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寂第27章 御丰聚集地
乐正储过来聊天，陆续又有几人过来探望颜意，书德村长探进头来：“我说你们都去哪儿了，原来都聚在这儿了。” 没一会白城也来了，一群人直接坐在一楼大厅不吝赞美着凉风扇：“这玩意太好用了。就是碎片难得且贵。” 现在有凉风扇已经十分满足，全然忘记他们曾经也是将空调开到26c以下的人。 白城之前的帮派名叫“除草帮”，单纯为了针对草山帮。现在，他想换一个名字，让这里成为一个避难所或者聚集地，正在向颜意征求意见。 颜意哪有什么想法，但他的一双眼睛就像两个话筒，已然递到了她嘴边。 颜意只好装作玩笑地开口：“好像每座城现在都有一个以城名命名的聚集地、避难所或者基地，但是用嵘城这个名字的已经好几个了。我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这里本来叫御丰源华，御丰两个字好像也不错。” 白城想都没想就叫好：“好啊，大气。那叫御丰聚集地还是御丰避难所还是御丰基地？” 颜意摇头，不敢再回答，她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白城就采纳了。白城问其他几人，因为未来计划是“出租”的性质，叫聚集地更合适。最后白城选定了聚集地，毕竟这里上不了基地的规模，也不具备避难所的避难功能。 即使叫聚集地，白城也不可能免费为流浪者提供庇护地，他又不是神仙大善人。同时他也不想像其他帮派基地那样回到土皇帝时代，把帮派基地里的人当做他的所有物。 白城有一个包租公的梦想，正好在此时实现——对外招租，租金可以反过来用来维护日常安保和其他发展，也可以用来聘请劳动力，比如完成草山帮还没建完的墙，发展种养殖，或者请人挖一些井之类的。 白城希望能集多方计策，便跟大家畅聊了许多。他很随和，也乐于听取建议和意见，大家对他印象都不错，积极出言献策，说到激动处颇有一种共同建设美好家园的坚定信念感。 大家就出入管理、发展种养殖、工人聘请和成品售卖、电力如何找到相关能人恢复、租户筛选标准、租金定额等等计划了许多。 白城是掌管者，但他人手并不多，只有60个手下——白零一到白六零。 于是，他首先从颜意和参与本次讨论的人入手，了解过后觉得他们都还不错，愿意出金币和物资聘请他们，其中还包括颜意。 颜意怕自己做不好，以身体休养为由拒绝，白城挥挥手：“没关系，先挂个名，好好养伤，伤养好之后想干什么干什么。” 颜意和乐正储他们在白城诚挚的攻势下都同意下来。其实，他们内心里也都是想帮白城的，因为在白城的展望下，他们都是受益人。 过了几天平淡日子，8月19日晚上，乐正储、书德村长和曹斌带人通知每家每户聚集到商品楼和别墅区之间的一块大空地。 人都到齐后，白城跳上一块石头上，叉着腰立威——这是黎民教他的，不立威，容易有人看他年龄小不听指挥。 那架势他对着颜意练了好几遍才合格，仿佛谁有异议就随时动手砍人一般，就算有也不敢说：“以后这里改名叫做御丰聚集地，是我白城的地盘。你们住进来就是聚集地的租客，乖乖听话我不会为难你们。” 大家欲言又止，只巴巴地望向乐正家和书德村长等人，希望他们出头。 书德村长不那么害怕地开口：“董岸是大家战胜的，这里不应该是大家的吗？” 书德村长偷偷收集到信息，知道这是大家住进来后时常不满的一点，他们觉得他们都出力了，这里本该有他们的一部分。但书德心里清楚，如果是他们当时的残兵，就算占了这里，用不了两天也会被别人打出去。 白城冷声开口：“把他拖下去，打一顿！” 书德村长立刻被两个人小心地架走了，书德村长的儿子立刻暴起要去救父亲，也被一起架走了，没一会大家就听到两父子的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书德村长妻子和儿媳抱住对方努力哭着，哭得白城烦了也将两人架走。 没一会惨叫声结束了，白十七走过来道：“打晕了两个，哭晕了两个。” 白城一时忘了台词，看向颜意，几天的相处两人也有了些默契，颜意知道他大概率是忘词了，跺了几下脚，又做了做口型进行提示。