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林低擢第六十六章:望帝禅位
此时的小橘子才气喘吁吁的赶到,询问了好多仆子才找到柳泠芌的住处。
只是这会儿累的瘫软在房间门口,又渴又累之下,索性有眼尖的仆子送来了茶水解渴。
此时杜灵已经扯下了那人的面纱,一瞧是杜若,竟不敢相信,至始至终他都未曾怀疑过他,况且他们也没有任何过节,为何会至此?
此时青云依身体也好了些许,听闻仆子们禀报,这才虚弱的在心腹们的簇拥下踱步而来。
杜灵心疼,赶紧扶着她去了房中休息,自己则吩咐仆子打算捆绑了他交付都城给望帝处置。
只是有仆子前来提醒,必经之路的岱崮桥坍塌,修缮还需要一些时间,无奈之下便只好先将他关押,以后在做定夺。
这边儿小橘子还没有歇够,那边儿的小丁狼也狼狈的跟了过来,直接瘫软在小橘子身旁,如他一般,气喘吁吁又渴又累,连同话都懒得说。
小橘子不耐烦的望了他一眼,好家伙,顿时就没有忍住嘲笑跟惊讶!
只见这家伙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由于太重,使不了轻功,便是徒步而来,鞋子走穿了,脚指头都漏了出来,衣衫也是烂的没有一块好的,就差一点儿,整个胸腹都看得见了,而且头发散乱跟爆炸过的一样,脸上还有新的旧的伤痕。
小橘子觉得很解气,便就一遍一遍询问道:“天啦!咱们家堂堂小丁狼这般的铁汉子,谁这么大本事能锁住你啊!我得去谢谢这人,给我出了口恶气。”
小丁狼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是得好好谢谢,估计泠芌受得起。”
小橘子好奇惊呼!柳泠芌锁他干嘛?故而随即问了一句。
被他这么一问,小丁狼便有些委屈跟心酸来。
:“泠芌不让我跟着她来吃苦,说这里的时疫比较严重,恐怕被传染性命不保,又怕我偷偷跟着,便用这俩大铁链子锁住我。”
小橘子不由得佩服万分。
:“这样说来,你是徒步而来的,这么远的路程,看来你也是一位有耐力的汉子,小橘子佩服,只是你这伤……?”
:“废话,路上饿了你不找点吃的啊?这大铁链子这么重,摘野果子肯定摘不着,还被族人们误会说我是罪犯,不敢救济我,饿急了便只有偷了,结果就被打成这样。”
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又委屈的模样,小橘子瞧的呵呵大笑起来,甚至十分惬意得意,原本以为自己够狼狈了,没想到他居然比自己更倒霉。
小丁狼不悦,怒目望着小橘子,杀气袭来,竟还有那么一分威慑力,小橘子胆小怕死,故而赶紧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此刻小丁狼才打量起小橘子来,故问道:“你咋也这么狼狈?少公爷揍你了?你这么欠揍,被打也是正常。”
小橘子不高兴的嘟哝着嘴巴回怼道:“你才挨揍,你家兄弟姐妹都挨揍,我是赶路赶的,少公爷才舍不得打我呢!……。”
小丁狼见他急眼了,便赶紧附和几句。
:“我们两家主子若是在一起了,我俩可能就讨不到良人咯!”
小丁狼望着他泄气的模样,好奇的问道:“为何?我讨得到,你可能就危险了。”
小橘子再次不悦,指了指自己狼狈样又指了指小丁狼那狼狈样。
思量片刻!小丁狼这才明白他的意思,确实啊!摊上他们家这俩这主子,可不得玩儿命似得么?如此一来,肯定讨不到媳妇儿咯!
