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酒第791章 无量邀约（五）
无量微微计算了一下，说道：</p>
“按你们人族的年份来算，大概是一年半以后。”</p>
这个时间一出，时光殿之中的气氛顿时沉闷了起来。</p>
虽然素不相识，但听闻一位曾经历经过十数轮山海变迁的巨兽要在他们的眼前走向消亡，众人内心还是难免的升起一股悲戚之感。</p>
这样的存在都会消亡，还有什么是能够永存的？</p>
无量看到众人的神情，突然笑了。</p>
“其实无需如此。”</p>
“我诞生在第一山海世界，算下来到如今，已经历经了十二轮世界的变化，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旅程也很孤寂。”</p>
话音一顿，无量在这时突然看向乐瑶，目光中露出一抹柔和。</p>
“若不是在第九山海的时候，我遇见了瑶儿，并相伴至如今，恐怕我早在半途就走不下去了。”</p>
乐瑶鼻尖一酸，眼角隐现晶莹泪光，微微撇过头去，不敢直视无量此刻的眸光。</p>
她怕自己沉溺进去，再也走不出来了</p>
无量笑了笑，旋即继续说道：</p>
“于我而言，生死的界限没什么意义。”</p>
“我的生命早已在一次次的岁月更迭之中，消耗殆尽了。”</p>
“世间没有谁能够真正的永生。”</p>
“就算拥有无限寿元，最后活下来的也只不过是一具空壳罢了，内在若已腐朽，又与死人何异？”</p>
“从第三个山海变迁开始，我便逐渐感觉到自己在走向消亡，这个感觉到第七轮山海毁灭的时候强烈到了极致。”</p>
“一直到现在这一轮，虽然我还活着，但我却感觉自己已经像是那腐朽的枯木，随时都会糜烂。”</p>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其实是认同山海天道摘除神魂记忆的做法的。”</p>
“一个不会因为轮回而忘却的人，与永生几乎没有差别，而这样的人到最后，一定会走向真正的寂灭。”</p>
“他会一点点蜕变成比你们口中的天族还要更为麻木的存在，没有任何事情能勾动他们的兴致，欲望早已消磨，生与死将同时在他们身上展现，堪称为移动的墓碑。”</p>
无量目光一一扫向在场众人，最后在乐瑶身上停留，一字一顿的说道：</p>
“所以我很庆幸，我还能死在这里，而不是成为漂浮在时空长河之中的一具空壳。”</p>
有些话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底回荡。</p>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p>
【真正让我害怕的】</p>
【是我连你的存在都逐渐开始视为平常，一万年，十万年，百万年，山海轮回】</p>
【我会不会最后看你最后会和路人一样寻常？】</p>
【我害怕这样】</p>
听到无量的话语，乐瑶擦去眼角的泪痕，缓缓转过来，轻轻点头。</p>
“瑶儿知道了。”</p>
静待少顷，唐圣宗向无量问道：</p>
“前辈，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么？”</p>
无量轻轻摇头。</p>
“需要你们为我做的事情很少，我此行主要还是想给你们做一个警示。”</p>
“是何警示？”</p>
无量神情微微严肃几分。</p>
“根据我之前对十一轮山海世界的观察”</p>
“你们这一轮，有很多不太一样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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