只见他手掌一拍，大声道：“好！” 他还是没想起来。颜意扶额，他们原本对的台词是：“还有谁不服，都站出来！” 不过，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乐正储往前站出一步，用求救的目光看向颜意，颜意还在扶额无奈中。得不到颜意的提示，乐正储那句“我不服”又没办法说的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干嘛，一边朝白城的人使眼色一边道：“我，我……” 白城的人见状也大概猜到，立刻围了过去，几人扭打在一起，最后乐正储胸口染了一大片“血迹”被拖走。 大家担心又害怕。 曹斌站了出来，也不打算念台词了，和白城的人扭打成一团后战败，被拖走。 所有人瑟缩的目光看向还受着伤坐在地上的颜意。颜意内心嘲讽轻叹，他们希望谋求利益，却都胆小如鼠，总是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却在乐正储他们受伤的时候依旧一动不动无动于衷。 想起赶自己出别墅区的那群人最后求着她回去时候哀求恼怒的模样，她觉得挺可笑的。可是，他们就是最最最普通的人类，有胡泽，就会有盛朗和黎民，有董岸，也会有乐正储和白城。 颜意装着虚弱，抬头恰好迎上向白城哈士奇般的目光，台词瞬间忘了，只记得也是应该被揍一顿拖走。 一时记不得，颜意刚要一身正气地倔强站起，就听白城笑道：“你要不要跟我一伙？” “不要！”颜意摇头，一脸义愤填膺正气十足，立刻被拖走，颜家人要去救，也被哭喊地带走。 “还有异议？” “我有异议！”一道年轻但干哑的奇怪声音响起，一个瘦弱干巴佝偻的人义愤填膺地走了出来：“她为除掉董岸出了那么多力，你还要欺负他！” 他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是过于愤怒紧张还是过于虚弱，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颜意眼睛湿润了几分，她没想到，没想到没人为书德村长他们出头，却有人瑟瑟发抖地为自己“主持正义”。认真一看，才发现就是那个被乐正储收留进华联聚集地的卖酒人袁康健。 白城不是真的要对颜意他们干什么，更不敢对着这个颤抖得随时自行散架的人做什么，一挥手，让白六零轻轻将他扛了进去。 这一扛不要紧，他爷爷奶奶、女儿都愤怒地走了出来，白城朝颜意快速做了一个无奈哭丧的鬼脸，随后让人小心翼翼将这几尊都“拖”了进去。 没人再敢有异议。 被拖到里面和乐正储他们作伴的颜意虚弱地吐出一口气，书德村长在跟袁康健一家讲事实：“……我跟那些个年轻人说了，忘了你们家了。我没想到，你们这几个又老又小的也这么大胆子。” 颜意猛一回头：“村长，你提前告诉他们了？” 书德村长挠挠后脑勺，“嘿嘿”两声：“我怕有些人家气性大，见我们被打一定会加入群殴的呀！他们刚刚受了伤，怕他们磕磕碰碰嘛。不过我嘱咐过的了，让他们别传，别让那些个贪婪不服的知道。” 曹斌点点头，道：“我也是，跟那些个可能会打起来的说了，让他们别动手也别传出去。不然个个都像康健这样捣鼓一番，就真落下仇恨了。” 黎民也认同这一做法：“吓唬吓唬那些心里贪婪不满的就得了，别真闹出什么动静，以后大家是要一起将聚集地办好的。” 颜意心中豁然开朗，普普通通的人也都有血有肉。 外面白城提高音量，声音澄澈：“以后，这里改名为御丰聚集地。念在你们是，上面刻着“御丰聚集地”五个繁体字，颜爷爷直呼很有辨识度，很好看，他要学。 颜意一看，确实很有辨识度，大概是黎民手抖了几下，“丰”字上有几根细小的长痕，刚好可以作为辨别真伪的特点。 几人埋头苦做通行牌，将硬卡纸裁成10长5宽的小纸板后盖上红章，等到租出后再写上门牌号就算是简易完成。 这个通行牌质量很是一般，遇水可能就毁了，好在成本不高，毁了坏了带原件来换就行。 颜意还送出两盒印泥，够用一阵子了。 