中。
可是在那间昏暗的房间里,那洁白的病床上,原本应该躺在那里的人其实早已经没了踪影,只有那一床凌乱的被子和有些被弄皱的床单依稀还显现着曾经有人留下的痕迹。
“草!沐浴露那边也不用去了!草特妈的……”
在一辆窗帘紧闭的面包车里,曹飞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可他才刚骂出口,就被旁边的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捂住了嘴巴。
“……小点声……”
不为别的,就因为此刻他们的车就在大楼正门底下,贴着拥挤的人群缓缓地穿行。即使有大把的警卫竭尽全力维护着秩序,车道也依然被这些人堵得水泄不通。太阳底下,几乎所有人都失了耐性,等车的轮胎都轧到他们的脚边了才开始咒骂着避让,好在没人发现这辆车里的异常。
见此情形,曹飞才不得已稍微收敛,把女生的手拨开说笑,“怕啥,这防窥膜就是在太阳底下菜效果最好,再说我们车也换了,车牌也换了,这些废物要是真能把我们从这揪出去,那还会来干这行呢?……你们看看外面这些人哭得,知道的出事儿的是秦瀚海,不知道还以为死了爹一样……还有那些呆逼记者,等着在这傻站一天回去被骂吧哈哈……这些搞新闻的总有一天要明白这个道理,娱乐圈这一块可不是拿给他们赚快钱的地方。”
看着曹飞那得意又轻蔑的模样,戴眼镜的女生暗自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还是稳妥点好,刚才来电话说下午电商的直播取消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