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使徒第二章 （12）
光芒未能照进窗帘所封闭的教室，但电光仍然把主色调为银白的室内空间照得很是亮堂，虽然外面的热光也是人工的，但实在想不出开灯有什么意义，难道学生娇嫩的双眼只能受电光照射？ 榧然拖着丧尸般慢悠悠的步伐向后门走去。 “我们要回家吗？这个时间接不到诺华了，我觉得没有意义。”他问道。 “嗯，算了，去吃饭吧，然后回到教室继续发呆好了。”苍之暗给出人生规划。 “啊，我不想吃。”榧然发出了四岁小宝宝不愿意吃饭的声音。 “你谨慎一点好吧，不去吃饭，是为了告诉别人你是个修行者吗？你要在这待很长时间。” “我怕我不消化，我生下来就没吃过东西。” “没事，进食是基因本能……不过你胃里的酸可能不多了。”苍之暗顿了下，“哦，已经没有了。” “我还是不动用消化系统吧，我才听你的在战斗中迅速恢复伤口不用控制原子重组恢复血肉，全身心节约算力投入战斗什么的，把原癌抑癌基因改掉了，不知道细胞翻新到什么地步了，要是干扰到肝胆消化酶什么的就尴尬了。”榧然瞪着迷茫的双眼左右看了下走廊两边尽头的虫洞，选了个近的装置走过去。 明明早上就是从那走来的……发呆与困倦的环境使他真变呆了。 片刻后，榧然带着颓废的灰烬状态从这个全校最矮建筑入口边的漩涡中走出，在人挤人的混乱环境中涌到某个食堂窗口前的队列前。 “吃得上不？”榧然耷拉着眼皮偏头看了下已经排成回形队的干饭人们。 “没事，据这里的监控数据显示，没菜卖了大妈会免费给你俩馒头充饥的。”苍之暗宽慰道。 “唉，”榧然换了个方向偏头，意外地见到了个没人的窗口，“那个是……教职工窗口？” “哦？你没穿校服，可以去试试。” “算了。”榧然把头移回正方向，四周都是蓝白相间的校服，不看脸谁都认不出来，“我后边的队都排到贯穿桌椅区了，我都没的吃还不得暴动。” 莫约过了十分钟，在只能听清附近的交谈的杂乱声波喧闹中榧然用腕表刷了付款机，接过麻婆豆腐与土豆炖肥肉盖饭，奋力地挤开人群，护着手中浅浅的饭盒不倾倒，寻找一个可以坐下的地方。 ……可是大家都成群的，坐到陌生人旁边会有点尴尬吧，不过好在是一排排的，如果四座一桌式的是真的一人占一片……浪费空间啊。 榧然终于坐下了，听着左手独行侠嘻哩呼噜狼吞虎咽声和右侧三人小团体边吃边发表关于今天课间测试的难度的喧哗，他目光呆滞地重复用勺子铲起，送进嘴中的动作。 神类没有什么洁癖，因为上厕所从分子角度上说等于掉进粪坑，无所谓了，但这空气中的飞沫……好在城内有病毒微生物消杀，否则这食堂就是瘟疫公司通关的关键。 为了不使消化系统激活工作，榧然切断了视觉味觉的食物反馈，舌蕾的碳水与盐刺激也关了，防止挥发的物质作用，他勺子送入口中的瞬间，将其上的食物分解为2，o2，h2o，n2，nh44之类的无害气呼出去，然后做一个吞咽空气的动作，做戏要做全套嘛。 在榧然这慢吞吞地进食的过程中，又不断有学生涌入和离开，应该是按照年级分批次放学的吧，不过也不止一个食堂，想想也知道，不够大啊。 一丝不苟地把盘子吃干净后，榧然迈着机械的步伐原路返回，来到餐具回收处，这里足足堆了数大桶剩菜剩饭，是学生们倒掉了。 “这……”榧然有些发愣，回想起了自己推开的那扇门，那对母女非神却空洞的眼睛。 “共计有五千多人来吃午饭，浪费食物约一吨，够三千人再吃一顿了，平均每天浪费了一半以上。”苍之暗给出了数据，“这样的食堂本校共四个，内城学校数约一千所，当然有的中小学没有这么大，没有食堂，但全城餐饮行业包括小摊位共计十三万余所，浪费是惊人的哦。” “外面还有那么多人饿着，甚至有人饿死。”榧然向城关方向展开领域，注视着那一直开着道缝的门。 门中传来了轻轻的对话声。 “妈妈，我饿了。” “一会就有吃的了，再等一会。”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小女孩的声音尚还稚嫩，对世界的一无所知保留着天真。 “爸爸死了。” 这是女人安静的话语，如此平静，却让人感到悲哀。 “什么叫死？” “就是永远不回来了。” 榧然静静的听着对话就到此为止，没了后文，一切都十分安静，不像自己所处的喧闹之地。 这些人不会哭，因为没有力气去哭，这些人也不会恨，因为甚至没有得到仇恨的定义。 