乐正储征求白城意见后开始在聚集地群聊里发出招聘信息，招聘“建墙工”建造围墙，招聘“拾荒工”到外面捡拾建墙需要的砖头石块铁块石灰等，招聘“审核员”审核租户申请资料，招聘“接待员”负责租户看房、认租等，招聘“会计员”和“库房员”来处理租金和物资入库，至于“安保员”则全部被白城的人包圆了。 颜奶奶和黎民妻子陶蔼约着应聘“接待员”，一个月给10斤大米，还每天发一瓶矿泉水。聚集地里的人试探着去应聘，看到颜奶奶和陶奶奶都来了也放下心来，纷纷表示：这白城没把他们赶出去也没让他们干苦力，现在还招聘他们给物资，也算是有良心的了。 招人很快招满，颜奶奶和陶奶奶因为一张巧嘴都应聘上了。 应聘上的人都干劲满满，一时间，悲伤也被压制了不少。 在嵘城范围内发出招租信息，不同楼层租金不同，例如2楼四房两厅需要30斤大米、30瓶矿泉水和30个金币或者同等价值的东西，10楼的四房两厅则只需要6斤大米6瓶矿泉水和6个金币或者同等价值的东西。 没有电梯，越高的楼层价格越低，10楼以上暂不出租，管理难度大。 原本别墅区里的看到这个价位，没人再嘀咕什么价格高了，只咋舌：“一斤米都难得，真会有人租？” 毕竟除了末世前就有米且保留下来的人，其他人都只能靠空投箱和升级宝箱获得大米，一个空投箱目前出现最多的大米也就两袋500g共两斤而已。 “同等价值”这个词又很虚，怎么才算同等价值？现在金币也很难成为一般等价物，因为金币自己的价值就是一天一个价，起起落落比过山车还快。 大家一起讨论，最后由黎民大概造了一个“等价表”，甚至能多退少补“找钱”。一般等价物变成了大米，1张布料碎片=10g大米、1张凉扇碎片=150g大米、1张隔热服碎片=300g大米、2000金币=1斤大米、1张铁门碎片=2斤大米、1张背包碎片=5斤大米、1张防砍服碎片=10斤大米…… 有人在观望：“租不出去会不会降价？” 有人怀疑这是一个骗局：“瓮中捉鳖，过去了说不定比进入帮派还惨，变成签到、干活、血拼的马前卒。” 也有不少走投无路的人来尝试，寻求一个白日避晒且稳定不用担惊受怕的场所。他们都是一家人派一个人或者一个族群派一个人前来试探，如果是假的，也能牺牲一个保存其他，如果是真的，就是一条新生路。 刚开始只有走投无路流浪的幸存者联系审核员，他们大多没有大米，却能抢到不少碎片，由接待员带进来看了房，最后选了能接受价位的房子租下，拿到通行牌后也真得可以自由进出避难所，他们终于放下心来，对着更多老乡或打探的人宣传。 “不是骗局，喏，会给这个通行牌，上面有门牌号和姓名信息，进入的时候打开光幕他们给核对姓名，核对成功就能进，出是随便出的，没有绑骗干活签到什么的。” “唯一不好的就是外面大厅的门没有钥匙，都是砸了锁的，得自己攒铁门碎片换门。” “这里面跟别的帮派不一样，干活的人都是租户，干活还能领工资，也能自由干事。” “是啊是啊，我们是来得迟了一点点，早一点说不定还能在里面找份工作呢。” “回到聚集地就觉得平安了不少，睡觉都敢闭眼了。” “有专门的人巡逻，而且里面禁止偷抢，落在公共区域的空投箱归聚集地所有，大家不能抢。” 不少逃难过来的人纷纷联系审核员提交申请资料，不为别的，就为了可以不用流浪不用守夜不用担心像动物一样被捕，能睡个安稳觉。 审核员的光幕没停过，临时又招了几个，颜母和她的闺蜜们也去了，颜母也感叹：“贵妇也不再贵妇了。”后来听颜母说起，别墅区里少数一些人还是很有忧患意识的，提前就高价收集碎片制作了背包，放置金币，所以现在也还能留下不少。 聚集地里小部分人都有了工作，忙碌起来人也平和了不少。 审核员主要审核家庭人数、基本信息和累计积分这些，累计积分大于500的排除在外。 颜意听着颜母说着，拍拍胸口，还好，还好已经住进来了。不然他们一家也不符合条件。 看房的人也络绎不绝，颜母的光幕提示音响个不停，她乐在其中，能有事情做，能有工资拿，末日游戏好像都简单化不少。 只是也有一点小烦恼，就是总有不符合要求的人出物资金币求她通融。 只不过她通融了也没有用，看房的时候会查一遍信息，入住领证还要核对信息。 晚上上班，白天睡觉，生活稳定了一些，天气却越来越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