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第128章
贺兰雪自知说错了话，也不敢再往前凑，剩下的人也只能呆愣在原地目送他们一家离开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饭厅，此时碗筷已经摆好了。 苏明岚来的时候，老太太一行人也刚好走了进来。 “母亲，您小心些。”见到老太太出来，苏明岚连忙上前将人扶住了，顺便关心地问着：“母亲现在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我老婆子都这个年纪了，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啊！就是一点小毛病罢了，你看看你们几个大惊小怪的。”老太太嗔了他一眼，神色却是放缓了不少，对自己儿子的关心还是十分受用的。 苏明岚扶着老太太入座后，其他人也不用多安排，就按着规矩自己入坐了，毕竟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了。 待到所有人都入座之后，这才开始传菜。 因为最近天气有些寒冷，若是提前将这些菜摆上的话，容易冷掉，不说吃不吃的饱，也怕吃了这些东西之后会伤到身体。 先是端过来了温水水供所有人净手后，丫鬟们鱼贯而入，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式被端了上来。 虽然每桌上的菜肴都差不多，但因为主厨是从外头专门请过来的缘故，她们每样菜的做法和做工都要比侯府平常的菜式好很多，因此，整个饭厅内的香味格外诱人，光闻着那香味就让人垂涎三尺。 “今天是除夕夜，是该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今日我老婆子也就起个头，和大家共饮一杯，希望咱们苏家能够阖家平安。”老太太率先举起酒杯向众人示意了一下，随即仰头喝干。 众人见状也纷纷跟着举起酒杯，齐声道：\"祝母亲／老夫人／祖母身体健康，早日康复。\" 而后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完了。 老太太的酒量算得上不错，但她年纪也大了，而且她的伤还没有好全，王翠兰自然是不会给她斟上一杯酒的。 在众人喝完酒后，她又继续说：“今天难得是除夕夜，我们也别讲究什么礼数了，都敞开肚皮吃，一切等过完年了之后再说。\" 因为是家宴，并未像平常一样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众人边吃边聊着，氛围倒也轻松。 贺兰雪因为刚刚说话得罪了老太太，也不敢再跟老太太搭话，所以她一直都是低着头默默地吃着东西，尽可能的减少存在感。 周清涵见状，想到刚才贺兰雪的举动，和苏韵瑶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满满的笑意。 她们并不是反感这些长辈来教自己应该做什么说什么，毕竟长辈们比她们活的时间久了不止一点，肯定是比她们要懂规矩知礼数的。 但，她们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不把她们当回事，甚至于当成猴耍的人。 能够在上京立足的人家，谁家的公子小姐是那种不懂规矩，不知礼数的人？ 毕竟上京就这么巴掌大点地方，芝麻大点事不出半日整个上京城内的人都会知道。 除非是不想要自己的前途了，否则谁家会允许自己的儿女恶名在外？ 而刚才贺兰雪的表现恰巧就证实了她们的猜测，既然如此，那她们也不必客气，免得白费力气。 想着，周清涵放慢了夹菜的速度，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堂姐平日里可有什么爱好？\" 听她突然发问，萍儿微楞了一秒，抬眸朝她投去疑惑的目光，似乎是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自己问题。 周清涵的脸上带着淡雅的浅笑，一双漂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柔情，仿佛就是随口一问，让人不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但这一切落在贺兰雪眼里，却让她觉得异常的刺眼。 虽然刚刚在老太太的房间里，自己的祖母将眼前这个人好一顿贬斥，但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人的姿色和自己不相上下。 并没有自己祖母所说的，谁更好谁更差。 只不过真要争个高低的话，反倒是周清涵更胜一筹。 不管是身材、脸蛋、气质，还是谈吐，她都远超过自己，周清涵整个人往这里一坐，就没有人敢置喙她的身份。 想到这里，她暗暗咬紧牙根，握紧了拳头，努力控制着心底的愤怒和不甘。 她可不是一个愿意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的人！ 哪怕，眼前这个人是世子夫人也是如此。 \"多谢世子夫人关心。