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君后之惊惧(2/2)

作者:敏敏予

穹林低擢第四十八章:君后之惊惧

:“柳丫头身份成谜,尊不信她毫无干系。”

:“已经查不出什么了?其中有什么故事,想来杜老将军应该是清楚的,君大可问他便是。”

望帝恍然大悟,怎么能忘了杜裴远这样重要的人物呢!

不过眼下只能先将柳泠芌放置一旁,处置君后一族要紧,故而再次询问道:“林婶夫妇二人既然所说不假,那便是没有被胁迫,红拂尘又如何有把握威胁他们二人上政殿指认柳丫头呢!”

:“此事也查过了,林婶夫妇二人的亲眷就被拂尘夫人看押在别院,本来是打算以通敌卖国大罪来构陷柳丫头,但林婶夫妇二人念在衷心柳泠芌的心性上,将罪名做小了,这才说是因为生存而不得已为之。”

:“红拂尘可有前去别院交代过?”

:“已经嘱咐过了,万无一失,只是君眼下可要提人?”

:“自然。”

巫师心领神会,故而领命办差去了。

本来大可将君后定罪,但就怕她为了保护母族与杜瑾独揽罪责而自裁。

只要人在自己手中,仔细看守着不出差错,又耐心拖延着时间,就不怕君后母族不会狗急跳墙。

只片刻功夫,暗卫果然来禀,杜瑾已经抵达君后母族,与族老商量了许久也没见回来。

望帝轻轻一叹!他这位妻子真的过于心急,如若没有猜错的话,刺杀杜灵的一批人马中,就有君后的参与,她爱权位爱儿子,唯独不爱身为望帝的丈夫,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为杜瑾扫除障碍,荣登皇位。

而眼下看管林婶匀叔亲眷的一群护卫,已然收到了红拂尘派去的仆子通知,一并嘱咐所有人一口咬定君后,并将所有责任全部推诿到君后母子二人身上。

初堇扬也没有听从巫师的劝告,带着几个护卫打算营救林婶夫妇二人的亲眷。

正准备出手之时,映入眼帘的却正是一批皇家精锐冲进了别院,一举将所有人都救了下来,并带往了政殿。

初堇扬无法,只好作罢!

小橘子一路四下张望初堇扬的身影,就盼着他来救自己呢!结果连个人影都没有瞧见,心中失望至极。

:“少公爷呀少公爷!你倒是显个身救一救小橘子啊!可怜我年纪轻轻,还没有纳亲生娃就这么殒命了。”

护卫看不下去了,赶紧不耐烦的劝解道:“一个大小伙子唠唠叨叨的,哭哭啼啼跟个婆娘一样,你也不瞪大了眼睛瞧瞧,来救咱们的是君身边儿的护卫,说明咱们安全无疑,指不定这会儿少公爷就在政殿等着咱们呢!”

小橘子听护卫说完!心中多少放心许多,再也没有哭哭啼啼的闹腾。

皇城内外庄严而又神圣,只见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氲,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笔直的条条大路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接着独步至殿院侧门,仆子们正打扫着蜿蜒交错的长廊,几处珊瑚长窗凹凸在朱红的墙体中,窗外自有一座后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知是平时游赏之处。更有花树上百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夏初,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一陇光氲划过精致的无数阁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光明的雅致,直至从侧门穿过前厅院,才踱步到政殿方向,这里显得神秘而安静。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样。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

政殿那华丽的楼阁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景王府的护卫们从未踏足过皇宫内外,第一次相见的方式虽有些尴尬,但也不影响各位惊叹的目光,和那看呆了的神色,不但是对皇家的向往,也是敬畏跟庄严的。

小橘子得意的白了他们一眼,一副没见识的模样让小橘子感到倍感自豪。

想当初,他小橘子是常常与初堇扬出入皇宫的,也常常因为望帝器重初堇扬之故,还会时时留宿皇城内,这种旁人没有的待遇,他小橘子也足够在外夸耀一辈子的了。

:“跟个小屁孩儿一样,这地方都是小橘子我走腻了的地方,你们是没见过大世面的,瞧瞧你们这熊样儿,掉一地的哈喇子。”

护卫们也回敬了他一记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是随着少公爷时常出入,我等自然没法与你比。”

小橘子幽幽一笑,得意万分。

此刻君后半卧于床榻,今日之事来的突然又太快,自己毫无准备之下,焉能不担心自己儿子的处境。

她扶额忧愁,思绪烦闷,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想对策。

此刻去往君后母族告状回来的杜瑾,踱步来到她的坐卧处,却不见自己母亲的踪影,唤来仆子一问,瞬间大惊失色,频频踌躇不安。

他母亲是位如此严谨小心的人,今日怎么会栽在了红拂尘的手上?她恨柳泠芌与初堇扬更多一些,此事本就是冲着柳泠芌去的,怎的会突然转换画风针对自己的母亲呢?杜瑾急得踱来踱去,如今脑子里嗡嗡乱的很,根本就一时想不起法子。

他踱步往自己府邸,每每遇到烦心事,叶青璃总会在一旁劝解自己,但凡是多大麻烦,都能因为她的主意便迎刃而解。

不知不觉踱步来了叶青璃以往住过的院子,唯有这里,才能让他清醒冷静。

只见阁楼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芙蓉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他半卧于叶青璃曾经睡过的床榻之上,那是自己与她的美好,永远也忘不掉的,虽然也为她报了仇,但总觉得还不够,毕竟人已经回不来了。

