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死后,她开始演柔弱绿茶第330章 我送你的发簪呢?
马车中诡异的安静。 秦不闻托着下巴,恍若不觉。 她挑眉看着面前俊美疏离的男人,那双眼睛太冷了,如同切碎的玉髓,又好似清冷的月光。 马车并无半分颠簸。 那双墨色的瞳孔缓缓落在秦不闻身上,好似裹挟着冬日的风霜,又像是刺骨的湖水,波澜不惊。 秦不闻勾唇,樱唇娇润:“首辅大人,我已经许久没去见宫溪山了。” 她娇滴滴地开口,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恶劣:“既然首辅大人没有生气,可不可以发发善心,让我去见见宫先生呢?”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当然也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的。 秦不闻认为季君皎应当不会同意,她也只是想看看,他的“不生气”,能装到什么程度。 这样想着,秦不闻的语气更诚恳几分:“毕竟宫先生如今的蛊毒解到哪一步了,我总要确认一下的,对吗?” 她看到了季君皎眼中翻涌的情绪。 他面容清冷,身姿挺拔,嘴唇抿起:“秦不闻,你不信我。” 季君皎的声音一向偏冷,如今还带了些沙哑的意味。 秦不闻眨眨眼,一脸无辜:“大人这是哪里话?我只是想见见故人挚友,这也不可以吗?” 她的语气又清又淡,好像世间万千纷扰,都不能将其染指。 藏在袖间的指骨松了又紧。 季君皎垂眸,夏夜的点点星光透过轻纱质地的车帘,映照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的轮廓。 他濒临失控。 指骨被他攥得泛白,季君皎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力不让自己显得多狼狈。 他在听过少女的话后,似乎有短暂的失聪。 马车周遭的长安街市,百姓云集,热闹喧嚣,喝彩声、叫卖声、孩童大笑叫喊声,在一瞬间,全都被他隔绝了。 入眼的只剩少女那双澄净温澈的眸。 ——她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 他的情绪,他的举止,她分明清楚他在生气,却并不追问他原因。 ——她向来能将他握在鼓掌之中。 这不太公平。 不知是过了多久 一瞬间还是几刻钟。 周围的嘈杂声再次入耳,季君皎张张嘴,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好,”他淡淡,“你可以去看他。” 月色沉寂,就连月光都溺毙在了浓厚的乌云之中。 -- 秦不闻被赶下马车的时候,整个人的眼中还写着茫然。 她愣怔地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不觉叹了口气。 季君皎这脾气,越来越大了。 伸了个懒腰,秦不闻环视四周,朝着马车相反的方向纵身而去。 季君皎将她放下的地方,距离宫溪山的宅子不远。 几步路的工夫,秦不闻走到了宅门外。 要说季君皎也是真的好心,这宅院闹中取静,幽远宁静,确实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推门入户,秦不闻见那卧房的窗棂处,还有烛火亮着。 她没想到季君皎真的会让她来见宫溪山。 虽然知道他肯定是在赌气,但既然来都来了,她确实也很久不见小鱼了。 夏日的夜晚有些热气,宅院中种了一棵高大的桑树,秦不闻听到了闹耳的蝉鸣。 顺着羊肠小径继续往前走,秦不闻一眼便看到了庭院中,正给那整团整簇的芍药浇水的宫溪山。 烛火幽微,男人一袭青衫,长身玉立,身姿修长。 暖黄色的灯火落在他的肩膀之上,将他的青衣镀了几分金黄。 他手中拿了个葫瓢,清亮亮的水顺着光晕洒落在那大朵的芍药花上,每朵花都鲜艳欲滴,争奇斗艳。 宫溪山的长发简单地束起,好似翩翩浊世的清俊公子,矜贵出尘,不似凡人。 似是听到想到,宫溪山缓缓转身,目光与秦不闻四目相对。 那一瞬,宫溪山原本淡泊无波的眸便荡漾开来。 烛火映照出男子精致的侧颜,宫溪山手中拿着瓜瓢,却不损他半分姿容。 他笑,眉眼疏朗:“秦不闻,你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秦不闻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一瞬间的恍惚。 记忆中,似乎也曾有什么人,这般对她说过话。 正了正灵台,秦不闻笑着,朝宫溪山走去:“小鱼呢?” 宫溪山的目光指了指卧房内:“睡下了,明日还要去学宫。” 秦不闻瞪大了眼睛:“小鱼去上学了?” 宫溪山笑着点点头:“虽说我可以教他识字念书,但他年纪还小,总要交些同龄的朋友的。” 秦不闻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一时间,两人无话。 “这些芍药,是你种的?”秦不闻看着那开得娇艳的芍药,清声询问。 宫溪山看着那些芍药,眉宇间漾出几分柔意:“嗯,打发时间。” “你身上的蛊毒怎么样了?” 宫溪山双臂缓缓打开,在秦不闻面前转了一圈。 男人腰线清越,身姿颀长。 “如你所见,恢复得很好。” 面前的男人,神态确实比蛊毒发作时好了很多,但秦不闻还是有些怀疑地皱皱眉,眯了眯眼睛:“已经痊愈了?” 宫溪山轻笑出声:“秦不闻,你以为解蛊是在市集挑白菜吗?这么容易就痊愈?” 秦不闻嘟囔一声:“我又不懂。” 宫溪山解释道:“解蛊本就是个漫长的过程,现在只是保证蛊毒发作时的痛苦程度,我能承受而已。” “那岂不是还要等好久?”秦不闻想到宫溪山蛊毒发作时痛苦的表情,不觉皱眉。 宫溪山却误解了秦不闻的意思,询问道:“怎么?季君皎欺负你了?” 嗯? 秦不闻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回过神来,秦不闻笑着摆摆手:“他怎么可能欺负我?” 不知想到了什么,宫溪山也跟着笑:“也是,估计只有你欺负他的份儿。” 秦不闻不满地“啧”了一声:“宫先生,谁不知道我秦不闻温柔可人,善解人意啊?” 宫溪山抿唇:“秦不闻,我是中了蛊,不是眼盲心瞎。” 秦不闻:“……” 有风吹过院子里的那棵桑树,就连树上的蝉鸣声都止了。 不自觉的,宫溪山的目光顺着少女的脸,落在了她的头上。 她今日只是简单地束了头发,并未戴什么发饰。 “我送你的发簪呢?” 宫溪山清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