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相(1/2)

作者:严宴

侯爷他是重生的第27章 真相

璎珞跟着邵晏进了书房,邵晏看了会儿书,就拿起笔,展开了纸写信,璎珞就在一旁给他研磨。

写完了几封信,璎珞还在那里呆愣愣的站着。邵晏扫她一眼,起身把信装起来,封好,交给了门外的成元,又吩咐了他几句,然后成元就凝重的拿着信走了。

他们说话声音没有刻意放低,璎珞可以隐隐约约听见邵晏与成元说一定要确保送至。

等邵晏折身回来,璎珞立马就低下头,老老实实的,也不知为何,就是不敢看邵晏一眼了。

邵晏走到璎珞面前时特地顿了顿,小姑娘察觉了,还是不敢抬头。

听到邵晏轻笑一声,璎珞这才悄悄瞄了一眼:邵晏已经在太师椅上坐下了,背倚在椅背上,大马金刀的阔步而坐,模样好不惬意。

“埋头纠结什么呢?”邵晏顺手拿起右手边桌案上的一块点心,觉得有些甜,吃了两口又放下了。

璎珞终于敢真正抬头了,她咬着唇,戳戳自己的手指,蝶翼般的长睫羽眨呀眨的,试探着:“侯爷,那日来的宁四公子”

这两日邵晏不在府,那日见到宁凉瑜的情景就一次次的在她脑海里重复着。宁凉瑜的每个眼神、表情,就像是在她记忆里生了根一样,她只要一闭上眼,就恍惚能看到他那惊喜又复杂的眼神。

若说宁凉瑜不认识她,她是不信的。他与她之间是什么关系,是璎珞最想要弄清楚的事,还有她的身世。

再结合邵晏之前问她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若是有一天,你的家人来寻你了,你会离开我吗?”

璎珞直觉那位宁四公子是来寻她的人。

邵晏听了她的话,直起了身子,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了。

“真想知道?你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邵晏的声音突然就低了起来,方才的那些闲适也收起来了。

说完,他站起身,负手走到窗边,只留给璎珞一个寂寥的背影。

璎珞心里酸的要命,鼻腔有一种浓烈的哭意,眼泪都悬在了眼睫上,又被她眨了回去。不知道这种难受是因为得到了确定的答案,还是因为邵晏此刻的落寞。

“他是你的庶兄你是宁家六姑娘,宁首辅的嫡孙女,你的父亲是宁首辅的第四子。你想回去的话,我可以想办法送你回去”邵晏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的喉头带着些涩意,生生把他下面的话堵了回去。

邵晏干脆把头偏向一边。

璎珞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了,她胡乱的用袖子抹着,也忘了她还有帕子。

“我是不是被他们抛弃的?”璎珞哑着嗓子问。

邵晏耳力好,把小姑娘压抑的抽泣声悉数收入耳中,他没有回头。但听到小姑娘这句话,他的心狠狠一抽,他想起前段时间收到的消息:宁六姑娘已经没了,药石无医!

宁家人只寻了她三年,没有寻到,就放弃了她,不是抛弃又是什么!

他猛地转回身,一把把小姑娘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没有人抛弃你,你只是被拍花子的骗走了。以后也不会有人抛弃你,你是最好的,他们珍惜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抛弃你!那些曾经放弃你的人都会后悔的。”邵晏一边拍璎珞的背,一边安抚的说着。

哪怕全世界都忘记了你,我也不会放弃你,你是我唯一的珍宝。

璎珞哭了好一会儿,才收了泪,她抬着雾蒙蒙的眸子望着邵晏,正想开口说什么,就听到成音在敲书房的门:“侯爷,右侍郎储大人派了仆从来,说是要请您一起进宫一趟。”

璎珞轻轻推开邵晏,眉眼低垂,就是不看邵晏,她用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说:“侯爷您还有事,莫要耽误了。”

邵晏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空空的手,前一刻小姑娘纤细的腰还在他手里握着,这一刻,已经只剩下温热的触感。

邵晏心里又是一涩,满满的苦楚。如果她说要离开呢,他又该如何?