此刻听着小橘子抱怨连连的俩人,赶紧整理一番仪容跟衣衫,开了门踱步门外,好家伙,这俩难兄难弟居然累的躺在地上睡着了。
柳泠芌与初堇扬无奈笑了笑。
她望着初堇扬如今的模样,打趣他半晌,这才赶紧吩咐仆子打水来,又亲自为他沐浴更衣,边幅一修,头发一整理,借来杜灵的衣服一穿,便又是一个英伦非常的精神公子。
初堇扬搂着柳泠芌,温柔的吻着她的额头。
:“此次回都城,我便立马向杜灵少公行纳亲之礼。”
柳泠芌淡笑着揪着他的下巴,打趣道:“我可不急,就要看你焦心不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初堇扬当真了,赶紧将之搂入怀中,诚恳的说道:“泠芌,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你是我初堇扬的良人,也是我初家的女主人,我不允许你再逃脱,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我要好好把你留在身边儿。”
柳泠芌感动的红了眼眶,哽咽道:“我也是,以后你赶我走我都不走了,哪儿也不去,就在你的身边儿守着,我等着你去杜家提亲。”
初堇扬高兴激动万分,便不由得打趣道:“很快,我可还要听巴国皇叔叫我一声姑父呢!”
柳泠芌娇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嗔乖的撒了一番娇。
而巴国的那头,巴国皇叔莫名的打了一喷嚏,仆子还以为他受了风寒,赶紧上前为其添衣奉茶,并劝着回屋休息。
巴国皇叔一点儿也不娇气,挥了挥手,退去衣衫说道:“恐怕是有人惦记想念本王呢!您们急个什么?弄的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仆子们会意,随即退至一旁伺候。
如今杜灵治水的名声已经宣扬开外,甚至别处洪涝都有请他前去治理,不但凿巫峡,通水路,还大开金堂峡。由是解除了水患,老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蜀国也解除了水患。
如今那必经之路的大桥也已然修复完成,大伙总算可以一同回都复职了。
这一路上,杜若被押解也是很老实,并没有任何闹腾,乖觉的让初堇扬有些担心。
:“少公爷莫要多想,这杜若并未有家族帮扶,更没有兵力什么的,必然也不会有什么差错跟部署。”
初堇扬表面应承着杜灵,但心中依旧有些担心。
而小丁狼小橘子只老实的跟在后头就行,有时候无聊了就打闹一番,或者你怼我我怼你,一路上也热闹并不无聊。
只是快到了都城之时,杜若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他吩咐仆子唤来杜灵,自己有要事相告。
起初没人理他,直至说出背后还另有其人指使他之后,便有仆子争先恐后的去禀报杜灵。
查案心切,他不疑有他,便独自前去。
初堇扬等人也只得在一旁静静等待。
杜灵没好气的竖立在一旁,王者风范的气质让杜若都有些晃神。
:“说罢!”
此刻杜若反应过来,苦笑了笑。
:“原以为我才是那个最后知道真相的人,未曾想,你居然也不知道。”
:“知道什么?”杜灵显然有些急了。
:“桦曾熙,你的母亲,你不知道吗?”说完!便再次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杜灵起初有些不信,甚至认为他疯言疯语已经入魔,就要踱步离开之时。
杜若再次说道:“你不是杜裴远的亲生儿子,你跟我一样,身体里流着的是父君的血脉。”
杜灵不肯信,更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从小到大在杜府长大成人,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更不想成为皇家子孙。
故而气愤的拔剑相向。
:“再胡说,本相杀了你。”
杜若此时又是一笑,丝毫不畏惧。
:“父君为何如此看中重用于你?你都没有一丝怀疑吗?为了皇家地位不落入外族血脉头上,他跟你母亲生下你就交由了杜裴远抚养,培养你成才,然后将皇位禅让给你,如此!便让皇位不至于落入他人之手。”
此时杜灵脑子非常乱,毕竟还是杜若口中说出,怎能一时相信,故而才愤恨的想要逃避来着。
可是没有多走一步,杜若便再次讥笑起来。
:“你母亲当初是多么风华绝代的人儿啊!父君喜欢她爱她宠她,但也不能阻止别人对她的觊觎,比如初堇扬的父亲,桦曾熙与初国相是多么的相爱,是父君以权利地位霸占了她,才将爱慕初国相的灵姬夫人纳给了他做赔偿。”
