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之上第82章 父慈子孝
润历2030年8月21日清晨，匹厄斯城邦北城区。
结果到最后褚愿俩口子也没能进房间去秀恩爱，因为这会一开就开了一通宵，除去必须睡觉的彭大师兄，大伙都还在精神矍铄地发表战前演讲。
看着小黑板上的一揽子计划，王光伯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哦对，要注意安全，结合目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可以确定一点，周隅安变成的那个怪物，肯定是在褚叔的计划里的，所以，时刻提防。从之前大黄和阿清跟周隅安对战的情况来看，这东西很可能从地下冒出来，师弟，联系到禹院长了吗？”
褚愿摇摇头：“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消息了，或许你说对了，周隅安可能有什么动静，否则不可能联系不上绯姐。”
王光伯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一个褚阮明就很不好对付了，再加个周隅安，即使他们已经运用基础术式强化过自己了，按照诸天的规矩，他们现在也算是登堂入室了，但前有褚愿被褚阮明折腾了18年，后有阿清被周隅安一鞭子差点送走，他们还得权衡实力的差距。
“而且，昨晚上我观察了很久，发现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以匹厄斯为中心，不断地有不像是灵素的气流在向着这里汇聚。”
黄文勤看着窗户外面不断聚集地一些怪异气流如是说道，而王光伯则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那么，师妹和愿子一起去找褚叔，能语言规劝就语言规劝，不能的话，尽可能拖住，等我们去找冉叔和李悦薇，我猜那个动乱源头褚叔现在还是用不了，假设如此，那么，研究岛上种子多年的李悦薇，和在整个18年的事件里显露出神秘态度的冉叔就是关键。”
窦岳潭站起身活动活动了筋骨，然后对着褚愿问道：“愿子，你跟烦哥确认过吧？就是我之前的那个问题。”
褚愿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就想起来出发前往北境时，窦岳潭在船舱里单独问他的问题。
当时，褚愿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窦岳潭觉得很不对劲，褚愿和方伊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凡清明带走的，就算实力差距再大，也不可能一点觉察都没有吧？
于是在出发前，他让褚愿找机会问问凡清明这是怎么回事，因为好像只有褚愿能把烦哥直接叫出来。
后来在路上的时候，褚愿找机会问了问，当时凡清明的回答是：
“哈？发现我？也太猖狂了吧？你们一群蚂蚁都不如的小屁孩，还想当场发现我干了什么动作？别开玩笑了！”
“那我们该怎么样才能不被发现？就是说，不让人发现我们在接近？”
“嗯？哦，我懂你的意思了，这很简单，想不被发现就不被发现，总共有三种方法，其一，灵素完全内化，这样在他人面前你就与普通人无异，察觉不到你的灵素变化，他人也就不会觉得你有什么动作，但这是灵素的高级运用。其二，级别差距不大的情况下，隐匿起来就行，只不过你们是不会的，这也是灵素的高级运用。其三，还是级别差距不大的情况下，运用名为[夜]系列的术式，但你们还是不会。所以综上所述，你们之中只有那个锻体的小子能把自己藏起来，但我看他好像干啥都喜欢冲最前面，不好藏啊。”
褚愿对着窦岳潭摊了摊手，说道：“他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所以师兄，你要不现在转化一下身份？”
窦岳潭一愣：“啥身份？”
褚愿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就是，你知道隐形战机吧？”
刚睡醒的彭师兄一走进大厅，就听到了这个对话，于是问道：“隐形战什么？”
众人无语地看着他，然后窦岳潭给了褚愿一个劈：“对你师兄尊重点！别跟你彭师兄学坏了！”
彭不余：“？”
王光伯见外面天色差不多亮起来了，于是对着大伙说道：“走吧，按计划行事。”
众人点点头，黄文勤、林敏和彭不余一起先出发了，随后是冉清、顾婷和卿澄，他们三个要去找冉盛裴，接着是窦岳潭一个人走了，最后是褚愿和方伊，而没有战斗力的王师兄则带着煤球一起坐镇老屋。
然而令褚愿没想到的是，大约半天后，他和方伊穿过两条街道，来到了一条护城河旁边，就在一座小公园的门口，看见了正坐在一个老式木椅上的褚阮明，方伊神情一紧，握着褚愿的手都稍微用力了一些。
褚愿捏了捏方伊的手，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父亲。算上学期内其实也就半年没见，但不知道为什么，褚愿此时感觉眼前这个被他称呼了18年老爹的人，有些陌生。
匹厄斯今天的天气不算太冷，但褚阮明还是带着一顶毡帽，穿着一件厚厚的风衣，就像往年春冬假期他来接褚愿时一样。
褚阮明看着很年轻，或许是保养有方，也或许是因为觉醒天命的关系，他并不像一个已经年满50岁的人，岁月在他的脸上并未刻下印记，一切的时间仿佛都停在了18年前。
