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魂飞千年续来世(1/2)

作者:沐长风

丝尽总有期第2章 魂飞千年续来世

三月柳絮漫天,草木欣荣,百花盛放,黄莺齐歌,燕子呢喃。

假山池林之中,隐约有铿锵之声传出,小厮丫鬟们倚在假山旁,也能感觉到里面的刀光剑影与重重杀气,至少,他们脚下的大地隐隐在震动,不时有哪支树枝掉落,都留有一处平整的削面。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里面刀兵之声渐弱,剑气渐消。

“不打了,累死了!”我收回手,足尖轻点,飞身后退数丈,一柄剑直直插入地下数尺。

“好。”简单的一个字后迅速收手,我的哥哥向来不愿多说一个字。

来这个朝代已有十五年,我几乎已经忘却了前尘往事,如今我早已习惯自己重生后的身份——安远候之女杜予唯。

我是爹爹的独女,我还有一个哥哥,便是今日和我打了半个多时辰,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眉目疏朗孤高清冷,虽有一副令天下女子倾心的好皮囊,但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却使天下女子望而却步。

坊间都说这世间有两人素衣风华冠绝天下,一位,是我的哥哥杜南沂,另一位,是我的未婚夫云绛弦。是以天下女子无不暗暗羡慕我的好出身。

我们家族没有百年基业,在朝中为其他世家大族所孤立。二十年前西北蛮族赤鞑部落的首领也木忽儿带领几万蛮人,由西北落霞关攻入我们大郕的领地,一路连下十六座城池,直捣皇城之门——天门城。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的爹爹,杜如风,一届书生,无法忍受家国被侵,欲投笔从戎,奈何军中嫌他书生无用拒之门外,他便自募义军,举驱除鞑虏之旗,在世间人的惊叹议论中,花了仅仅三个月,便将赤鞑军驱逐出境。

一时之间,天下人议论纷纷,都道我爹爹乃是将星转世,御史中丞黄济才更是执笔盛赞我爹爹文能安邦治天下,武可鞍马定乾坤。

先帝郕骁宗一生金戈铁马,老来已无法带兵领将,朝中更是无人有统率三军之能,我爹爹有救国之大功,他便封我爹爹为安远侯。

当时朝中大臣本来皆说当拜我爹爹为骠骑大将军,自我爹爹被先帝封侯之后,再无人提起。安远侯,不过一虚衔而已。

十九年前,我的爹爹安远候二十岁,迎娶同乡的自小与他情投意合的青梅竹马上官锦儿,也就是我的娘亲,同年,他们诞下一子——我的哥哥杜南沂。

我的爹爹,曾向我娘亲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知羡煞天下多少与人共侍一夫的女子,更遑论我的爹爹官拜侯爵,仪表堂堂,文武双全。

十五年前,辅国公吴志应密谋篡位,事破,先帝震怒,下令将吴志应满门抄斩,另将同谋者尽数处决,涉案之人达四百余人之多。我就是在那个漫天血腥的年份出生的,吴志应谋逆风波未息,先帝便将刚出生的我赐婚于其嫡长孙,年仅四岁的太子云绛弦。

后来先帝病情加重,太子云绛弦开始助其处理政务,虽然云绛弦只是值总角之年的孩子,但朝中乃至天下却无人认为云绛弦没有能力处理政务。因为云绛弦是天纵奇才,神童降世,他两岁未满便可识文断字,三岁便会赋诗行文,于时局也颇有见地,四岁典故先言信手拈来,诗词歌赋流光溢彩而又不显空洞,朝中文臣看见他的文章更是羞愧不已。

十二年前,先帝崩,享年六十四岁,属于他的时代也终止在了启明三十九年。同年秋,云绛弦登基,定年号阜安。

此后,大郕迎来了她自开国以来最繁盛的时期,云绛弦,受到了万民拥戴。

我对朝政时局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因此并不了解云绛弦究竟是有怎样的治国雄才,他又是怎样将一个已现倾颓之势的王朝妙手回春的。

我见过云绛弦的次数统总不超过三回。第一回,是我被赐婚不久后与爹爹一起被先帝传进宫中让我未婚夫见见我;第二回,是云绛弦十岁国宴之中,我随爹爹和哥哥出席,被他传唤至身边问候了几句;第三回,是前年的一个雪天,我随府中小厮去接在内学堂读书的哥哥回府,站在宫门口等哥哥的时候碰到了云绛弦,他将身上的雪色狐裘解下,披在了我的肩上。

我自出生后并未刻意隐瞒过自己的与众不同,但天下却并无我的才名。爹爹娘亲和哥哥都知道我出生即能听懂人语,牙齿刚刚长全便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事实上,在我确定了自己讲话已经不漏风,吐字清晰了以后,我一口气将我想说的许多话都对爹娘说了出来,告诉他们我出生就能识文断字了,比那个云绛弦分毫不差,当然,我没有告诉他们我是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了。

然而,他们选择了把这个当做秘密,从不告于他人,也叮嘱我不要做出异于同龄人的举动。

刚开始我觉得还挺憋屈的,明明同是天生我才,为何江湖上只有他云绛弦的传说却并无我的传说?但后来我就释然了,甚至庆幸自己没有显摆,我默默地对自己说:你有看到人家神童云绛弦吗?别人每时每刻都在进步,如今

才华天下几人可比?你再看看你自己,呵呵……还是原来那德行。你当年要是显摆,现在可不就是那什么伤仲永了么?

我将我入地数寸的宝剑拔起,暗暗自恋于自己强大的内力,不过,我哥这小子还真是强啊,我用尽全力和他打,他却对抗得那么轻松,一脸淡然,怎么看怎么像是应付我。最可恶的是,我现在在这儿喘大气,他却一点儿疲累的迹象也没有。

“哥哥,师父是不是偏心了,怎么你武功高出我那么多?”我取过丫鬟递向我的绢帕擦汗。

“你少偷点懒武功自然就不止于此了。”哥哥就算是和我说话也是一张冰块脸,神情泰然高远,通俗点说吧,他就是高冷。

可又不仅仅是高冷,他总是挺直腰杆,双目直视前方,目光坦然而又冷漠,天然一股君子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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