杜灵此时已经恼火非常,怒气值已经飙升到顶点,再次挥舞着长剑警告的呵骂道:“杜若你闭嘴,休要再胡言乱语,不然本相可真的要杀了你。”
此时杜若并没有闭嘴,反而越说越来劲。
:“不信?回去问一问杜悠便知,她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此时杜灵哪里肯信,一剑就要刺去,直接将他砍伤。
杜若顶着疼痛,犯贱的再次一笑。
:“你母亲恨父君,故而离开欲与初国相私奔,怎奈灵姬夫人因爱生恨,在嫉妒与恨的交织下,使计杀了你母亲,甚至还以当时尚在襁褓中的初堇扬为筹码,这才挽回了初国相的心。”
杜灵已经极度奔溃与混乱,他脑子一片空白,足足拿杜若一顿揍,但终究冷静下来,罢了手!随即扔了长剑气冲冲离开了。
此刻回城的一路,杜灵郁闷至极,一丝精神也提不起来,众人一路轮番一面劝慰他一面问起缘由。
但杜灵就是不肯说,独自生闷气。
此刻初堇扬好似猜到了什么,八成是因为桦曾熙他们老一辈的恩怨吧!故而也跟着生出几许伤怀来。
初堇扬与柳泠芌等人不想贪这功勋,抵达都城城楼的不远处,便与杜灵辞别,想要去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瞧着如今他们和好如初的这种幸福模样,又不自觉的望了望身后女扮男装的青云依,随即迎着她羞怯的笑了笑,便当即同意了他们相携离去。
望着二人远去的那副幸福的背影,他也总算放下了一桩心事。
时辰已然不早,经过仆子的提醒,杜灵随即带着一众人马赶紧往都城而去。
杜若独自讥笑着,也不知道什么有趣的事能让他这样高兴,越是往都城赶去,便越是笑的意味深长。
此刻杜灵治水归来,望帝亲自领着百位官臣在城门外迎接,遥望着不辱使命而归的人儿,杜灵快马加鞭赶在他的面前,言语未启,动辄先跪,一句:“小臣不辱使命。”让望帝甚感欣慰跟高兴。
此时城内围了许多百姓,他们也都听说了杜灵治水的事,都想要挤在前面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竟这么聪明,望帝领着杜灵一路骑马而行。
:“君何苦领臣一路骑行,太招摇了,臣不过是一位为君为民为国分忧的区区臣子,又何德何能呢?”
杜灵聪明也谨慎,他更知道功高盖主会惹来杀身之祸,他虽认为望帝为人仁善,却也不敢触碰君王的威信跟底线,凡事自然还是低调的好。
望帝笑了笑,旁人都不了解他,他是个无私心大仁大义又十分仁慈的皇帝,就像蜀国当初义不容辞帮助西周伐纣一样,他比谁都希望和平。
:“尊就是想让所有百姓知道,尊有你这位贤臣能将,是你让百姓有盼头有平安,蜀国有了大丞相,尊有了大丞相,要普天同庆。”
杜灵此刻感激涕零,完全将杜若提醒的那番话抛掷了脑后,这一生唯有尽心尽力方能报答望帝的信任了吧!
:“君之恩德,小臣无以为报,只能尽心尽力为君分忧,只怕也不及您的政绩万分之一啊!”
望帝呵呵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要知道,蜀国是尊的心,天下是尊的命,只要你无二心,尊绝不会亏待你。”
杜灵赶紧应是,为国为民也是他心中所愿,自然能爽快答应。
望帝与杜灵在一群人前呼后拥的用完膳,欣赏完歌舞,也就各自被望帝遣退了,连个仆子也没有留下,杜灵本打算禀报杜若之事来着,但却被望帝言辞拒绝,无论如何也不让谈及国事,这是他做皇帝以来第一次这么小孩子脾气。
他拽着杜灵的手腕就往内阁而去,其中几坛子好酒最醒目,他望着望帝笑了笑。
:“难不成今日,君要与小臣不醉不归?那小臣就当仁不让了?”
望帝哈哈一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以前没与你好好喝一回,今儿总算逮到机会了,你不醉,尊不放。”
杜灵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酒坛,一口没动,却先对望帝打趣道:“小臣自然愿意陪君,只是君妃怪罪下来,君您可要保住小臣的脑袋啊!”
望帝开怀一笑,自己也拿起酒坛向杜灵碰杯,并笑道:“你放心,尊看谁敢训斥你?况且你可是尊最信任的大丞相,谁敢动你半分头发丝,尊就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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