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颜帝歌第9章 命悬一线
北方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长，虽然已经立春，可是寒气依然不减，格桑山脉又一次披上了厚重的雪毯，像一条静卧的长龙默默地守护着这一片土地。黯淡的天空中密集地撒着雪粒子，冷风一吹，像刀子一样割在人的脸上。
远处村落依稀可见，说是村落，其实不过是几座低矮破败的房屋，稀稀拉拉地散落在山下，此时已近午时，却是鲜有炊烟，可见这边境小镇并没有多少百姓居住。
大雪漫天，寒风凛冽，依稀可见远处的雪原上有几个黑点正在缓缓移动，似是朝着那村落而去。
只见这些人身形壮硕，全做短衣打扮，上身穿着起暖的兽皮袄，头上戴着压风的鼠皮帽，每个人的腰间都别着一柄阔身大刀，看着像是这山里的猎户。
其中一个肤色黝黑的汉子双手抄在袖里，面色极为不悦，只见他忽的抬起一脚，狠狠地踢在雪地上，扬起一片雪雾。
“老六，别拿自己的脚出气了，这天寒地冻的过路的自然少，实在不行咱们过几天再往东边去看看。”
这人说话的声音异常沙哑，听着让人说不出的难受，只见他上身穿着一件灰色的鼠皮袄子，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的粗布，只留一双细长的眼睛露在外边，细看之下，其中一只竟然没有眼珠！
身后一个身形稍矮的汉子听了，轻嗤一声，似是十分不屑：“东边？？哼，咱们拼死拼活地弄那点儿东西还不够分给那些东昭猪呢！”
那老六眉头紧皱着，瓮声说道：“大哥…”
“我知道你担心老五，你放心，等雪小些，我自会派人去寻他。”
“咦…大哥，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众人闻言举目望去，却只看见那绵延不断的皑皑白雪，老六不由更加烦躁：“老七，你怎么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我怎么什么也没看见。”
那名独眼汉子却依旧眯着细眼，朝着远方观望，不久便见他面色一滞，似是发现了什么。
“去看看。”
身后一众人素知他虽然被熊瞎子一掌拍掉了半边脸和一只眼珠子，但另一只眼却如鹰眼一般锐利异常，因此也得了个外号叫独眼鹰。既然他看见了，那必然是有些情况。
众人顿时抖擞起精神，一扫刚才的萎靡，全都盼着最好是几只肥羊路过这里好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似是垂了一块巨大的雪幕，一片迷蒙。一行八人离那东西越来越近，依稀看见似是一匹小马，那马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粒子，全身雪白，又走的极慢，所以刚才隔着风雪根本看不到有东西在动。
八人走到近前，见果然只是一匹孤零零的小马，不由一阵失望。
老六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瘦高汉子：“七骡子，我还当是什么好东西，跑了这么远原来是匹瘦马，老子的脚都冻麻了！”
那瘦高汉子伸头看了看那马，又缩了缩脖子，说道：“那、那不是大哥…”
“你这个蠢东西还敢跟我顶嘴了！”说着便拽起那汉子衣襟，扬手欲打。
“好了！别吵了！”阴冷的白眼扫过众人，格外慑人，众人果然不再吱声。
那小马似是感觉到周围的戾气，向后退了几步，有些烦躁地踢着前蹄，身上的雪层纷纷落下，露出背上的一团东西来。
独眼鹰仅剩的那只眼珠子在那东西上扫了一眼，精光一闪，立刻将那东西拉下马来，众人见此全数围了上去。只见他拉下的竟是一个孩子！
这孩子身上裹着一件雪白的狐裘，脸色发紫，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上也结了一层白霜，不知是死是活。
“真他妈的晦气，怎么是个死娃子！”
老六身边的矮胖汉子见这孩子虽然面色青紫，但是依稀可见面貌清秀，眯了眯小眼，桀桀怪笑两声，说道：“嘿嘿，这还是个女娃子呢。”
老六不由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说老二，你不会对这死的也感兴趣吧。”
“说不定没死呢，嘿嘿，让我摸摸。”说着便伸出一只肥硕大手朝女童的胸口摸去，感觉到这女童心脏仍在微弱地跳动，那老二的一双小眼顿时眯成了一条缝：“嘿嘿，大哥，我得把她带回去。”
“大哥，我看着女娃子不是普通人。”旁边一个面色蜡黄的瘦子说道。
“老三，你也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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