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使徒第二章 （30）
“……” 曾经作为帮派领袖的大叔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对于调配统筹之类的军事才能是有的，他也是自然而然的作为了战争的指挥官，不过他也是实在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打进来。 看着不断被破坏的摄像头汇聚的画面由超算处理给出的前方实况概图，他缓缓说道：“放弃前沿，工兵撤退时在工业带的空地上尽可能的设置地雷，在所有城内道路的十字口上设置障碍，阻碍他们的战争机器推进，同时联系城务管理，所有摄像头失联和我方人员撤离的地区关闭虫洞。” “他不说是要今晚零点与我会面么，单纯的步兵想要推进十五万多公里，没有虫洞和机械一年都够呛。”大叔轻咳了声，“不过他们有军用银甲，传送能补上，重型机械也是有重火力的，设置障碍也只能拖延时间……不过想今晚就冲到我这来，要秒前进约四公里，敢于这么宣称，也不知道有什么后手。” “总之尽力阻拦，城外的地带是最好让他们减员的地方了，同时联系各大重城的媒体，等待同盟的支援和军部的处理吧。” 重城指拥有大量附属城的有重要影响力的城市，杀戮之城的城际比赛一般就将队伍集中到重城中，区级赛将同时举办一百万场一般不作要求，但很多边境城不具有比赛场地的能力，也会要求参赛队伍迁移到附近城市进行区赛。附属城一般在几个到数十个之间，比如零城下属二十一座，王城下属四十九座。 工业地区的巨大建筑间，遍布着荒地和山丘，有的是一些重工用到的磁约束会互相干扰而分开数公里，有的是汲能塔，为了效率当然要均匀分布到空间中，也是为了防止过量抽取天体的势能场导致地质崩坍和引发气象与地动类天灾，并且还要远离正在耗电或产生高温环境的工业设施。 工业建筑群的暴力粗旷的宏大形象，配合着精巧细致的零件组合，在光下生辉，俯压着大地，孤寂的坐落在荒凉的山原之间，在电子赛博五光十色的外围，却是灰色的废土或是太空中流浪的感觉，或许有着蒸气朋克的风格？ 无风的荒野了无生息，专为人生活设置的天穹下条件，加上工业的外泄磁场，汲能导致的低温环境，没有植物可以生长，虽然可能有耐受的品种，但并不在此。 地面微微震动，是有什么东西来了，荒野浮起薄薄的黑雾，这些是原子尘埃，长期汲能破坏了能量场使物质结构崩解的成果。 下一刻，钢铁洪流呼啸而过，在地下的感应雷随之迅速的起爆，火光与膨胀的大气卷起尘烬，吞没了银灰色的铁流。 然而并没有造成有效杀伤，这些地面机械并非处于地面上，反重力磁装置使它们低空飞行，感应雷竖直方向上弹起高度有限，并不能把穿甲弹头打在甲壳上后再爆炸，效果微乎其微，为了保护智能系统芯片，驾驶舱外有重重保护，冲击伤害引起的高频振动也难以伤到内部的人。 “减速三分之一，开启晶盾，开启能场。” 男人再次发布命令，虽然刚才的攻击中可以看出仅仅是普通的工程雷，没有贴着装甲爆炸的话最多只能造成一些微小形变，但也不排除敌方有在这方面麻痹自己的想法，但如果有纯能弹头埋藏在附近，间接引爆就可以让己方损失十分之一了，然而在这种高速行进中边扫描边躲避是不现实的，地面机械的机动性没有飞梭高，没有动能转换器可以进行瞬间速度变向，只能靠硬件防御。 而减速并不是因为开学防御后引擎输出不够，而是怕输出过大引起附近军部的注意。 荒原上爆炸声不断，滚滚烟尘和火焰完全淹没了这抹银灰色，忽然间环境光微微增亮，人造太阳投下了一道光束，直直的刺入烟尘之中。 一颗十公里级人造恒星每秒释放的能量达到14x10的15次方焦，除了制造热光之外还可以余量发电，卸掉一部分的有害波长过滤层，通过多重透镜和聚焦管进行攻击也是很正常的手段，只是一些城市内部建筑过于密集而不便动用而已。 “意料之中，”在驾驶舱后排听着晶盾能耗上升的警报声的男人淡淡的说道，“连环廉价的爆炸掀大量的尘雾，只在机械内向外检测，没有第三方观察视角的卫星图就很难察觉到环境光强上升，并且死光射线的确有烧熔装甲的威力，强磁也会干扰通信和系统工作，敌方有个优秀的指挥官。” “不过最该担心的是，他们是否有全功率开启汲能塔的决心，如果他们愿意把这一片化为真空，全功率的汲能足以强行进行质能转换，我们所配备的非军用能场恐怕难以抵挡，也就只能一起开启汲能装置了，”男人看着驾驶座上方的外部全景展示，“这样大的能流动必然会引起军部注意，潜规则留给我们的默许时间就更少了。” 荧屏上显示的尘雾渐渐散开，雷区应该已经结束了，男人微微皱起了眉头，外面的空气呈现出一种灰暗之色，似乎含尘量超标。 