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刑，这日子越来越有判头了第30章 穿脚的鞋
有了明确的dna证据，对嫌疑人的审问工作可以不再受限于24小时。</p>
因为他们一家四口都不承认犯罪事实，所以四个人都成为了嫌疑犯，警方能够随时提审他们。</p>
李为把垃圾回收站的毛毯摆在他们面前，问他们如果从来没看见过苏倩，那为什么毛毯上会有苏倩的血迹？</p>
一家四口，三人沉默，只有钱妙妙心理素质特别强，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p>
“这不是我们家的东西，我从来没见过。不知道你们是从哪个垃圾堆哪个阴沟里淘换来的，想强压在我家身上，门都没有！”</p>
周以急了：“你看清楚这本来就是你们家的东西，跟你们家沙发上的一模一样！”</p>
钱妙妙不紧不慢地反驳道：“一模一样的东西多了去了，连人都可能同名同姓，长得一模一样，更别说是生活用品了。就这样随处可见的毯子，你随便去大街上能买一卡车来！你凭什么说是我家的？警官，再没评没据乱咬人小心我告你们诽谤哦！”</p>
周以气得火冒三丈，李为让赵西安把他拉出审讯室。</p>
“钱小姐，你无论什么证据一概咬死不认的态度没有意义。你最多增加了我们破案的工作，却没有造成任何困难。任何东西只要想查就一定能查到，除去废品站老板的人证口供之外，还有你们无论如何都狡辩不了的生物证据。”</p>
“这个毛毯如果不是你家的，为什么上面都是你们家的dna？”</p>
没想到就算在这么铁的证据面前，钱妙妙依然不为所动：“dna又怎么样？上面还有你们警察的dna呢！还有废品站老板的dna呢！那是不是只要摸过这个毛毯的人就都是凶手啊？”</p>
欧曼说过钱妙妙是大学辩论社的，无论打比赛还是日常生活中，她抬杠挑理的习惯都已经深入骨髓。</p>
李为播放了废品站老板的口供和废品站的监控记录，村长一家人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老板竟然还留着监控！</p>
铁一般的人证物证面前，他们终于松口了，不再咬死没见过苏倩，而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p>
钱妙妙改口说苏倩的确到过她家，不过是苏倩自己来下河营村旅游的，因为出门没做攻略，就想寻求村长的帮助，所以才去他们家。</p>
钱妙妙和她家人像只变色龙一样，口供千变万化，每次都不同。</p>
案子的进展也像牙膏一样，每次挤一点出一点。李为是个急性子，没那么好的耐心，好几次被这家人逼得都快动手了。</p>
“我不想再跟你废话，少他妈跟我绕弯子！我问你为什么毯子上会有苏倩的血？你们把她怎么了？”</p>
钱妙妙若无其事地抱着手看李为气得发火，她冷静的态度反而把李为衬得像个疯子。</p>
“别生气啊警察叔叔，你要是把自己气死了，怎么帮苏倩申张正义啊？”钱妙妙嚣张地嘲笑道：“难道警察还想逼良为娼、屈打成招吗？”</p>
看着钱妙妙挑衅的眼神，李为缓了缓情绪。</p>
她就是故意激怒李为，想让李为盛怒之下做出什么违反规定的事情，好抓住李为的把柄，反将一军。</p>
李为当然不能让她如愿。</p>
犯人冷静，警察要比她更冷静，绝对不能被她的胡搅蛮缠带乱节奏，不能被个人情绪牵着鼻子走。</p>
所以李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再开口时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我24岁当警察，30岁当组长，六年来我经手过数不清的案子，什么样的罪犯都见过。”</p>
“所有的罪犯刚开始都存在侥幸心理拒不认罪，甚至挑衅警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警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可无论他们怎么折腾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有冤申冤，有罪必罚。案子侦破的关键从来都不是靠犯人自己承认，只要有我穿这身警服一天就绝对不会放过任何犯罪。”</p>
“好啊，那我等着看！”钱妙妙不可一世地冷笑道。</p>
另一边，根据废品站老板的口供留在村子里继续调查的欧阳和欧曼查到：赵大明家的确花十万块钱买了一个媳妇，不过村里人没看见举办婚礼，也从来没见过那新媳妇。</p>
一开始村里人都以为赵家“金屋藏娇”，媳妇害羞不肯出来见人，有好事的村民去赵家打探却被他家打了出来，骂村里人以讹传讹，压根没有的事。</p>
赵家兄弟脾气暴，名声臭得很。尤其赵大明的弟弟赵小朋是个神经病，发起疯来连路过的狗都要踹两脚，村里没人敢惹他家。</p>
再加上过去这么久的确没有看到赵家有新面孔出现，所以村民们一致认为是无聊的人嚼老婆舌。</p>
一问这件事传出来的时间，正好是两个月前。</p>
苏倩失踪，赵家买妻，两件事的时间对上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起。</p>
赵老爷子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后来原配妻子跟一位来村子里卖针头线脑的小贩跑了，留下哥哥赵大明和脑子有问题的智障弟弟赵小朋相依为命。</p>
