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投名状(1/1)

作者:竿竹瘦

瞎子开局一把刀,梦中学招武艺高第108章 投名状

雨一直下。 风一直刮。 “直娘贼,这雨到底何时才能停!” 尉官忍不住望天大骂。 本以为运送民夫是个可以榨油水的好差事。 现在全被这雨给毁了。 他看向民夫们,再谨慎地瞥了一眼老神在在的陈胜,心里打定主意。 “都起来,我们出发!” 尉官喊道。 淋一场雨而已。 就算感染风寒,也不至于立马死去,等到目的地,交了差,这些人的死活关他何事? 他自己有钱治风寒,付汤药费就行了。 “什么?这么大的雨,还要赶路,我等就算戴了斗笠蓑衣,也得被淋成落汤鸡啊!” 众人议论纷纷,愤愤不平。 “都废什么话,误了时辰,到不了地方,你们都得死!” 尉官恶狠狠道:“淋雨赶路,未必会死,延时,必定军法处置,一百杀威棒下去,尔等一个也别想活着!” 延误军机打的杀威棒可不是县衙里的打板子,照着肉多的屁股打,而是打背脊。 普通人一百棍下去直接见阎王。 尉官平日里作威作福,是个窝里横的行家,民夫们都惧怕他,有的人戴好斗笠,真打算冒雨赶路。 “放屁!弟兄们,别听他的!” 吴广大喝道:“我算过了,我们此行还有三百多里,冒着大雨,就算是走相对较平缓的大道,两日之内根本也根本到不了!” 三百里,一百五十公里,两日之内到达,平均一日要行七十五公里,还冒着大雨…… 在陈胜前世,部队管这叫强行军,对,比急行军还要高一级别,一个部队不靠交通工具的极限行军距离。 连伙食好、身体棒、有纪律的正规军都少有能达到这个标准的。 因为这不是身体好就能做到的,还要有坚韧不拔的意志,能达到的,那都是精锐。 而尉官却指望一群大多营养不良,一盘散沙的民夫和正规军中的精锐比,这简直天方夜谭。 “吴广,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动摇军心!” 尉官呵斥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无比谄媚的吴广会第一个站出来唱反调。 “我什么意思?现在去也是死,不去还有可能活,你说我什么意思?” 吴广冷声道。 他的话仿佛有魔力一般,整个小庙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民夫都直勾勾地看着尉官。 他们和他,不一样。 他们是民,他是官。 “吴广,你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尉官慌了,面对这看死人般的眼神,汗流浃背。 他摸向腰间,却突然想到刀早已被陈胜斩断。 “大家一起杀了你,就没有人会回去报信,我们就能有充足的时间,回到村里,把家人带走。” 吴广举起手中木制的长矛。 他在被陈胜拒绝以后,就一直在磨,还放到火上烤了烤,碳化处理后会更加坚硬。 其他人没有精心准备,但小庙里,最不缺的就是砖头。 民夫们纷纷从土地神像的基座上抽砖头。 上次,他们垒火做饭,是为了活着。 这次,他们杀人碎头,也是为了活着。 “不,不,我不会告密,我不会报信的!” 尉官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跑出小庙。 陈胜不由得微微摇头。 没了刀,还有一身甲,如此逃跑,把背后留给敌人,真是愚蠢至极,草包一个。 你一个全甲,能跑得过布衣?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仗着甲胄优势,先拼死吴广这个主心骨,唤起民夫们心里的恐惧,让他们畏惧不前,不敢动手,变回那个逆来顺受的顺民。 这些民夫,大多数人都是墙头草,死了主心骨,短时间内想再选一个主心骨的概率很小,更多可能是一哄而散。 这时候尉官再跑,才能争得一线生机。 草包终究是草包,欺软怕硬,脑子里全是草。 吴广冲出小庙,于大雨一棍抡翻在了尉官的后脑勺上。 轰隆咔嚓! 雷声再大,也掩盖不住尉官倒地的噗通声! 溅起无数水花。 吴广踩住尉官的胸,咽了口唾沫,长矛朝着尉官的脖子捅去。 咚! 水花再次溅起,这一下空了。 是雨太大看不清,还是心害怕不敢钉? 总之,吴广再次抬起长矛时,眼里已全是疯狂之色,双手不再颤抖。 噗滋! 血花飞溅。 这次中了! 死得透透的。 吴广冷着脸,扒下尉官的甲胄,不顾上面沾染的污泥血渍,给自己穿上,然后一手持矛,一手将尸体慢慢拖回来,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血,随着雨水不断逸散开。 噗通! 尉官的尸体躺在小庙。 众人避瘟神似地纷纷退让。 “怕什么!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一人一砖,照着他的脑袋拍,谁要是不拍,就弄死谁!” 吴广吼道。 甲胄上的血,长矛上的血,把他衬得恍若恶鬼。 投名状! 只有纳了投名状的人,才是同伙。 反之,和尉官一样,是敌人,绝不能活着回去! 轰隆咔嚓! 雷光映照着大家的脸。 迷茫、迷茫、迷茫……坚定! 有人鼓起勇气,想起尉官之前的所作所为,抄起板砖,狠狠朝着尸体脑袋上砸去。 砰! 咔嚓! 血肉模糊,砖块断裂。 这动静,瞬间唤醒了在场众人心中的恶。 他们默不作声地举起手里砖头围上前。 一砖又一砖。 风声雨声打雷声。 整个小庙就只剩下砖头拍肉声! 片刻过后,那尉官的脸已经不成人样。 在场众人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还有一个!” 不知是谁在说。 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倚在老马身上的陈胜。 “有意思,杀红眼了吗?” 陈胜淡然一笑,将手伸入衣襟内。 杀人灭口,人之常情,他能理解。 只是,到底谁灭谁的口,就另当别论了。 “住手!全都给我住手!” 吴广大喊道。 他本也起杀心。 只是忆起陈胜那如刀似的白眸,瞬间便清醒过来,额角直冒冷汗。 凭什么? 一股情绪在众人之间蔓延。 凭什么他们要纳投名状,而陈胜不用? 就凭这个! 锵! 杖刀出鞘。 陈胜随手一刀将山神像劈成两半。 轰隆! 石像落地,宛若晨钟暮鼓,使人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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