这并非刚才的爆炸的烟土了，三十倍音速应该早已将队列带离了那些尘埃。 “厉害，权衡利弊之下进行汲能的确是我方不占优，是个果断的人。”男人赞许地点点头。 高强度汲能会渴求物质中那些结构力场，物质密度会逐渐增大，并向中塌缩，但微观的凝结核不足以形成黑洞，由分子群拆成原子群拆成核子群，最终维持静止质量的力场全部消失，能量场崩溃转为纯能量。 空气变灰就是这个表现，低温下液化固化凝结，分子被拆解，全吸光呈现为黑色。 “开启汲能。”男人微微叹气，闭上了眼，“随意加速吧，我们已经暴露了，储能池的容量是有限的。” 脆弱的人类掌握的每项技术都对自己拥有完全的灭杀能力，略高一些功率的汲能就可以破坏大脑神经带起的量子结构使人死亡，即便略低一些功率吸取生物电和生物磁场也是有很大伤害的，被维秩者们消剿的能量生命们的危害也是这个原理，它们在进行生命活动时会无意识杀死很多起步文明并破坏天体。 片刻后，男人有些惊讶地睁开眼，这么久了系统仍然没有发出急速下坠和强风暴气象的警告，证明天坑并没有形成，被抽真空的球形里也没有空气大量涌入，这说明汲能塔的高功率开启了很短一段时间后又恢复了原样。 “原来如此，被摆了一道啊，看来对方是笃定我会认为他会牺牲环境制造一个天坑来暴露我方和阻碍队伍前进，因为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男人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脸啊，我是个蠢货，看到对面的进攻迹象就直接交出了应对方法，没想到他半路撤了，以最小的代价达到了目的……不过马上就要驶出工业区了，路途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 距他约十万公里处正被他赞许的大叔正紧锁着眉头，指挥起了城市建筑群前的第一道防线，心中期盼着军部的反应。 熏着微微的咖啡色的木制天花板垂下来插满蜡烛的花篮，不过这些蜡烛只是各色的灯管而已，烛火也是塑形的而不飘逸，相同款式的地板上林立着一张张四人围的小圆桌。 店面还算宽敞的蛋糕坊弥漫着浓重的香味，榧然一边无趣的分析的空气成分一边重复着叉起一块蛋糕喂到身边的诺华嘴边。 啊唔。 穿着可爱的百褶裙校服的小女孩便会微微斜倾身子如此将其吃下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镜晓坐在这对组合的对面，思考着小孩子的可塑性，她觉得康娜也是龙，也不失为一种发展方向。 柜台处几个店员在窃窃私语，好像在说什么赞美之词，觉得镜晓和诺华的颜值实在要甩榧然一条街，而且特别有气质，猜测什么名门大小姐嫁给穷小子的故事，即便没有钱孩子想吃蛋糕还是带着她来了，两个相互扶持的爱人都知道家庭困难只是买了给孩子吃的份。 啊，什么气质，什么名门望族？那其实是你的血继在尊敬祖先罢了。 “吃完了，很饱。”诺华摸摸肚子，看着榧然小声说道。 她能注意到店员们观察她的视线，在陌生人面前她还是怯生生的不敢表现为活泼状态，何况这目光中还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爱……是吧，没有人能拒绝可爱。 “那走喽。”榧然摸了摸她的头，站了起来。 片刻后，在店员们赞美“好有爱的温馨一家”的目光注视中，三人离开了这家七色堇生日蛋糕坊，你没有听错，是生日蛋糕，即使是能吃完最小份，诺华也具备了容纳五百克物质的胃。 考虑到吃得太饱需要适当运动消化一下，榧然选择绕了点路走到较远的那个虫洞边，正准备离开时，诺华牵着榧然的手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突然问道：“哥哥，今天是我生日吗？” “不知道，”榧然有些无奈，就算读诺华的记忆，新生儿也不知道人的时间概念，“你想的话，姑且就算今天是你生日吧。” “好耶，过生日……”诺华倒是表现的很没心没肺，不过把生日看的很重要的文化习俗也没多少吧。 “下次过生日带你出去玩吧。”榧然想了想说，“如果恢复了王族的身份，恐怕行动暂时不会很自由。” “那我要去看海。”诺华很应景的说道，海的那边……是被毁掉的极地呢，也没有什么自由。 “好。”榧然从善如流，拉着她走进了虫洞。 “诶？这城市的布局似曾相识……”陷入黑暗的榧然忽然自言自语起来，“难道是因为每个城市道路都差不多？” 当然了，你走过地宫嘛，镜晓撇了撇嘴想道，指尖漏出一丝金沙随风飘散，我走的这个路线也是炼金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