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痕笔记第6章 月25采访自己
我:“那十天是在回家路上,都是人,没办法做才这样的,是被迫坚持,然后也就没有多想,而不是我自己坚持的。”</p>
记者:“这……”</p>
记者:“这也是一种办法,我明白了,你需要出去走走,不要一直宅在家,这样就会好很多了。宅男之所以只会鼓捣自己,就是宅在家久了,什么都不会了,只能这样做了。你就是这种情况。”</p>
我:“真是这样?”</p>
记者:“是的。”</p>
我:“我能改么?”</p>
记者:“你去试试啊。”(激动)</p>
我:“不。”</p>
记者:“你……”</p>
记者:“我真的,真的想打死你啊!朽木不可雕也。我呸。”(口水吐到我脸上)</p>
我:“你再呸试试。”(怒了)</p>
记者:“呸。呸。你个胆小鬼,你个笨蛋,你还想打我不成?”(放飞自我)</p>
我:“艹!”(撸袖子,准备战斗)</p>
记者:“来啊,有种你打我啊!”(一脸的期待,他想如果他敢打他,至少还有点血性,还有救)</p>
我:“你坐下来吧。”(怂了,也明白他的想法)</p>
记者:“你来打我啊。”</p>
我:“没意思。”</p>
记者:“你啊!怎么这样呢?我都吐你一脸了,你还不生气?”</p>
我:“我现在好像不像人了,说没脾气,脾气挺大的,应该说是对什么都不起兴趣了,嗯是这样,我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没有多少想法,整个人萎靡不振。”</p>
记者:“你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帮你。”</p>
我:“我现在真想死。”</p>
记者:“那怎么不去死?想死就去死啊,谁拦你了?”</p>
我:“我不敢死,我只是想死。”</p>
记者:“怂蛋。”</p>
我:“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又不知道怎么去死。不敢死,不想活。”</p>
记者:“你让我怎么说你呢?”</p>
我:“无药可救。”</p>
记者:“是,无药可救。”</p>
我:“有谁能就我吗?”</p>
记者:“除了自救,谁能救你?”</p>
我:“我不知道怎么自救啊!”</p>
记者:“那就等死啊。”</p>
(看着天边,沉默许久)</p>
我:“我想出去走走,一起?”</p>
记者:“走吧。”</p>
我:“我在上海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出去溜达。”</p>
记者:“瞎溜达?”</p>
我:“对。没有目的的溜达。”</p>
记者:“为什么?”</p>
我:“不知道。我记得,我在一条路上走了三年。”</p>
记者:“三年?在同一条路上?”</p>
我:“嗯。”</p>
记者:“你很孤独吧?”</p>
我:“曾经很孤独,现在享受孤独。但偶尔恐惧孤独。”</p>
记者:“……”</p>
我:“你看,有几只鸟儿。”</p>
(记者朝着他指的地方看去,看到三四只鸟儿在啄地上遗漏的水稻)</p>
记者:“不就是几只鸟儿在啄谷米吗?”</p>
我:“他们真快乐啊。”</p>
记者:“你怎么知道他们快乐?”</p>
我:“我看出来了。”</p>
记者:“你怎么看得出来的?你是鸟儿吗?”</p>
我:“我不是鸟儿,但我就是看出来了。”</p>
记者:“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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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觉得他们快乐,所以他们就是快乐的。”</p>
记者:“哈哈哈哈。”</p>
记者:“你不快乐?”</p>
我:“我很难受。”</p>
记者:“因为我吐你一脸?”</p>
我:“不是。”</p>
记者:“那是?”</p>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不快乐。心里难受。”</p>
我:“这样很久了。。”</p>
记者:“怎么会这样呢?”</p>
我:“我想可能是没钱吧。”</p>
记者:“我也没钱。”</p>
记者:“有钱你还这样萎靡不振吗?”</p>
我:“不会。”</p>
记者:“这么肯定?”</p>
我:“绝对的。”</p>
记者:“为什么?”</p>
我:“有钱了,我可以出去走走,我可以去看山的那边。我可以去看大草原,我可以去看漫山遍野都是花的世界,我可以去想去的任何地方,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有钱了什么都好。”</p>
记者:“所以,你的病是没钱?”</p>
我:“我觉得是。因为没钱,没朋友,想去的地方不能去,想做的事不能做。只能待在家,所以只好玩弄自己,时间久了,也就出不去了。也就有病了。”</p>
记者:“原来如此。我没想到。”</p>
我:“没想到什么?”</p>
记者:“没想到,你对自己还有这么清醒的认知。”</p>
我:“我都知道的。但知道又如何?还是改不了。”</p>
记者:“这不怪你。”</p>
我:“不怪我?难道怪你。”</p>
记者:“当然不怪我,我又不是你,我认识你有没几天。我是说你也不想的。你是被逼的。”</p>
我:“我是自愿的。”</p>
记者:“我想帮你说句好话都难。”</p>
我:“我不需要听好话。”</p>
记者:“……”</p>
我:“你看。”(指着对面的山)</p>
记者:“山?有什么?”</p>
我:“你看到了什么?”</p>
记者:“除了山,难道还有别的什么?”</p>
我:“不是山。”</p>
记者:“不是山?那是什么?”</p>
我:“我能看到山的后面是什么。”</p>
记者:“山的那边是什么?”</p>
我:“是心。”</p>
记者:“心?”</p>
我:“是心,心是看不见的,摸不着的。它无处不能去,无所不知的。”</p>
记者:“你的心?”</p>
我:“是我的心。”</p>
记者:“你的心不是在你身上?”</p>
我:“那是假的,死的心。我真正的心已经不在身上了。”</p>
记者:“那它在哪?”</p>
我:“我不知道,我失去它很久了,很多年了。”</p>
记者:“你不想找它回来吗?”</p>
我:“回不来了。”</p>
记者:“为什么?”</p>
我:“当我让它走的时候,就告诉它,不要回来了,它不属于这里。”</p>
记者:“不属于这里?”</p>
我:“即便我的肉身出不了这座山,我的灵魂也不会被困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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