就在自己迷迷糊糊将要入睡之时,仆子们推门而入,将林婶夫妇亲眷被救一事告知了杜瑾。

起初他不甚在意,后来仔细一想,心中突感不妙,红拂尘能大胆污蔑一国之母,想来是做了完全准备的。

他赶紧整理一番,匆匆去往政殿面见望帝。

此时小橘子等人已经到了政殿,各个恭恭敬敬唯唯诺诺的向望帝行完礼。

当望帝瞧着小橘子惊讶时!初堇扬与杜瑾二人也已经匆匆赶了来。

二人正好急切万分的情况之下,在政殿大门外碰了个头。

来不及致歉行礼,便赶紧奔向政殿内向望帝跪拜行礼。

此时望着二人额头上的两个大包,又急切的模样,瞧得巫师望帝鳖了好一阵笑意。

望帝挥了挥手,其余人谢恩起身,唯独杜瑾长跪不起,望帝清楚他的来意,故而没有理会他,想跪就跪着吧!毕竟是他自愿的。

:“堇扬,你瞧瞧在场所有人,可有景王府的护卫仆子?”

初堇扬上前行礼说道:“禀君,当初小臣急切救人,便派遣了一队人马前去营救,不曾想寡不敌众,却被抓了。”

望帝听罢!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扫了小橘子一眼!指着他挥了挥手。

小橘子会意,上前唯唯诺诺的弓着身子低着头。

巫师则问道:“小子,在看押这几日,可有所发现?”

:“禀巫师,在这些时日当中,奴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动,您有所不知,咱们前去营救的人都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平日里只给口水喝,一日一餐米粥便罢!其余便被关押在小黑屋中,不曾见一缕阳光,何况是打听出什么消息了。”

望帝眉头一挑!这小橘子如同外界传言一般,除了贪吃还耍浑外,就真就像个废物。

巫师又提审了一个块头很大,又十分胆小的护卫,他是红拂尘的人,经过交代该不会说错话吧!

故而指了指他上前回话。

:“你是何人所派?背后指使之人到底是谁?老实回答必然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禀巫师,我们原是君后身边儿的,后来因为大将军夫人误打误撞捅破了辛荑阁的秘密,加之拂尘夫人有查访辛荑阁的意思,这才派遣卑下等暗中埋伏,以免拂尘夫人查出个什么。”

此时杜瑾已经听的汗流浃背,气愤不已,这种明目张胆的嫁祸,红拂尘这女人居然也做得出来。

:“为何不禀报来政殿?”

:“辛荑阁是君后的心血,不能毁在拂尘夫人手上,知道拂尘夫人欲提审林婶匀叔夫妇,故而让我们将拂尘夫人人马全部斩杀,换成自己人,逼迫林婶夫妇二人扯谎,将罪名按在柳少主子头上。”

:“此番,通敌买国的竟不是柳丫头,却是君后,前所未闻,难怪近几年来,巴国频频扰乱我蜀洲边境,时时挑衅我大蜀忍耐度。君后一族实在罪无可赦。”

不待巫师愤怒的说完!杜瑾赶紧跪着上前磕头解释道:“请父君明鉴,儿子母亲向来仁善遵纪,平日里因旧疾常常复发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母亲她断断想不出这等有损国本的心思,况且蜀国国泰民安,巴国如何能撼动半分,我母亲也因此不屑于这种手段误国误民啊!父君请三思,请您明查。”

望帝冷冷一哼!

:“人证物证俱在,你又何苦为你母亲开脱罪名,尊只问你一句,瑾儿你可有参与其中?”

杜瑾肯定以及坚定的摇了摇头,望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杜瑾不放心自己母亲安危,故而再次央求着望帝说道:“父君相信儿子不会以此手段有损国本,也应当信任母亲吧!”

望帝前去抚了抚杜瑾的脸颊,此刻的他已经忍不住流泪,更是急得满脸通红,从小就不受望帝喜欢,如若不是君后对他爱护有加,给足了他母爱,不然自己怎能平安喜乐这二十来年。

今日君后劫难,杜瑾说什么也该长大保护母亲了。

:“孩子,你母亲与你不一样,她为了你可以不择手段,而你为了她可以屈尊降贵,尊本来不想让你知道太多,怕你伤心难过,今日看来,必须让你知晓一些事情了。”

望帝说完!只挥了挥手,上来几个壮汉子护卫,押解着几个黑衣杀手上来,直至向望帝行礼完毕。

杜瑾此刻又慌又乱,对于自己父亲的作为感到十分费解。

巫师点头示意之下,壮汉子护卫挨个将他们口中塞着的布塞一一取下。

这几人被饿的昏昏沉沉手足无力,眼神涣散,还频频对着望帝不屑冷笑。

:“你们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们暗杀杜灵少公的?”巫师严谨的质问道。

一众黑衣杀手各个渴的厉害,纷纷有气无力的喊着要水喝,望帝点头应允,片刻便被仆子们灌了一碗温水下去。

:“还不老实交代。”巫师呵斥道。

黑衣杀手们自知难逃逼问用刑的后果,有害怕的自然也有不怕死的。

巫师挑了一个胆小内向的黑衣杀手问道:“你们是谁的手下?”

:“君后。”

此话一出!杜瑾当场愣住,他自己本想当个闲散王爷,哪里想到她的母亲野心大到如此,竟敢到处暗插杀手杀人。

望帝瞧着杜瑾混乱又惊愕的神情,冷冷的说了句:“瑾儿,你可听见了,这就是尊为何容不得你母亲的原因。”

其余黑衣杀手各个都怒瞪着那胆小的男子,身处他们这样的行业,毕竟是有操守的,就算死也不会供出主子才对,以至于各个对他是深恶痛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瞧的那胆小的黑衣杀手十分不自在的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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