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推演游戏第十一章 藤蔓与叛徒
孙哥动作间踢翻了火堆,藤蔓们好像更兴奋了,虞幸猜它们要是有嘴,估计都在发出嗷嗷的叫声。
“快出去,先退出去再说!”孙哥一边喊一边从洞口钻出,洞口的藤蔓见状疯狂朝他涌去,仿佛有意识阻止他离开似的。
孙哥被涌来的藤蔓缠住了脖子,骂咧一声,硬是忍着撕扯的痛楚冲了出去,然后将脖子上的藤蔓斩断。
芬利怒骂:“这特么不是山洞,是这狗屎东西的老巢吧!”
卢克和阿龙本来就还没来得及出去找人,他们俩已经站起来了,离洞最近,发现藤蔓都在往洞口聚集,忙提醒:“都别耽误时间,带上物资赶紧冲,再晚洞就要被它们堵住了!”
虞幸放弃脑子里不合时宜出现的藤蔓嗷嗷叫的奇妙画面,眼睛眯起来,抽出袖套中的匕首,用一个不压着画筒的小幅度侧滚找到合适下手的位置,对准缠住脚腕的藤蔓就砍了下去。
旁边的刀疤本来打算帮忙,见状一愣,深深看了虞幸一眼,才去捞自己的背包。
藤蔓虽然诡异,但毕竟还是植物,和锋利的金属没有可比性,虞幸一匕首下去,藤蔓应声而断,没有流出奇奇怪怪的液体,只掉出小半截奶白色的坚硬骨状物。
虞幸盯着这截东西看了一秒,没搞清是个什么,藤蔓就又袭了过来,他伸手抓住骨状物放入口袋里,右手匕首开路,左手拉着背包带子,和众人一起往外冲。
洞口的藤蔓果然是最多的,它们很快结成了一个大网,望着网上密密麻麻的倒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要是被当头罩住,不得当场活剥?
这时候孙哥、芬利、阿龙和卢克都已经出去了,只有刀疤、爱丽,虞幸和两个不知名队友还困在洞里。
说来也怪,这些藤蔓只聚集到洞口,一步都不探出去,他们出去之后就暂时安全了。
孙哥在外头喊:“刀疤!”
刀疤会意,竟然从包里拽出一把火焰枪,对着周围的藤蔓就是一通喷射。
这一手震惊了所有人,就连虞幸都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他一看就知道,这是军用的流质燃料火焰喷射器,杀伤力比商用火焰枪大很多,孙哥和刀疤竟然能搞到这种东西,不得不说是真的有点门路。
植物怕火,这几乎是不变的规律,火焰能很有效的蒸发植物中的水分,破坏植物内部组织,这些藤蔓也不例外,在被烧焦了一部分后,终于往旁边退了退,可同时,几人身后的藤蔓也不甘示弱,趁他们分身的机会又在他们身上制造了好几道伤口。
外头的阿龙和卢克也在帮着清理洞口藤蔓,终于把藤蔓结成的网打开一个漏洞,爱丽第一个被推了出去,然后是虞幸,再之后是两位队员,刀疤在收获了一身伤痕之后也顺利脱出。
唯一的好消息是雨几乎快停了,只剩下毛毛细丝。
一队人马瘫坐在地上,比进山洞前还狼狈。
“快,处理伤口,看看有没有毒。”孙哥不让他们休息,催促着。
实在是被大灰虫的毒搞怕了,他们这次各个都挂了彩破了皮,万一有毒,那恐怕得全队歇菜。
“没有毒,我第一时间就看了……”爱丽惊魂未定,但她职业素养极佳,送来了一颗定心丸,“我天哪……太可怕了,我第一次看见比动物还敏捷的植物。”
“谁不是呢,我日,邪门儿,真邪门儿,这山里植物成精了吗!”一位虞幸至今不知名的、皮肤较白的男人感叹道。
虞幸就在他旁边,不动声色地瞥向他包上的牌子——殷子。
他收回目光。
殷子的话引起了众人应和,阿龙捂着自己的脖子,他和孙哥情况差不多,脆弱的脖子被撕掉几条肉丝,是骨子里的狠劲儿让他们忍耐的。
阿龙道:“所以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活啦?”
“不是。”虞幸眉眼低垂,盯着地上的泥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出声是大家没想到的,所有人都看向他,只听他道,“是火,我们生火以后,洞里的温度和湿度就变了,才激活了藤蔓的凶性。”
“有道理,不愧是文化人,脑子转的就是快。”殷子夸了一句。
现在大家身上都有伤,还是那种碰一下都很疼的撕裂伤,基本上都留了一些肉在藤蔓上,他们没心情说太多话,聊了一会儿压压惊,就开始看伤。
他们自己也挺有经验,既然没毒,也不好意思都让爱丽照顾,自己掏出绷带来包扎。
芬利笑了一声,一边卷他的手臂,一边用意味不明的语气道:“可以啊刀疤,原来孙哥最信任的还是你,竟然让你藏了这么大一个杀器?”
刀疤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回了声:“是啊,孙哥对我比较放心。”
然后他拿着绷带和药品找到虞幸:“实不相瞒,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孙哥让我这一路照顾好你……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虞幸笑了笑,他自然知道刚才在洞里刀疤已经注意到了他的身手:“我自己来就好,其实你真不用把我当成什么都不会的易碎品,我家境不错,以前经常玩极限运动的,比你想象中能忍多了。”
“这样啊。”刀疤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称赞一声,“还真是人不可貌相,那我还挺羡慕你的,你这种身手不错又长得好的人,肯定很受女人欢迎。”
虞幸对这个话题不置可否,经过这一次,他对小队的人员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孙哥是领头,芬利经验老道,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帮忙做决定,刀疤是小队里战斗力最强的人——不止火焰枪,他的身手也最好,和虞幸以外的人比起来,多了一种训练过的高效感。
爱丽是个有话语权的医师,阿龙感官敏锐,适合探路,放到墓里会更加明显,卢克偏向后勤,殷子大概资历不太够,和另一个没有名字的队友存在感都很低。
他敷衍地包扎了一遍脚腕,看着脚腕血肉模糊的伤口,估摸着三个小时差不多就完全恢复了。
众人从藤蔓老巢脱险,诗酒和刺头依然没有回来,虞幸更倾向于,他们不会回来了。
刺头可能已经遭遇意外,而诗酒……
虞幸眸光一闪。
山洞有别人进去过,却没有血肉残留和烤火痕迹,要么上个队伍没生火,要么,就是有人回来,刻意打扫了现场,降低他们的戒心,引他们入险境。
他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至于叛徒是谁……还有比以捡树枝为由提前脱队,而且曾经在山中踩过点的诗酒更有嫌疑的吗?
虞幸心里清楚,这个诗酒恐怕是别的队伍派来的卧底,也不知她所在的队伍是和孙哥有什么仇还是仅仅为了墓宫秘密的争夺,反正这女人挺狠的,装得还挺像。
当然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自己在必要的时候,也会是那个毫不犹豫离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