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澜策第134章 世家态度想稳定不想开战
夜很深，江边凉意甚浓。</p>
一条条舢板快船驶出腾云渡，逆流而上。韦广和杜溯坐一艘大船，缓缓吊在后头。</p>
“二舅爷，如今该如何是好？”韦杜两家在京兆地区扎根了十几代，两家世代姻亲。论辈分，韦广该称呼杜溯为舅爷。</p>
“广小子，要出大事了，你父亲此前没交代你么？”杜溯老眼看着昏花，其中却有洞悉世事的精明。</p>
“交代了啊，我这几日都是闭门不出，告病在家。”韦广语气很苦，一脸的纠结加蛋疼。</p>
“谁曾想，太子他直接上门抓人！”</p>
自打传出李斛进京的消息，韦氏不想掺和周李的祸水，干脆闭门谢客。他们吃过一次站错队的亏，这次是抱着中立不下场的打算。韦广更是直接告病罢朝，就怕遇到今日这种事。</p>
“你父亲这次不打算下场？”夜风大，杜溯紧了紧衣领，装作不经意的问道。</p>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韦广摇头苦笑，并没有发觉自己被套话了。</p>
“那你今日作何打算？”杜溯不露痕迹，继续打探消息。</p>
“我哪知道呦，这不是跟您老商量呢么。”韦广愁坏了。此行没碰到李斛还好，一旦碰到，那就是烫手山芋。</p>
杀，肯定是不敢杀。放，必然也不敢放。抓，那不是默认站队周氏了么。</p>
杜溯仰头叹息。其实杜氏跟韦氏的打算一样，两边都不想下注。这次纷争跟当年造反不一样，前朝大梁已经烂到骨子了，挡不住周氏兵锋，也拦不住世家的悠悠众口。</p>
可现在的大乾不同。周氏自知压不服北方世家，采取的是分封怀柔的策略。如今世家各扫门前雪，家家吃的满嘴流油，没人想造周氏的反。</p>
但也没人想帮周氏对付李氏。</p>
因为周氏的分封仅是态度，并未落到实处。周定现在没有余力管控各地，不代表他一直无力。待周氏与草原成功和谈，将来再平定西北，那他不就抽出手，有余力对其他世家下手了么？</p>
所以，整个大乾的世家，都希望李氏能继续存在，一直给周氏找不痛快。他们也不怕李氏真的造反成功，因为没人相信李氏能打出陇西。</p>
还是那句话，如今的大乾，跟前朝大梁不一样。大梁失道寡助，世家是群起而攻之。而大乾，至少明面上是让利于世家，所有人都想保持现状，没人想开战。</p>
换句话说，一旦李氏东出陇西，这一路上的天水、広魏、安定、新平、扶风、冯翊，所有世家都会拦他。</p>
他得正儿八经的一路打出来！</p>
这一路至少二十家门阀，手握至少十万人马，没人相信李氏能打出来。</p>
就算李氏能打出来，这仅是大乾两州之地。京兆还有十万周氏大军镇守，京兆以东还有六州世家，大乾四十万大军，还能被他李氏五万人马给掀翻了？</p>
所以，李氏继续存在就很好。只需要他们继续蹦跶，继续牵扯周氏的兵力就好。</p>
就保持现状！</p>
“二舅爷，别愣着了，快说说该怎么办？”韦广急的是满嘴冒泡，见杜溯还在发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p>
“还能怎么办？”杜溯被韦广打断思绪，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如何混上五品的，一点定力都没有。</p>
“传令下去，就在上游五里内巡视，应付应付得了，你还真想面对李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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