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元帝诀第五十七章 谁人能道红尘事
破庙之中老僧犹自在讲述着他的故事，而破庙之外则是无声的下起了小雨，点点雨水落下，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新生的味道。有些湿气，又有些温暖之意。
“四方强者坐镇之下的苍澜大陆，始终不能完全统一起来。遑论帝级大能者，就算是帝级强者出面也不一定敌得过那坐镇于四方的强者。近些年来浩气宫风头愈来愈盛，而魔宫则是逐渐低调起来，谁能知晓其中缘由所在？你还是她？”
“世人皆知修行不易，悟道更难，却仍有扶摇直上九万里者。自二十年前入庙修佛以来，断了红尘，断了执念，方才看到一生所造苦果，方能明了世间之悲痛。”老僧叹息着开口说道，神色之中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悲痛之意。
“不知前辈曾是何方大能？恕晚辈眼拙不能辨认。”夜枫拱手行了一礼，恭敬的开口说道。
若说这破庙之中坐着的老僧只是一个寻常打更念经僧人，夜枫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如此破庙之地，别说有多少香火钱了。就算有，想来也不够给佛祖身上贴些金粉，给这朱红砖墙上一遍红漆的分量。
“我是谁？不不不，名字无关紧要。佛祖也不会因为金身缺失几块而刁难于我，你可能会问我如此破庙又有多少信佛之人前来？若我告诉你，这佛信则有，不信则不灵。会不会因为这话，你会认为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僧人？”
看着那老僧微笑的模样以及双目上清晰可见的创伤，夜枫哑然失笑。却说这老僧虽目不视物，但夜枫却有一种被他看的全身通透的感觉，好似在这老僧的面前，他身上穿着再多的衣服，有再多的遮挡也像是没有。
夜枫不信佛，更不相信在这世间除了力量有其他的东西能够帮助他改变一生的轨迹。天道有轮回，夜枫已然度过了一次天道的轮回，此番在这世俗之间，在这天地之间还真未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放下心中执念。
似是看穿了夜枫心中的执念，又好似看到了夜枫身上的杀气，那老僧轻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执念，执念放不下。我也知道这世间极少有能拦得住你的事物，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有时候杀戮真的没有用处。”
“冤冤相报何时了？斩断了这一份血仇又将换来另一份血仇，如此血仇轮回下去，何时是个头？”
“那便让我在这一世将这血仇尽数斩断，自然不会有接下来的血仇，也不会再有轮回。”夜枫回道，言语平静，面色平静。但那老僧却能感觉到夜枫心头不断跳动着的血液之中充斥着的是一份难以磨灭的记忆。
“三生三世执念苦，轮回不堪度。也罢也罢，若你想以心中执念化为屠刀斩断这些执念缘由，那便任由你去也。此事非我能够掌控，且由你心声去做便是。”老僧向着佛祖恭敬一拜，缓声开口道。
一时之间破庙之中寂静无声，偶尔有几滴雨水自破庙的缝隙之中滴落下来，摔在地面上溅射为无数的水花。破庙不大，但这滴水声却是清晰可闻，好似近在耳旁。
“二十年前有一修道者，修剑道以成帝君。一日开悟，自坐青山脚下杀尽数千结怨之人。自此震慑全大陆修道者世界，此后每当桃花树开，便可见到桃山上有一人坐于树下，二十年如一日，不曾改变。”
“次年，桃山花开依旧，一夜之间桃山上下几千棵桃树一夜凋零，遍地桃花落好似积雪成堆。自此那位以剑道入帝境的强者从所有人的眼中消失，不知去向。敢问前辈，您可是当年那位剑圣，王一水？”
徐嫣然跪坐于破旧蒲团上，口中缓缓陈词，双目却是直视那座金身佛祖像。不知为何，夜枫在听闻徐嫣然此话之时，竟是没来由的感觉到周身一阵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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