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予苏杭第7章 查出真相
午饭后，萧钰站在听竹苑的书房里，看着窗外的竹林出神。这个书房是苏杭出嫁前所有，里面有不少藏书，且很多都有被翻阅过的痕迹，看来她确实读过不少书。这几日他只要一得闲，便来这里。看到一个青年男子从外面走来，萧钰回过神，坐到桌前。须臾，听见敲门声。
“进来！”萧钰平淡的声音传来。
“公子。”青年男子推开门，恭敬地施了一礼。
“查的如何了？”萧钰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翻开，语气淡漠。
“回公子。”青年男子低眉敛目，“应该是苏府四小姐。”声音平淡，仔细听却能听出一丝不稳。
“应该？”声音微微上扬，似乎显示出说话人的不悦。
“是！”那人声音弱了几分，“属下无能，还请公子责罚。”
萧钰没有吭声，平静地看着他。此人是自己的贴身侍卫齐悦，两人算是一起长大，对自己忠心耿耿。他向来做事可靠，这次竟然出现了不确定之语，除了不悦之外，更多的是讶异。
虽然萧钰并未开口，可齐悦知他等着自己继续汇报。便道：“阿翠自杀了。”
萧钰有一瞬间的诧异，很快恢复平静，问他：“什么时候？”
“昨夜四更左右。”齐悦道，“今早看管她的婆子发现的。还留了手书，说推少夫人进池塘是她一人所为，并无幕后指使。”说完未等萧钰发话，便跪下道：“是属下看护不利，还……”
萧钰抬手打断道：“前几日都没事，为何昨夜忽然自杀了？”又以眼神示意他起身。
“说是耐不住严刑拷打。”齐悦回道。
“是吗？”萧钰冷笑，“昨日可有何异状？”
“昨日下午三夫人亲自审问阿翠，话外之意是想让阿翠指认此事乃苏三小姐指使，可她只说并无人指使。”阿翠乃苏府三小姐苏庭芸的二等丫鬟，发生这样的事，自然是苏庭芸嫌疑最大，苏庭芸尚在禁足。苏庭芸是苏祁庶女，生母早死。
“另外一个人呢？”萧钰又问。
“今日辰时，有下属来报，在京郊乱葬岗上发现一具女尸，面目不辨，可身形与那个丫鬟极为相似。应是三日前便已丧命，一刀致命，出手干净利落。”齐悦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似乎那具女尸的凄惨死状对他并无任何影响。
“此人还真是心狠手辣啊！”萧钰道。
“是。”齐悦附和，“若那日不是冬雪把阿翠打晕藏起来，怕她也早已死于非命。”那具女尸正是那日把苏庭雨叫走之人。当苏庭雨赶去花坊，却没见到苏庭枫时，便已知上当，匆忙赶回，刚好见奄奄一息的苏杭被萧钰从池塘救起。等再想起那丫鬟之时，已是遍寻不见。想来怕是其早已被人灭口，趁乱偷运出府了。
“那你为何说应该是苏四小姐？”萧钰看向齐悦，微微挑眉。
齐悦偷觑他一眼，在触及到他平静无波的眼神时，又连忙垂下眼睛，却嗫嚅着不敢开口。
萧钰好看的眉毛微微拧起，齐悦何时如此不干脆？萧钰的目光很轻，似乎没落在他身上，可他却觉得自己腰背不敢挺直。咬了咬牙，齐悦道：“有下属来报，说无意间听到四小姐与三夫人的争吵声。”萧钰挑眉，必是二人争吵时说出了什么话，才让他们觉得是她们所为。在萧钰的注视下，齐悦继续道：“三夫人对四小姐说，她不应该如此迫不及待地出手。四小姐说、说……”
“她说了什么？”萧钰问。
“说少夫人何德何能嫁与公子为妻，她才是配得上公子之人，未来定国公夫人的位置也应该是她的。她早已容不下少夫人了，若不是当初三夫人心软留下少夫人一命，此时的萧二少夫人便是她。”齐悦的声音在萧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越来越低。他这说的已是好听的了，听那个下属的回报，苏庭芳诋毁少夫人的话根本不堪入耳。她也真是胆大，竟敢肖想做公子的妻子。若不是圣旨赐婚，公子又怎会娶一个普通官员之女？怕是公主郡主才能与公子的身份相配。公子在京都久负盛名，有不少高门贵女争相斗艳，只为博公子另眼相看。可公子最不喜那些高门贵女自视甚高，甚至有时把公子视为她们的所有物。且他觉得自家少夫人挺好的，虽说不如那些百年世家和宗室之女身份高贵，可她为人和善，又有自知之明。偷看一眼黑着脸的那人，齐悦心道，他并不觉得自家公子讨厌少夫人。公子平时可是及其厌恶那些女子近身的。
“继续。”齐悦听见萧钰淡淡的声音传来，齐悦只好硬着头皮道：“三夫人说四小姐不该在您眼皮子底下动手，若一个不慎，便会酿成大错。她自有对付少夫人的法子，四小姐要做的就是让公子您对她倾心。”“倾心”二字几不可闻。齐悦暗暗为王氏捏一把汗，她还真是大言不惭，真不知他们何以认为公子会对苏庭芳倾心。
“苏三小姐呢？”萧钰的声音淡淡的，喜怒难辨，可对他了解甚深的齐悦却感觉他心中的不屑与冷意。
“苏三小姐得知阿翠的死讯后，似乎有些难过。且她为自己争辩说不是她指使阿翠做的。”齐悦道。
“你如何想来？”萧钰看着齐悦问。
“虽然三夫人与四小姐的争吵内容没有明确说出是她们指使，可属下觉得应是四小姐。且阿翠是在三夫人暗示她诬陷三小姐之后才自杀的。”
“哦？”萧钰似笑非笑，“为何这样说？”
齐悦瞬间有种被人看穿心思的狼狈，低着头轻声道：“属下查出阿翠的母亲身患重疾，却苦于无银钱看病，三小姐偶然得知后，常把自己的首饰给阿翠变卖，可三小姐在苏府本就不得宠，能力有限，阿翠母亲的病也只能拖着。可几日前阿翠突然得了一大笔银子，并带了她母亲前去就医。是以属下想是否是四小姐收买了阿翠，才使得阿翠对少夫人下手。可其平日多受三小姐关照，不忍陷她于不义，才会自杀。”
“嗯。”萧钰笑看着齐悦点头，“分析的合情合理。”
齐悦平日冷峻的面容竟泛起可疑的红晕，转移话题道：“公子打算怎么办？”
萧钰淡淡道：“目前人证已死，物证难寻，只能暂时任她们逍遥法外了。”又道，“先收集证据吧，总有一日用得着。”
“是，公子。”齐悦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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