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庚第二十一章 送葬
葬礼在隔壁市举行,从本市驾车过去起码也得两个半小时。好在不是高峰期,不然估计得开六个钟才能抵达。
家里人捎了很多礼金前去奔丧。我和秦安言那样的虽然是晚辈,但也算不上逝者的亲朋好友,所以孝服什么的也轮不到我们,我们相当于是去凑数的。
到达葬礼举行的市区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了,我们与秦安言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干脆凑一块吃晚饭。廖家人已经安排好了住宿的酒店,但我们嫌熟人太多,一个个地找招呼太麻烦,就自己订了别处的酒店。
次日的凌晨三四点,廖家人就派晚辈通知我们前往刚搭建好的灵棚,待其他晚辈们守完灵,大殓后就准备出殡了。
所谓守灵,就是逝者的直系以及亲近的晚辈轮流守护逝者,接受其他亲友的吊唁,都需要披麻戴孝。搭灵棚的原因主要是人数过于庞大,廖家人专门选了一片荒土搭设灵棚,就是怕影响其他人。
我与秦安言站在灵棚外,一览守灵的晚辈,几乎没几个眼熟的。早晨的风寒气透骨,我自恨没多穿点出门,想来出殡的过程中也见不到太阳。吊唁过后,接着就是封棺,我从头到尾连遗体的一根毛都没见着,总感觉他们在遮掩着什么。
封完棺,后辈“摔盆儿”过后,就要开始出殡了。他们早已规划好了路线,避开了城市道路,几乎不会影响到附近的居民。廖家其中一人举着引魂幡,在前头开路。有些人被分配去抬棺,后面跟着的是响器班。队伍中间是披麻戴孝的孝子,而我们这些闲人则在队伍末端跟着走。
所经之处满地的纸钱,这些画面对于我来讲已经不稀奇了,只是天还蒙蒙亮,骤冷骤热的风,令我莫名地有些不安。
就这样持续走了起码有一个小时,除了沿途鲜有的风景外,还真是枯燥无味到了极致。我曾情不自禁地想转过头跟走在身后的秦安言扯淡几句,但被他制止了,把我的头给硬转了回去,还顺带帮我回忆了一下出殡不能回头这个禁忌。
跟着队伍绕道了一处荒山,山不高,是个小丘。脚边林林总总的许多坟,大小不一,参差不齐,有的坟头甚至无名,也不清楚是不是别人提前给自己占的位。
下葬的过程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哭丧的哭丧,吊唁的吊唁。期间令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他们将廖老前辈的遗体抬出来时,廖老前辈全身被红布包裹着。当时我还认为是死得太过血腥,后来细想又发觉不对,廖家对外宣布廖老前辈是因年事过高,老死的。即使是他们有意隐瞒,廖老前辈死时真的很惨不忍睹,那在小殓时不该早就净身了吗?
后来询问秦安言,他说方术上有一个类似的手法。将浸过黑狗血的红布将逝者全身包裹,其作用是让死不瞑目的逝者安心进入轮回之道,即使不能投胎,好歹也能保证逝者的魂魄不会因怨气演变成污秽,祸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