他终究是看了小姑娘一眼,就走了——她需要时间缓缓。即使她要回去,他也会想办法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能暗中护着她,看着她好好的,就够了。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有房檐上还淅淅沥沥的偶尔落下几滴没攒住的雨水,砸在房檐下的青石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天色放晴,日头不知不觉间已经西移,金光洒满大地,有些铺着青石的小路已经干了。

邵晏走出门,看了一眼蓝的刺眼的天,犹豫了一下,没有带伞,就提步离开了。

成音见状跟了过来,平日里邵晏出门都是他跟着,这次他以为也是如此。

没想到邵晏却看着书房的方向怔忪了一会儿,忽然与他说:“你今日不用跟着我了,多看着点璎珞”

成音再抬头的时候,邵晏已经带着储慎派来的仆从一起离开了。

到了太和门,邵晏下了马车,就看见蔡平央和储慎已经齐齐站在宫门侧等他了。他对着他们二人一拱手:“抱歉,邵某来晚了。”

蔡平央摆摆手:“这有何妨!乐焉来的再晚我也等得起!”。

储慎笑笑没有说话,他心里其实有些诧异蔡平央对邵晏的态度,怎么觉得有种刻意的讨好?又想到蔡平央背后的身份,储慎神色微凛。

倒是他身边面白无须的太监笑眯眯道:“既然永宁侯也到了,那诸位大人就随杂家进来罢。”

这位太监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姓王,是个太监总管,大家都称他为王总管。

邵晏三人都对这位王总管道了声:“有劳王总管了!”说着,就跟着王总管进了太和门,徒步进去。

他们三人此次进宫明面上是来探望太子和六皇子的,其实,他们是想亲自探查一番。

两位皇子中毒的时候各自在寝宫。太子住在东宫,身边伺候的宫人无数,他一发病就立马有人请了太医,并且上报给了皇上。等太医署里几乎全数的太医都涌进了东宫之后,才有六皇子身边的宫人去请太医,说六皇子身体有恙。

六皇子常年病弱是众所周知的,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他的旧毛病犯了,也就没怎么上心。直到又有宫人抹着眼泪跑到东宫来请太医,说六皇子昏迷了,众人才意识到:事情大发了!

当时皇上也在东宫,一听另一个儿子也昏迷了,立马就勃然大怒,指了七、八个太医去六皇子那里。

到底是晚了,六皇子身子弱,听宫人说,六皇子毒发貌似比太子还早,只不过宫人疏忽,以为他是惯常的老毛病了,才没有在意。

皇上当场就把伺候六皇子的宫人全都用了刑,听说那场刑下来,死了一大半的宫人。没死的那些也都被调入冷宫了。

他们先去的是东宫。东宫出了太子被害的事,守卫都比平时严许多,皇上还特地派了御前统领保护太子的安全,可见他很重视这个儿子。

御前统领姓朱,生的高大健硕、星眸朗目,看起来很正气。他见了邵晏三人,与他们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带着手下巡查去了。

邵晏对着朱统领的背影看了几眼,然后自然无比的收回目光。

接着,通传之后,三人被王总管领进了太子寝宫。

几日过去,太子已经恢复了大半,几人进去时,他正半靠在榻上,就是面色还有些苍白。几人一番行礼,太子摆手给他们赐了座。

太子性子颇为温和,耐心的问了他们几句案子的进程,得知差不多是毫无进展的时候,他拢起了眉,说道:

“我们兄弟几个都是最和善不过的,大皇兄又是最老实的一个,况我与大皇兄关系亲近,想来他也没有害我的理由。兄弟和乐才是最重要的,你们要抓紧时间查案,洗清大皇兄的嫌疑。”

这话说的光风霁月,若是一般人听了定会赞太子一句宅心仁厚。

邵晏却不这样觉得,他是重活一世的人,有些事知道结果之后,自然要比旁人看的真切些。他记得前世太子的倒台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与此案有关的。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没有人拿出大皇子不是凶手的证据,大皇子平白受了这冤枉,再无翻身之力。好在他心态好,日子过得虽清贫,倒也安宁。