\"萍儿虽然心有不甘，也摸不准周清涵这样问自己的用意，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平日里就喜欢读些书，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哦……”周清涵点了点头，随即又露出了一抹淡笑，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不是没有看到这个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和阴毒，她也并不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个什么好人。 当然她也承认，无论是谁面对一个比自己优秀的人，心里确实会升起一股嫉妒，这倒是一种正常的情绪。 只不过若是被这种情绪左右了自己的大脑，而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那就只能说这个人该死。 而眼前这个人，显然已经被这种情绪控制住了。 只不过周清涵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她的性子向来是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 嫉妒什么的她根本就不介意，只要她乖乖听话就好。但如果对方敢惹到她头上，她也不介意将对方往死里弄！ 不过，现在显然不适合与眼前的人撕破脸皮。 而萍儿在她的注视下渐渐的红了脸颊，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只能匆匆地扒拉着碗中的饭菜。 见状，她转过了头去，目光落在了对面的苏瑾身上，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 一顿饭毕，刚刚的丫鬟没有走上来，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餐盘碗碟都收走了。 一群人来到了暖房里，男人们聚在一起讨论着最近的朝政，偶尔相互开几个玩笑。 而妇人们则聚在一块聊着八卦，女人们是向来不参与男人的讨论的。 没有谁家的夫人会过问自家夫君在朝中的政事，除非他们自己主动提起，否则一个不小心就要做这个干预朝政的罪名。 但事实上也极少有谁家的老爷会跟夫人谈论起这些事情，一般都是和自己的同僚在一起讨论。 贺兰雪或许是明白自己刚刚触了老太太的霉头，所以这个时候干脆直接凑到老太太跟前一个劲儿地在讨好她。 苏韵瑶与周清涵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两人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苏韵瑶一边品尝着手中的茶，一边静静的打量着周围的人。 很快，她便发现那个远房的二婶傅氏与三婶林氏坐在另一张桌子上，两人相谈甚欢，看起来颇有交好的模样。 苏韵瑶眉头挑了挑，嘴角浮起一丝讥讽。 往年的时候两个人可是斗的不可开交，今年这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稀奇，两个人居然能够凑到一起，还能谈的如此开心。 只不过这件事情也轮不到她来过问了。 很快她就发现了另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原本应该是大堂姐和四堂妹待的位置空荡荡的，只剩下二堂姐苏婧和五堂妹苏诗雨。 按照惯例，大堂姐会和他的祖母一起待在老太太的身边，讨她的欢心，这样每年都能从老太太手里拿到不少的好东西。 今天倒是让她有些意外，这个人居然没有待在老太太跟前，而且暖房里也没瞧见这个人的身影，难道是因为今天发生了这件事，她吓坏了，不敢来见自己的祖母？ 只是这可不像她们这些人的作风，明明侯府。每年大把的银子寄过去，完全够他们的衣食保暖，在每年他们来的时候还是会一直哭穷。 这金银首饰的也没有短了老家姑娘们的，只是他们每次过来的时候依旧穿的比较朴素。 有几次不小心被别家的人知道了，苏明岚也落了个不孝之名，而他们恍若未觉，依旧我行我素。 若不是当年明岚。将所有人拉到祖宗牌位前，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这些人怕还是不会收敛一些。 苏韵瑶心中思索着，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如今他倒是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不能待在上京了。 平常人家的兄弟姐妹都是兴亡一处使，所以家族才能繁荣昌盛，经久不衰。 这些人却反倒将侯府当成冤大头，他们只想着找侯府要钱，却从未想过若是侯府落败了他们这群人也没有活头。 这时，门帘忽然掀了起来，一阵香风袭来，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苏韵瑶皱了皱眉头，朝着门口看去，就看到自己的大堂姐手里端着一个匣子走了进来。 \"萍儿这是去了哪里？我身上多了这么一股香味？\"老太太有些不悦地说道。 她平日里不怎么用熏香，就算用也从不用这味道太过浓郁的熏香，这香味传过来倒是让她觉得有些不适。 萍儿恍若未觉，或者说她从来没有认真的观察过老太太的喜物，往年陪着老太太逗她开心，也不过是为了找老太太要东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