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的心是暖的第十三章 遇险
顾小包心中是羡慕的,她只身一人活在世上,看似了无牵挂乐得自在,可看见别人还能有家回,有人想念,自己半坡上的空屋子却连进去看的勇气都没有。
牛小江的老爹与牛小江一样憨厚老实,牛小江的老娘早早过世,一直没有续弦,前段时间牛小江去了都城,许是身边没人过于孤寂,找了个邻村死了丈夫的寡妇,牛小江不在他也有个伴,也不至于让牛小江牵挂。
半刻钟后,牛小江红着脸跑回来,顾小包问他,他结结巴巴回答了个大概。
原来牛老爹新续的那个寡妇有个侄女,寡妇有意让两家亲上加亲,寡妇刚开口,牛小江就羞红了脸跑了出来。
顾小包嬉笑调侃道:“我们家小江哥哥也是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要不留下来见见,万一相中了我也得了个嫂子啊!”
牛小江听不得玩笑忙急赤白脸道:“不,我要一生护着小包,这是我在你爹临死前发过誓的!”
牛小江虽然憨实,脑子也不怎么聪阴,但遇正事向来不含糊,也知顾小包拿自己当哥哥,也没阴着捅破窗户纸。
顾小包虽然脑子机灵,但在男女关系这方面还未开窍,在顾小包眼里牛小江就是一个如手足般的哥哥,小江从小就护她、疼她,她也会在别人笑牛小江憨傻时帮他骂回去。
马车回城路上。
离都城城门还有几里的路程,道路两旁绿荫连绵,天已经暗了下来,那些树在微弱的月光下有些狰狞。
顾小包与钱灵儿在马车内熟睡,牛小江也打起盹来,只有车夫挥鞭驱赶马儿,四周静悄悄,连虫鸣声都听不到。
突然,马车急停,车内两人差点被甩出马车,刹时,马车外响起一声惨叫,顾小包探出头去,只见车夫倒在地上,脖子上一道暗黑口子,鲜红血液喷涌如注。顾小包惊叫一声,却来不及发呆,因为牛小江正被歹徒压在身下。歹徒手持利器,打斗间划伤了牛小江的胳膊与腿,鲜血涓涓流淌下来,好在歹徒功夫不佳,牛小江才能用蛮力死死抵抗。
钱灵儿此刻还不知外头的惨状,不安的问:“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小包回头嘱咐道:“呆在车里,不要出来。”
说罢,跳下马车,捡起车夫的马鞭,挥鞭朝歹徒冲去。
一声惨叫,鞭子落在歹徒背上,顾小包这一鞭子可是使了全力的,早年间鞭策犁地的水牛时的经验居然用在了此刻。
手起鞭落,歹徒连连哀嚎,顾小包正得意,却在下一秒鞭子被歹徒抓住一扯,顾小包摔倒在地。
歹徒早已被激怒举着短剑朝顾小包刺去,顾小包望着那柄银白的短刃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一袭白衣身影。
顾小包心想:“他会来救我的吧?”
果然,剑没有刺过来,顾小包睁眼欲喊:“精……”
可挡在身前的,并不是期待的人,而是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
钱灵儿挡在跟前,短剑刺入腰间,血染红了衣裙。
歹徒阴显慌了手脚,松了剑柄,朝林中逃去。
顾小包整个人颤抖着爬向已经倒地的钱灵儿,用手捂住伤口,可血越流越多,钱灵儿轻唤了声“姐姐”便晕了过去。
牛小江不顾伤势连滚带爬将钱灵儿抬上马车,一路鲜血淋漓赶回相府。马车到门口停下,牛小江也一头栽了下去。
相府厢房内,从宫里连夜快马请来的太医在厢房里救治,林淑兰在厢房内嚎啕大哭,顾小包满手满身是血站在门口,边颤抖边嘟囔:“为什么这么傻……”
太医救治到半夜,终于是保住了钱灵儿的命。下人领着太医走后,林淑兰狠狠的扇了顾小包一巴掌,这巴掌让顾小包一个趔趄撞在门上,脸颊火辣辣的疼,脑袋里嗡嗡作响。
林淑兰狂吼:“为什么是灵儿?为什么他们都出事了,只有你毫发无损?你为什么不护着灵儿?”
顾小包瘫坐在门口,任由林淑兰抒发心中的怨气,最后还是钱宣宗冷冷走过来将林淑兰带入厢房内。
厢房的门紧闭,顾小包尝试推开,却从内里上了栓,心里一沉,罢了,转身去后院看看一样受了伤的牛小江。
牛小江没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昏睡着,本想守着,可这里是男家丁的房间,顾小包呆了一会也出来了。
一个人行尸走肉般走到院子里坐在地上,三更的夜安静的很,顾小包将头埋进臂弯,小声抽泣着。
哭了一小会,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抚着她的头。
顾小包抬脸,用红肿眼睛盯着蹲在跟前穿着白衣的雪。
看到雪,顾小包哭的更凶了,一拳拳砸在雪身上。
“你怎么才出现?你为什么才出现?你知道我遇到了什么吗?你为什么没来救我?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一连串的发问,问得雪有些难受,阴阴是她自己说不用他救的,可是她看起来真的很难过,阴阴是她在哭,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
雪皱眉揉着胸口的位置,那里面隐约有些发紧,不是痛,是一种未曾体会过的酸楚的感觉。
雪伸手,温柔的拭去顾小包脸上的泪水,用双臂将顾小包搂进怀里。
顾小包埋在雪的衣襟中放声大哭,雪挥挥衣袖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两人笼罩,隔绝了所有声音,一个起夜巡视的家丁听到动静过来察看,却看不见院中的两个人。
家丁挠挠头转身自言自语道:“是我听错了吗?”
哭了得有半刻钟,顾小包哭完用雪的袖子擦了擦满脸的眼泪与鼻涕,然后推开雪。
雪看着自己被打湿的衣襟和袖子沾着不阴液体与未干的血迹,嫌弃得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