脆弱的生命啊，一条又一条，被这世界的黑暗所吞噬，轮廓上呈现着消瘦的人形的半透明塑料袋被机械臂抓着送向熔炉之中，他们的亲人以残躯化了烈火，但是就仅仅是烈火而已，甚至不会有焦味，因为他为了养大他的孩子，长时期的低摄入状态已经让全身的蛋白已经分解了15。 卡莎说的对，我真想杀了那个滋崩的马。 榧然微微叹气，他放下餐具，回收领域，混在大桶里的剩菜仍然散发着热腾腾的水气，沉重的心情压着他的胸口，沉郁的感觉自胸膛延伸到额头，使他的大脑一阵阵刺痛，杂乱的思绪在脑中纷飞。 “他们没有过过苦日子，浪费是必然的，特别是女生，脸长得就忒丑，还节食要什么身材，打那么多饭就吃那么一点，不如不吃，以后赚到钱去整容。你不也浪费了，这些还能拿去给农畜基地当饲料，你直接分解了，能量都释放到空气中变成热电了。”苍之暗慢悠悠地说道。 “现在不是掌握了纯能嘛，可以直接在环境中抽取能量使用，有什么关系？” “所以他们更不懂节俭了啊……能量对他们都是几乎无限制的了。”苍之暗补充道，“但是他们分批来吃，先来的浪费的更多，导致最后一批人没得吃，抱怨不已。由此可得，只要有人有规则的地方，就有矛盾。” 榧然很是灰败地原路返回教室，这么说人们从小就接触这些黑暗的东西……而且习以为常？特么的，没救了，没希望了。 榧然在走廊上缓缓移动，听到班级内传来清晰喧哗之声，看来和自己一样不回家也不住宿舍的人也是存在的。 “诶，神原卡池更新了，你抽着么？” 抽卡？回去跟镜晓说说。 “我十连双黄！” “阳寿还在吗？” “吃席！” “尸体在说话！” “你特么是要死了吗？” “你沉了？” “诶，没事，我有陆肆扒。” 看来我也可以玩一玩，可以快速融入圈子好像。 榧然正这么想着，准备从后门进入教室突然监控里传来老师的怒吼，把他吓得腿一抖：“瞎叫什么，坐回自己座位上，学习就学习，眯会就眯会！” 他咽了口水，虽然他心里在骂特么休息时间说个话怎么了，哦，吵到您在隔壁办公室打盹了？活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回座位闭眼瘫倒，对于这种程度的沙批还是能忍受的，毕竟不是网络上不爽隔着屏幕我就能骂……不过这么睡觉会损伤脊椎吧。 同桌左照听到响动，趴在桌子上的头转了个向，小声对他说：“嘿，然子，你中午睡觉？” “啊，不睡。”榧然睁开眼回应，其实我整天都不睡……不过兄弟你是真有礼貌，想找人说话还问我睡不睡？ “诶，这老师真沙批啊。” “如果成绩好的话，她就不会这么烦了吧？” “要是有超忆症就好了，我直接文科天才，老师看我上课睡觉直接递枕头说别累坏身体，心情一好高歌一曲他还得给我递水喝别渴着嗓子。” “那不算什么好病哦？”榧然检索了下资料。 “……嗯，也是，一会老师就该睡觉去了，玩会游戏不？” “可以的……腕表不是访问受限吗？” “要知道上有正策，下有对策，要相信劳动人民的智慧！” 储入事件时，环境、人物、天气、心情，一切都会从基础回路区那里调取认知定义，进行一个填满超链接的简化与压缩，而脑部超忆和直接引量储入一样全面，定义标签区域的皮层高度活跃，不会像正常人一样模糊处理，并且记忆十分清晰，脑部的量子格式不重叠，不分门归类，时间线清晰，连既视感都不会有，持续高活跃的神经信号让这些量子格式一直存在，记忆就不会消除，这样在引量发生散失时也会脑记忆自上而上带动引量重新补充完整，当然人脑的容量大约有七千个t左右，还有高效的定义标签简写法，解压后可以存的下五百年的肉眼像素电影文件，刚好是超凡身体强度存活上限，完全不用担心会出现神经系统漏电等工作异常情况，在那之后如果入圣接触领域与灵体就不拘泥于脑储了。当然超忆是一种病症，病人如果经常进行深度思考或者集中注意力感知身体会出现头晕和各种头疼，钝痛与刺痛种种皆有，到最后习惯了变成忽略的痛觉，但这样空运河车都不行入圣也不可能了，并且容易失眠神经衰弱，大脑保持高热细胞代谢快，只能死一次的脑细胞也死的快多了，虽然神经细胞遍布全身运动记忆可以不储到中枢但判定溃散还是看主干，如果生活环境不佳通常心理过疲劳引起癌变机率上升身体参数超标等并发症死于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