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涓,涓涓六、一封信
可是,她有一次暗示他时,他说他已经有了对象啊。是真的吗?他是在骗我吗?但愿是骗我,但愿。
那日,他和她站在断肠崖下邵嵘坟前,她脸上飞起两朵红霞:“宝生大哥,你有对象吗?”
他先是一怔,然后若有所思地说:“我,我,有对象了。白栀子姑娘,你送给文泉的衣服和鞋子,等我攒够了钱,我就把钱送就给你。”
“啊。”她全身颤粟了一下,只心如刀铰,鼻子酸酸的,泪水哗的流了出来。一阵风刮走了他们的雨伞,她无心去拾,她犹如坠入万丈深渊。
从此,白栀子神思恍惚,被一种莫明的痛苦莫明的焦躁,团团包围着。
白栀子无法抗拒,丁宝生那朴实的气质的诱惑。虽然丁宝生亲口告诉她,自己已有了对象,但,这句话,不是凉水,而像汽油,把她爱慕之情燃得更旺。她有事没事的,总找他聊聊天。比如洗衣服时总是绕道到丁宝生屋的水塘边;下工时,又总是来到他门前停一停,用充满深情的目光,注视着他。他的一言一行,让她陶醉让她沉浸到美好幻想里。他无意回敬她一个目光,都让她变得焦灼变得亢奋变得面红耳赤。
但,就因为他那句话,她不敢表白。
她常常对着星空发呆
也许他真的有了对象,也许他因为自己家贫而自卑,也许他看不上自己,反正她感到他渐渐地疏远她,他的情绪和以前相比有点不对,甚至开始对她冷漠,老远就躲避她。
有一次,她送了一条葫芦给他,她当时满面春风,可是他是严肃的,拒绝了葫芦,还掏出100块钱给他:“栀子姑娘,这是你上次给孩子做鞋,织毛衣的钱。”
栀子心里一阵难过,泪水在眼里打转,委屈万分:“我是给孩子的,也不是给你的,为什么要你来给钱?你再不收起来,我就把它撕掉。”
好长时间,白栀子无法接近丁宝生,她,只能偷偷地以泪洗脸。
大概是苍天不负有情人吧,白栀子在油菜刚种下地的一天,遇到了令她开心的事。
在田里干活时,她看到了丁宝生的侄女涓涓,涓涓诡秘地交给她一封信。
“什么?信?”栀子吃惊地说。
“我叔叔叫我送给你的,我也不晓得什么能容。”涓涓说。
白栀子的心砰砰直跳:丁宝生终于给我我写信了!
真是天赐良机啊。栀子的呼吸短促起来,她身上所有的能量都化作爱的火焰,她闭上浪漫美丽的双眸,两腮如火红的朝霞。
白栀子盼着丁宝生的到来。大清早第一个来到红柳塘边,她脑子浮现的着宝生健美的身影,机灵而有忧郁的眼睛。她默默私语:宝生哥,你写信约我过来,有什么话要说吗?我要告诉我,你没有对象的,对吗?你,怎么还不出来啊?
她看着弯弯的小路,小路悠悠,不见人影,再等,还不见人影,只见野兔不慌不忙地走着。栀子愤怒了,拣起一块石头,狠很地掷过去,石头砸在树枝上,只见黄叶哗哗地飘着,如受惊的蝴蝶。
“?你就是钻进山洞,我也要把你拽出来。”栀子不知那来的勇气,转身就朝那丁宝生家奔去。
魂牵梦绕的人啊,你在干什么?莫非你不喜欢我?可,为什么写信约我来你的鱼棚?为什么又不见认?是事出有因,还是我白栀子哪一点对不起你啊?
噢,她看见了,真的看见了,那个丁宝生正在塘拐角的水里堵水漏子,身子全浸泡在水里,只露一个头在外面。。
多冷啊!白栀子打了个寒战。自己还穿着毛衣,丁大哥一定冷得浑身发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丁大哥,上来啊。你会冻坏身子的。塘埂漏子慢慢想办法。”
“你怎么来了?”
“你写信叫我来的啊,怎么冻糊涂啦?”栀子故意提高了嗓门。
“没有写什么信啊!”
“没有?信还在这里你你侄女涓涓交个我的。”白栀子高高举着信。
啊!丁宝生茫然无措,沉下水去,连喝几口水,窜出水面:“这,这涓涓,胆子太大。敢冒充我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