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冠绝剑第101章 萍水相逢
汪毓自此便得劳碌,先以插秧下播除草净塘聊以操劳上力,崔东河再不敢刁难,只吊着缠带托着手腕瘸拐行着,脸上也高高肿起连是几日目不得光,旁人问起也不敢说,只含糊道失足掉下深潭,能拾捡性命已是天佑。再得朱丹臣拂佑,叫汪毓慢慢捡了闲活只干,终日也不劳作只坐着盯工,汪毓呆得不便适应,却是怀念起苦力锻体魄的日子。些时也曾偶遇到崔东河,汪毓只如往常般招呼,崔东河却不敢目视,只双袖掩目缩起身子惶恐几声“给弘大人请安”便匆匆让过,再后时他且似有意避之,便再二人照面不得。
是日汪毓睡做正酣,觉有劲风透过纸窗,武夫直觉警醒神感四路耳听八方,手比脑快早探手攥去,捏来察觉韧纸模样,汪毓张目便从梦中醒来。此时日上三竿通铺旁余伙计都去下力,只汪毓得书生剑关照又且崔东河被他治后有意无意露出惧意,旁人哪敢惹他,自便偶做些监理自得逍遥,因是藏拙一直便睡。
揉开宣纸,目清乃朱丹臣字迹:
“崔厮骨软,杨威使难,万般小心。”
汪毓将宣纸撕碎揉进灯盏,点火将其焚尽,心中不免落慌:杨威不是寻常小厮,若真当发难于我,该是如何?如何再睡得下,起身洗漱了便欲去张罗些事务,不想未曾过槛,却吃人叫住:
“弘家小子,随去大堂,老爷有请。”
是何府家仆,汪毓心念:朱大哥果真及时雨,这帮人便来赚我,需多留个心眼。
便就随着那人去了。
却不近阔路,只往荫蔽处带,汪毓问到:“劳烦老爷则个,这目得不是去何府大堂之路,且是去何处来?”
“如何不是?为因暑毒煞人,便拣条林路穿行,我自在何府服侍老爷至今,你方才来几日,认得几条路,如何敢疑我?”
“那便小人多嘴,只宽心,随老爷领路。”心头警觉:看你能使什么乱来。
穿穿过过几刻钟的行路,将汪毓带至一幽静偏院,家仆守住院门驻足不动:“老爷在里头,自去便是。”
“说是大堂,目下如何却至偏静之角院,兀那安的什么歹心,要害我不成。”
家仆不着一眼,只回身走了,汪毓要去拦,左右闪来壮汉一把按下,那端膂力不似寻常,只叫汪毓一时不敢动作。
“好小子,冤可报冤仇便报仇,先时吃你一顿打老爷捱疼隐忍至今,可算叫杨老爷舍得动手了,这便让你尝尝你崔老爷手段。”崔东河自院内走出:“不怕你不进,我便在院外招呼你,寂静荒院不信有人过此,呼也叫不得人。”身后绕出二三十名壮汉,只挺着膀子晃着精壮壮的筋肉,将汪毓围在当间。
汪毓暗自提气,嘴上却是服软:“那时手生不曾想伤崔管事至此,只大水淹了龙王庙我也悔恨得紧,回去后兀自提不起神,只念着要负荆请罪,不曾想事一时多了顾不得来此,叵料却等来管事将人拿我,小可尚且羸弱,如何却值得搬出这些军爷?”
“休逞口舌,你须不是寻常弘门小辈,我竟一式讨不得好,便是铁了心要拿将你,多将杨老爷门徒带来,看你如何逃脱。”
那便不逃,我且看看你们手段!心中一凛便欲出手,闻得身后“嗵嗵嗵嗵”踏步身来,四五十人来此再将杨威门徒并汪毓裹在当间,汪毓正自疑惑,只见一人来阵内拆开汪毓左右,将他带出:
“弘老弟休惊,胡大哥在此!”
胡广生率人赴至。
“胡广生!谁人给你底气敢来杨老爷手中夺食,须是不想在何府谋事还是不要你项上的脑袋!”
“老爷天生贱骨不愿舒坦,便想跟大家碰碰,久闻霸着天杨老爷手底下养着一帮硬气功好汉,这等好机会如何能失。”只挺身护在汪毓身前,小声道:“真将打起十难胜一,见我们动手你便趁机去了,眼下只去寻那个唤作书生剑的大人能解。”
汪毓眉头紧锁不便作答,气再陡增缠住双拳。
三十众杨家门徒赤膊挺身直大剌剌朝圈外撞去,胡广生带来的莫不是些在何府寻活与自己交好的杂役,多且来壮势凑数的人拳脚一窍未通,经些练家子一撞有些自是倒了,再爬起时面露惧意直朝后缩,胆小的扯足便去,如此一来虽胜在人数,气势却是弱了。
“哈哈哈,胡广生,哪里寻来的虾兵蟹将,还未打起先是服软。”崔东河讽他。
胡广生面色决绝,只想自己拼死先去擒住崔东河再作计较,只目下看来这些杨家众徒端的高手,自己能过几人却不敢说。
“上啊,为何不上!”见崔东河扯着调门只与身旁一人叫闹,面容扭曲青筋露显暴怒至极,那人也不恼,云淡风轻:
“师父之意在于捉人而非明面上宣战,你叫我们来拿下弘门小子来胁迫朱丹臣此为算计当是可行,但眼下牵扯太多,若真厮斗群殴于师父名声不利何府难呆,却再做打算。”
“江少爷你听我说,这不过是些虾兵蟹将一捉就散,倒不必惧怕,何老爷当不会计较此些琐事……”
那人将其打断:“毋要多嘴,决断在我,你算个什么敢来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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