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泗京南第四百四十三章 最了解自己的敌人
“哎哟，这几天是怎么了，为何江面上多了这么多朝南来的渡客。”</p>
“老王头，大家都是船夫，有了客人不是好事，怎么还埋怨起来了。”</p>
“这些人看着不是寻常商人，一个个带着凶意，可别给岳州招来什么坏事。”</p>
“你一个卖力气的，关心这么多作甚。将铁钱拿稳了回去交给婆娘便是，天塌了还有高个儿的盯着呢！”</p>
“也是也是，我再去多拉两趟。”</p>
岳州北大江渡口，一批批横渡而来的修行者们踏上了楚南的土地。他们在四下观察了一番之后，按着自己的判断四散而去。</p>
尽管邰笙将挚启送的很远，也摆脱了所有意图窥探他们踪迹之人，但挚启的去向依旧不难判断。</p>
从蜀地被玄家一路追逐，又在鄂州被天下修士围堵，渡江后的他只有东南两个方向可去。</p>
各派对于挚启目的地的看法各不相同，但不管他们的判断如何，如今岳州东往江州，南往潭州的官道上都挤满了行色匆匆的修士。</p>
不过也有熟悉挚启过往之人认为他会前往东南方向的衡州，因为这里是他的老家所在，而挚启也的确在前往衡州的路上。</p>
封魔盒背在身后，服用了伪容丹的挚启有些哭笑不得。背后这么显眼的标志，如今这副江湖客的相貌，怕是只能唬弄那些没有前往鄂州城的宗门。</p>
好在邰笙将他送得极远，如今已经领先身后的追逐者几天的路程，来到了岳、衡两州的交界处。</p>
“听说了吗，这段时间从江北过来不少逃难的人。”</p>
在官道旁的一处茶肆前，暂歇的挚启听着一旁茶客的闲聊。</p>
“这事都快一个月了，据说是北面的鄂州不太平。”</p>
“鄂州是富地，不闹水不闹贼的，怎么还能逃到我们岳州来了。”</p>
“说是城中仙人打架，每日里地动山摇的不得安宁，那些商贾富户可比我们惜命多了，所以来南边暂避。”</p>
“哎哟，仙家之事我们还是少说些，只希望别波及到岳州。”</p>
两人聊完便不再言语，邻桌的挚启心中感慨不已：这场逃难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他悻悻的将碗中茶喝完，想着再来碗酒解解乏，却发现远处有一骑从南边缓步而来，马背上的是一位修行者。</p>
一人一马径直来到茶肆前停下，选了一处空桌要了一碗茶，自顾自喝着并没有任何异样。</p>
挚启原本担心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可对方的目光除了下马之时在他背后的封魔盒上停顿了片刻，此后没有多看自己一眼，心中便安定了许多。</p>
突然的来客打消了他喝酒的打算，在桌上丢下一枚铁钱之后继续赶路。</p>
衡州城作为挚启第一次认识广阔修行界的地方，有许多无法忘却的记忆。无论是与城中三大家的恩怨，还是在城卫营五院结实的众多同辈修士，还是血坟密地中的种种机缘，都为他离开之后的二十年修行之路增添了许多色彩。</p>
如今即将再次回到衡州，他竟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p>
“嗯？”</p>
从追忆过往的恍惚中回过神时，挚启发现有人跟在身后。回身望去，正是刚才在茶肆休憩的修士。他本是从南边来，如今却折返了远远的吊在挚启马后，想来与挚启的相遇并非偶然。</p>
挚启继续向前走了一阵，对方一直在离他十丈的位置不紧不慢的走着，直到挚启突然掉头来到身前，他才勒住了马绳。</p>
“道友为何一直跟着我？”挚启仔细看了几眼，确认并不认识对方。</p>
“为何不是恰好顺路呢？”</p>
这位看起来懒洋洋的中年男子气息内敛，分辨不出修为和来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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