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颜帝歌第10章 南楚皇子
“母亲……”
“王妃在世的时候，是极疼爱少爷的……”
“少爷，前边就是齐昭两国的边界了，这附近没有驿馆，今晚就委屈少爷在前边的村子里休息了。
楚峥回过神来，看了看马车外灰暗的天际，大雪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依稀可见前方几座低矮的屋子，在这无边的雪域中越发显得荒凉。
已近傍晚，夜色渐浓，一行人终于到达了这边境小村，可这村子十室九空，根本无几家住户，房屋破败不堪，一看便知已常年无人居住。
正在此时，从村口缓缓走来一老一少，那老翁须发皆已斑白，脸色枯黄，身形佝偻，拄着一根拐杖蹒跚而行，身旁一个中年妇人正搀扶着他，可是二人一看见莫云等人，均吓得惊叫不止，那妇人竟扔下老翁慌忙逃窜，老翁忽然失了助力，不由身子一歪，摔倒在地。莫云见此情形，急忙快步走上前去，正欲扶起那老翁，却见他好似见了鬼一般，仓皇向后退去，颤声说道：“官爷，我们这儿可真没什么东西孝敬您了，您…”
“老丈不用惊慌，我们只不过是从这路过的商人，见天色晚了，所以就想在这歇一晚上。”
那老翁闻言，不由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些人，见他们驾着马车，穿着也不似官兵强盗，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顺了顺心口，说道：“既如此，那各位就随我来吧。”遂又转过头对着身后喊道：“萍姑，出来吧，他们不是恶人。”
那妇人闻言，果然从一间早已颓败的房子里怯怯地走了出来，口中问道：“阿公，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过来吧，这几位壮士是来借宿的。”
那妇人听了此话，才重新搀起那老翁，带着众人朝着村子深处走去。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众人就到了一处院落之前，只见这院子倒也宽敞，四周用土墙围了，院子正中建着几间土坯房，虽然简陋，但是比之刚才那几处却是整洁多了。
“各位壮士，这里寒陋，你们可别嫌弃，我的几个儿子都外出贩皮货去了，你们就在这几间空房中将就一晚吧。”
“那就多谢老丈了。”莫云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些散碎银两，递与那老丈。
“今晚打扰了。”
那老翁推辞不过，将银子收于怀中，说道：“几位快进去休息吧，我这就吩咐我那大儿媳去给你们做些好菜好饭。”
“我们带的有些干粮，就不用劳烦了。”
那老翁看着这群奇怪的商人，虽然心中诸多怀疑，但也知这乱世之中还是少打听的好。
是夜，芷容仍在用雪一遍又一遍地搓着孩子的身子，好在已经有些回暖的迹象，可是这样重的冻伤若是不找个好大夫慢慢调养，必然要落下病根的，她低叹一声，看了看身边的楚峥，张了张口，却是欲言又止。
“容姨，你知道我们不能带她上路的。”
“少爷，可…”
便在此时，门外突有响动，几名护卫瞬时睁开双眼，凌厉的目光像是刀子一般注视着房门。
“几位壮士，我是来给你们送些热水。”
紧绷的气氛霎时缓和，莫云前去开了门，见那妇人提着一桶热水站在门外，忙接了过来，说道：“多谢。”
“请问大嫂，可有治疗冻伤的药膏。”
女人见是一位面相秀美的姑娘，怀中还抱着一个冻伤严重的孩子，不由心生怜意，说道：“有的，有的。”
说着便从袖里摸出一个小盒，走进门内，递与芷容，无意间看到她身边的楚峥，不禁微微一愣，心道：竟有如此贵气的公子…
芷容见这妇人手上满是崩裂的血口子，看着她朴实的面容，不禁一阵感动，柔声说道：“多谢大嫂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不禁憨然一笑，说道：“姑娘可别嫌这蛇油腥臭，山里人都用这个，管用的很咧。”
那妇人看着芷容怀中孩子可爱的小脸，不由想起自己那苦命的孩子，心中凄苦，眼内一阵酸涩，竟要掉下泪来。
“姑娘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大嫂，这不是我的孩子，是我们在路上救得的，不知是哪个狠心的父母给弃在了雪地里。”芷容见这妇人眼中泪光闪现，心中一动，柔声问道：“大嫂可有孩子。”
一问之下，女子竟泪如串珠，咽声说道：“我那苦命的女儿也是长到这般大、不料、不料竟给狼叼去了…”
……
女子离去后，芷容便对楚峥说道：“少爷，不如将这孩子留在这里，给他们些钱财，这一老一少也像是宽仁之人…”
楚峥自见到这女童坐骑衣着便知她定非普通人，既是这样，就更不能带着她上路，低声说道：“嗯，就这么办吧。”
莫云闻言，微微一愣，忽然想起那老翁收钱时眼内闪现的贪婪，眉头微微一皱，心道：但愿是我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