褚阮明看着牵着手的褚愿与方伊，笑着招呼他们过去，方伊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褚愿，褚愿对着她点点头，然后两人一起走了过去，走到了褚阮明的身前。
匹厄斯城邦里，清晨的天空并没有如锦蜀那般清爽，略显荒芜的大地和萧瑟的天空，一阵寒风吹过，吹动了褚愿外套的衣角，随着风一起飘荡。
“嚯，这就是我儿媳吗？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褚阮明一副慈祥的笑容，看着方伊，柔声问道，方伊一时有些慌张，但还是立刻回答道：“方，方伊，叔叔好，我叫方伊！”
褚阮明笑着点点头，指着方伊，对向褚愿，开心地说道：“多漂亮一姑娘，你小子真有福气啊，小方可比你妈还好看。”
褚愿面无表情：“我没见过我妈。”
褚阮明一愣，表情开始有些苦涩，像极了一位中年丧妻的老男人，叹道：“唉，也是，当年也没能给你妈留下一张照片，说来也是我的责任。”
褚愿依然平静地看着他，说道：“那你的责任可能有点多。”
褚阮明一听这话，拍着脑袋哈哈地讪笑起来：“哈哈哈哈，说得也是，这么多年都没能好好照顾你们兄妹，也多亏了你，小熙才能这么健康快乐的长大啊，辛苦你了。”
褚愿眉头一皱：“小熙呢？她在哪？”
褚阮明摆摆手，让他放心：“在屋里待着的，还要好好准备考试呢，不会让她乱跑的。来，别站着啊，这凳子这么宽，坐着说，坐着说，别让小方累着了。”
方伊连连摆手：“没事的没事的。”
褚阮明微笑着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扶着腰站起身来，叹道：“唉，现在的小朋友，身体是真好，诶哟我这老腰。”
褚愿站在他身边，冷眼看着褚阮明的行为，褚阮明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皱着眉头，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小朋友一样，斥责道：“哼，果然现在的人说得对，养儿不防老咯！”
褚愿叹了口气，说道：“别叽歪了，说正经的。”
褚阮明面露疑色：“正经的？唉，跟你爹说不到两句就又要吵了啊。”
褚愿低着头，看着褚阮明的脸，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这脸就没怎么变过，从我小时候有印象开始，你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那是我驻颜有方，多少人想学我还不教呢！”
褚阮明一脸得意地看着眼前神色淡然的儿子，但褚愿没有管褚阮明，而是一直自言自语。
“小时候别人说我是没妈的孩子，我生气，但又没法反驳，后来那几个混账的父母来找我道歉，我知道，是你去收拾了他们。”
“老妈生前说喜欢住高层楼房，想看风景，所以你在我懂事后把老家的新房买了，跑到府都去买了那栋老楼。”
“8岁的时候，我突然肚子疼，你连夜冒着大雨背着我跑到医院去，医院门没开，你就一直砸门，直到第二天清晨，一宿没合眼，满眼通红的靠在病房门口守着。”
“你常年不在家，我很早就学会了操持家庭，也很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你让我去碚南那年，虽然现在知道你是想让我送死，但那时你眼底藏着浓浓的担忧，这个你瞒不住。”
“我去上大学的时候，你骄傲的跟那些叔叔阿姨说我考了个好大学，读研的时候你连着在府都摆了三天的宴，这些我都知道。”
“所以，老爹，为什么？”
褚愿忍着一股巨大的情绪，近乎低吼着问出了这个问题：“为什么？不惜害得这么多人丧命，也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褚阮明本来还在不语地低着头微笑，听到这个问题，突然愣住了，他猛然抬头看向了褚愿，看着他略有泛红的双眼，就这么一直盯了他几秒，问道：“你认真的？”
褚愿明显也没想到褚阮明会这么问，于是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褚阮明仔细看了看他，发现褚愿确实很认真，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你会在乎那些人的命吗？你会在乎别人的命？”
褚愿冷着脸，红着眼，愤怒地抓住褚阮明的衣领，厉声说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那么多人的命，就因为你！死在了远离故土的路上，他们甚至还来不及再看一眼家乡和亲人，而你的目的是什么？杀了我？那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做！你养我18年，要我的命，拿去就行，何必要害那么多人的命！！”
褚阮明突然一脸怪异地打量起褚愿，然后笑着说道：“因为你不仅仅是你，否则我也没必要做那么多，直到后来我明白了总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我也就懒得跟你装了。”
褚愿红着眼，愣了一下：“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褚阮明依然笑着：“字面意思，这世界上最不在乎人命的人就是你，可你现在却在谴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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