赵大明五年前进城打工认识了现在的妻子，两人结婚四年，生了一儿一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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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朋因为身体缺陷一直找不到媳妇，跟哥哥嫂子住在家里。</p>
如果赵家真的买了一个媳妇，那肯定是给赵小朋买的！</p>
至于被买卖的新媳妇是谁？</p>
答案不言而喻。</p>
新的线索和嫌疑人出现了，李为带人立刻投入调查。</p>
看着坐上审讯椅的赵大明，李为冷笑：“你这算是「二进宫」了吧？”</p>
“上次你和你老婆跑到公安局门口闹，我没抓你，还给你赔了钱，怎么就不知道安分守己、好好过日子呢？这次又有你的事？那就新账老账一起算。”</p>
赵大明连忙想起身解释，可是双手被审讯椅固定住，他急道：“大兄弟你听我说这事真跟我没关系！”</p>
赵西安猛地捶了下桌子，骂道：“注意你的称呼！你叫谁呢，谁他妈是你大兄弟！少跟我搁这儿套近乎！”</p>
李为摆了摆手，拿出苏倩的寻人启事：“这女孩你见过吗？”</p>
赵大明努力往前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儿后嬉皮笑脸道：“老总，我眼睛有问题，左眼白内障右眼青光瞎，看不太清楚……”</p>
赵西安一把抢过寻人启事，快走两步，把寻人启事贴在了赵大明头上：“这下看得清楚了吗？清不清楚？嗯？再看不清我用强力胶粘你脑门上让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p>
赵大明连忙认怂：“看清了，看清了老总！”</p>
“别这么客气，叫警察同志就行。”李为示意赵西安撤开：“你继续说。”</p>
赵大明：“我见过这女娃，不过我什么也没干！”</p>
李为：“在哪里见的？”</p>
“村长家。”</p>
据赵大明交代，那天他去村长家领粮食补助，正好看见村长家姑娘领回来一个女同学。</p>
那女娃长得眉清目秀，穿得像仙女一样，赵大明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再看到那张脸时是在村里的寻人启事上，大明还惋惜：这么漂亮的女娃，可惜了。</p>
李为：“寻人启事上只是报道她失踪，又没说她死了，你可惜什么？”</p>
赵大明顿了顿，故作同情道：“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失踪两个多月了，她长得又那么漂亮，肯定凶多吉少啊……”</p>
“呸呸呸！闭上你的臭嘴！”赵西安指着赵大明骂道：“你的嘴积点阴德吧！”</p>
李为：“上次我们去调查村长家，你为什么一见我就跑？既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为什么心里有鬼怕见警察？”</p>
赵大明低下头，唯唯诺诺道：“这不是上次来公安局门口闹的，把你得罪了吗？”</p>
“你怕我怀恨在心，利用职务之便对你打击报复？”李为嗤笑：“我是警察，不是黑社会，我只针对犯罪分子。”</p>
赵大明连连点头。</p>
“你弟弟今年多大了？”</p>
“三十一。”</p>
“娶媳妇了吗？”</p>
“还没呢……”赵大明苦笑道：“他脑子有残疾，谁好人愿意把姑娘嫁给他？”</p>
李为故意说道：“那可不一定，万一就有姑娘愿意做活菩萨呢？”</p>
“那可真是他的福气，真能这样的话，我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就算砸锅卖铁也乐意。”</p>
“你对你弟弟真好。”</p>
赵大明苦涩地摇了摇头：“我们的爸死得早，妈又跟人跑了，从小到大我们哥俩相依为命。他虽然脑子有问题，但他是我亲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这当大哥的不能不管他。”</p>
“所以你就花十万块钱给他买了个媳妇？”</p>
“嗯……”赵大明点头。</p>
他还沉浸在回忆的空间里，听见李为问话想也不想就下意识回答了。等反应过来又连忙改口：“没有没有！这话赶话的我一时没听清楚，我说错了！”</p>
“是说错了还是说漏了？”李为直接戳穿了他：“人下意识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反应，既然认了就别翻供。要做测谎吗？你觉得你擅长说谎吗？你觉得你的伪装能装到什么时候？我们有最精尖的科学仪器，我们不用不是怕测不出你们有没有撒谎，而是希望你们能悬崖勒马，自己认识到错误。”</p>
“你是位好大哥，作为哥哥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但是作为男人，你真的没担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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