但恰恰就是这事,让当朝太子一朝被废,皆是因为四皇子的人后来查出这事是太子自导自演的,顺便拿了六皇子做掩护,又在百官面前揭露了此事。

一切只是因为大皇子与世无争,民间对大皇子的喜爱程度很高,太子就嫌大皇子碍眼,想了此计来陷害他。

太子服罪的时候,举国哗然。但太子只承认他以自己为饵来陷害大皇子,却抵死不承认拿六皇子做掩护之事。后来这事渐渐淡了下去,也就没有人追问到底是谁害了六皇子了。

当年邵晏是太子一派的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一世他自然不会选择这个心胸狭隘又没有几分手段的太子。就算是为了他的家人,为了他的小妻子,他也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敢问太子,可知这毒是何毒?”储慎先公事公办的问道。

太子招手让宫人给他们三个看了茶,才道:“听说是南边传来的噬魂散,我中了毒之后就浑身无力,口渴难耐,时辰久了,还头晕目眩。听葛太医说这种毒看起来是慢性毒,其实很烈,中了此毒的人只会以为自己是太过疲惫,也不会多想,等他们去睡觉的时候就完了,因为一觉睡过去就醒不来了。”

“六弟就是因为昏迷了过去,所以才难治,葛太医都只能想办法先吊着他的命。”太子想了想,又补充道。

葛太医?邵晏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白净的高瘦少年他记得这人分明跟着六皇子笑到了最后!

“听说是葛太医解了您的毒?”蔡平央问出了邵晏想问的话,邵晏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对,这位葛太医虽然年纪小,但听太医署的人说他自幼就跟着他师父满大耀的跑,所以见多识广,能解这毒。”太子说完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听闻太子殿下是用晚膳之后发现自己中的毒,不知太子殿下用膳的时候可发现异样了?”储慎继续问。

太子摇了摇头,叹息道:“这噬魂散无色无味,即使下在饭菜里也试不出来。不过说来也算幸运,我们兄弟用膳的分例大差不差,只有我和六弟中毒了,若是再偏颇一点,所有兄弟们都不小心中了毒,那我大耀岂不是”

太子话说了一半却是不愿意再说了,他这几句话透露的太多的信息,蔡平央听了眉色一挑,显然想到了什么,他又偷瞄了储慎和邵晏一眼,见他们神色始终都是淡淡的,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几人见没有什么发现,就跟太子告辞,去了六皇子那里。

六皇子的寝宫比太子的东宫朴素不少,连宫人都少的紧。王总管在一旁解释:“那日皇上一怒,把六皇子身边的宫人都用了刑,活下来的也被遣到了冷宫伺候那些老人们。如今这几个都是新挑的,过过就补齐了。”

一进六皇子的卧房,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王总管适时的露出了一抹心疼:“咱们六皇子是个可怜人呦!遭罪呀!”

邵晏打量了一周,淡淡的说了句:“六皇子这里的宫人倒是机灵。”

王总管扯出一个豪气的笑:“那自然,这些人可都是咱们皇上亲自选的,能不机灵吗!”

邵晏了然的点点头。

几人走近了六皇子,只见六皇子躺在金丝楠木的床上,仰面睡着,气息平稳,神态安详。若不是他的面色苍白,干裂的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只怕人们都会以为六皇子只是睡着了。

六皇子年纪着实不大,只有十七、八岁,生的眉眼清俊、皎如玉树,叫人看了一眼就容易有好感,何况他还是个病弱无害的少年。

任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孱弱的少年,在几年后,扳倒了几个正值盛年的哥哥,登上了大宝。

邵晏看着躺在那里的少年,心底翻涌起一阵阵惊涛骇浪,最后还是被他压制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转头跟蔡平央和储慎说:“这里应是没什么线索,我们去太医署看看吧。”

蔡平央和储慎闻言各自都看了邵晏一眼,蔡平央面色古怪,而储慎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他们两个对邵晏的话都没有异议。

几人彻底离开之后,六皇子缓缓睁开了眼,那眼里分明是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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