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在晚清的乱世理工男第五百四十章 才女许多536
历史上，《科学杂志是我国第一部采用西式标点排版的正式出版物，很有意义。</p>
整个民国时期国内对科学的尊崇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后世还有一些小丑高喊“相对论是假的”“进化论是骗人的”，但民国时期国人对科学真的太尊重了，不会在一知半解下妄加评论。</p>
连守旧派都不敢公开反对科学，最多就是害怕西学一家独大，把国学压下去。又或者保有当年“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理念，把科学当做一种工具，然后一起共存。</p>
后世其实也有类似看法，但实际上已经跳出是不是反对科学的范畴，只是在讲如何应用科学。</p>
杂志的发行效果如预期一样好。</p>
即便知道动乱的时局让教育无法推广，有志青年也难以发挥能量，但李谕还是为国人的科学热情所感动。</p>
杂志社收到了很多读者来信，李谕实在没工夫一一应对，傅兰雅这位老先生更没有那么大精力，李谕只能登报为杂志社再招人。</p>
很快，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学生上门求职。</p>
之所以一眼就看出她是个女学生，完全是因为现在除了女校，留短发的女生真心不多。</p>
“您就是李谕院士吧？我叫陈衡哲，在报上看到了招人启事。”陈衡哲说。</p>
李谕知道她是位民国才女，名气虽说不算很大，但她的学生一个个都很有名：林徽因、丁玲、萧红、冰心。</p>
称得上是才女之师母了。</p>
陈衡哲受的教育很好，几年前曾在蔡元培参与创办的上海爱国女校学习，英文比较扎实。</p>
而且这位姑娘相当有现代意识，抵制了父母的包办婚姻。父母给她安排的是一个富二代，但陈衡哲相信自由恋爱，死活不同意，然后跑来上海，公开登报说自己一生不婚。</p>
“请进。”李谕说，还来没来得及多了解一下对方的学力水平，又有一名男青年来到。</p>
“李谕院士，我刚去北京找您，您竟然就到了上海！我只能从孙先生那里来钱，又买了张火车票。”</p>
李谕问道：“你是？”</p>
“忘了自我介绍！”男青年说，“在下任鸿隽，一直久仰院士大名。”</p>
历史上的《科学杂志，创刊词其实就是任鸿隽所写。</p>
他是我国近代化学的奠基人之一，此前担任南京总统府的临时秘书。</p>
李谕惊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这就是缘分吗？”</p>
如此说不仅是因为任鸿隽的到访，还因为此后任鸿隽与陈衡哲结成了人生伴侣。</p>
而且两人之间还有一段挺有意思的校园爱情故事，甚至牵涉上了胡适。</p>
两人不久后都考上留美名额，并在美国结识了胡适。</p>
任鸿隽在美国时曾与胡适进行过白话文方面的论战，——关于白话文能不能入诗。</p>
任鸿隽是白话文的支持者，但他认为“白话当有白话的用处，或是作文，或是写，入诗万不可行”。</p>
胡适则坚称：“古文已死，或已是半死。写诗当如作文，白话文未有不可。”</p>
任鸿隽写了几首古诗给胡适看，胡适说他写得一塌糊涂，然后用白话文写了首诗回怼。</p>
虽然胡适写现代诗的水平也着实一般，不过在两人的争论中占了上风。</p>
任鸿隽此后在《留美学生季报上看到了陈衡哲的两首绝句，立马抄下来寄给在纽约韦莲司寓所的胡适。</p>
此刻的胡适已与美国姑娘韦莲司产生了朦胧暧昧的关系，可惜没敢戳破那层窗户纸。</p>
任鸿隽的笔墨之间颇有炫耀“文言才能作诗”以及对这首绝句的炫耀之意。</p>
但胡适却不相信任鸿隽能写出这种有大唐王维风范的古诗，很快就猜到这首绝句出自陈衡哲。</p>
因为纵观留美学生，有文采的他基本都认识，能写出这种水平古诗的只有陈衡哲。</p>
再之后嘛，胡适就与陈衡哲成了笔友。</p>
胡适曾邀请陈衡哲为《留美学生季报写文章，看后汗颜道：“我们还在探讨白话文的可行性时，莎菲陈衡哲的英文名却已经开始用白话文作文学了。”</p>
此后的几个月两人通信频率很高，似乎都对彼此有一番憧憬。</p>
不过胡适又没有戳破窗户纸。或许是因为陈衡哲“一生不嫁”的誓言；但更因为他像鲁迅一样，被老母亲催着回家与一个此前素未谋面的小脚女人成了亲。</p>
胡适的心中必然对陈衡哲有过爱意，不然他也不会用陈衡哲的英文名字“莎菲”，为自己的女儿取名素斐。——这件事在胡适的日记中自己坦白过。</p>
直到胡适回国娶亲，任鸿隽才敢追求陈衡哲。</p>
此时的任鸿隽在听了李谕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后，疑惑道：“院士先生，您说什么缘分？”</p>
李谕连忙笑道：“没什么，我是觉得突然见到两位青年才俊，感觉缘分不浅。”</p>
陈衡哲说：“院士先生年纪也不大，在您面前，我们哪是什么青年才俊，最多就是浪荡青年。”</p>
李谕说回正题：“你们进报社多少有些浪费人才，如果愿意供稿我会更喜欢。”</p>
任鸿隽问道：“院士先生不愿接纳我们？”</p>
“不是接纳不接纳的问题，”李谕说，“你们还在求学阶段，将来说不定要留洋，这么早就进报社工作，实在不合适。”</p>
任鸿隽略带骄傲地说：“我已在rb留学多年，攻读应用化学。”</p>
“应用化学是个好方向，”李谕说，又问道，“伱学到了什么水平？”</p>
“什么水平……”任鸿隽挠了挠头，“我也说不上。”</p>
李谕说：“我想到了一个相关问题，如果你可以回答，就说明你不用读书了。”</p>
任鸿隽说：“请院士出题。”</p>
李谕拿起一块肥皂：“这东西你肯定用过，它能去污。”</p>
任鸿隽立即抢答：“我知道肥皂怎么造出来的。”</p>
“no！no！no！”李谕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然后说，“我要问的，不是怎么造，而是肥皂的去污原理是什么？”</p>
任鸿隽张了张嘴：“去……去污原理？”</p>
李谕笑着坐回座位，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你要是可以回答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你的学业有所成就了。”</p>
“这……”任鸿隽挠着头，根本没有思绪，最后叹道，“看来我真的还要继续学习。”</p>
李谕说：“在rb的几年，你已经达到中学以上水平，如果考取留美资格，在更好的大学里深造几年，对你回国后实现抱负更有帮助。” 任鸿隽正色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亏我往返几千公里来见您，我明白该做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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