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系恋爱档案第九章 塔罗斯
塔罗斯
时间匆匆,转瞬便过去了数日。
教堂之中,管风琴在悲鸣般地奏响着乐章,其内信徒们也在颂念着神的尊名。
自从渊月的短暂降临,黑夜之神教廷的信徒,像是看到了神谕一般,开始陷入了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之中。
而萨尔修斯自是明白这一点,也始终是遵循着以往的习惯,以欺诈者的能力展露着所谓的“神迹”。
与其说是神迹,倒不如说他在作为神父的这段时间内,是在不断地锻炼那叫做欺诈者权柄。
而在这一刻,又或者是以往的每时每刻,他都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厌倦了这份早就破灭的信仰。
不管是教义也罢,不管是过往也罢,这些都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尤其是在接触到了那所谓的神明,在意识到了神明的降临过后,他便更加明确了心中地某种决定。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加明白,如果自己在表面上信仰的神明彻底苏醒,自己将会面临一种怎样的结局。
没错,他明白,他无比地清楚,那个所谓的神明连自己的子民都能当成复苏的工具,更别说这些所谓的信徒了。
一旦那个神明苏醒,毫无疑问,首先收到波及的是那些依旧保持着血统纯粹的遗民,其次就是这些整颂念尊名的信徒。
所以,在这段时间内,他在不断寻找适合继承这座教堂的人选,更是在不断地预备自己以后的退路。
毕竟,他不想波及家人,不想波及到自己所珍惜的朋友。
当然,他也没有将这些真想公布于众的打算,因为他清楚,这些狂热的信徒非但不会相信,就连他的家人也有可能因此而受到波及。
这让他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就算不能将这一切的烂摊子送出去,萨尔修斯准备好了随时带着家庭逃离此地的打算。
逐渐,管风琴中的乐章到了尾声,待信徒也开始不断地离去。
留在了原地的萨尔修斯注视着所谓的神像,仰望着这曾经的信仰,目光之中却是没有一丝虔诚之色。
他又环视着周边这熟悉的一切,心中虽有数之不尽的感叹,却是没有任何不舍的念头浮现而出。
只是他明白,这一切都不会这么简单,也不会像表面上所展现出来的一般这么容易。
因为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早已丧失了操控权的左臂,正在以某种不明显的速度在进行蔓延。
萨尔修斯也察觉到,这究竟代表着怎样的意义,一旦这个未知的事物蔓延至全身,吞噬掉自己的大脑,那么,自己将彻底地失去自我。
这一刻,萨尔修斯的脑海之中闪过了一道身影,同时也回想起了那个身影对自己说过的词汇。
躯壳。
他也明白,德尔塔说的是对的,如果在这么放任此物蔓延下去,自己迟早会沦为一副躯壳,一副供“祂”在世间行走地躯壳。
就如同,那些血统纯净的图拉维斯人一样。
但是他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也没有任何能够阻止这个结果的能力,或许他能够做的,就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结果的到来。
萨尔修斯不禁叹了一口气,声音之中满是数之不尽的疲惫:
“如果……那时能够走的更坚决一点,这件事情或许就能在安德莉亚的面前一直隐瞒下去……”
“这样,也就不必担心她们的安慰,不必在操心这些后事,只需要在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静静等待结果的到来。”
没错,萨尔修斯欺骗了安德莉亚,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向着对方隐瞒了下来。
那日,他想过就此了断,可在看到那深爱着的妻子之时,内心却是怎也无法坚定这个决心。
他无法遐想,如果自己就这么离去,安德莉亚要经历怎么的痛苦,会生活在怎样令人绝望的内心当中。
又或者,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因为他所真正能够明白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痛苦的会是自己,内心绝望的也只会是自己。
他也想过反抗,也想过逆转这因自己的行为而导致的结果。
可是,献祭给了神明的事物,哪是以人力能够夺回的一件事,这分明就只是一场痴心妄想。
虽然,德尔塔也因这个原因离开了伊斯塔纳,为了寻找帮助自己的办法踏上了新的征程,但在经历过希绪弗斯的事件过后,他哪里还不能明白一个道理。
人,无法在神明的注视下做到任何的事情,永远不能。
叹息着,萨尔修斯渐渐来到了安德罗克里斯家的门外,且站在门前久久未能推开大门。
他似是无法面对其内的事物,又似乎只是内疚于自己所隐瞒的事情上面。
而每一次推开这道大门,萨尔修斯的内心就要倍受一次来自勇气的煎熬,这次,也不例外。
萨尔修斯进入了大门,来到了自己的房门前。
房门是半开着的状态,而他的妻子安德莉亚也已然是浅浅入睡,看她了望着窗外的模样,或许是等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他的脑海之中闪过了对方的温柔,闪过了这段时间的温情,更是回想到了与她相识到相爱的点点滴滴。
萨尔修斯很像听从安德莉亚的话语,就这么享受自己的生活,就这么停下自己的脚步,沉浸在自己我拥有的幸福之中。
可他终究是无法放下心中的顾虑,与那还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挚友,虽然,自己的处境也并不处于一种乐观的状态之中。
不知多久,萨尔修斯依旧是没敢踏入房门,而是来到了二层,来到了自己的儿子所在的房间门口。
他就这么站立在门前,久久地凝望着这熟悉的区域,回想着自己与希绪弗斯一同居住在这个房间的时光。
虽然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矛盾之中,但很显然,那是独属于他的童年,也是萨尔修斯人生中不可割弃的一部分。
而屋内的人,也早已不是原来的他们,而是自己与安德莉亚所生的子嗣。
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跟自己的孩子进行过正常的交流,也记不清这个家庭到底在什么时候产生了种种明显的隔阂。
他只知道,自己仅仅是来到这道房间的门口,就需要一种莫大的勇气,但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可正当他在自责之中忏悔,憔悴又挫败地转过了身躯准备就此离去之时,一道清脆的声响却是从他的身后传来。
当萨尔修斯身躯僵硬地转过身来,看到了那熟悉又显得有些陌生,面色因灰暗而无法看清的身影。
同时,塔罗斯那无比复杂的声音就此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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