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梦者第95章 入魔
…… 呜！吼！！！ 急促的喘息，却没有感受到一丝氧气入肺。 墨竹涨红了脸，像是要沉入水底，窒息感一点一点漫过脖颈。 呼，呼，呼…… 墨竹感觉脑袋都快要裂开了…… 已经不知道经历了。上一秒他还是孩童，下一刻正在进行自己的婚礼。所有的记忆碎片混杂在一起，却又能被读懂。 如果此时切换到墨竹的视角，会发现那是一种近似电脑乱码的画面。缤纷的色彩，夹杂着大量的冗余。越来越紊乱…… 突然，一些不应该存在于任何人记忆的画面出现。 焦土……黑暗……疯狂……欲望……恐惧…… 破碎的大地…… “兦，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焦急的怒吼。 “兦，这是背叛！！！伣不会放过我们的……” 颤音。 “兦，你这是疯了……” 兦？兦是什么…… 就在墨竹的主人格逐渐要归于虚无时，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他。像是溺水之人被拖出水面，压抑和窒息瞬间抽离，墨竹伴随着痛苦清醒过来。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感觉精神海几近枯竭。 不，不是枯竭，而是精神世界莫名其妙扩大了几倍，几十倍，不，几百倍。 如果说墨竹原来的精神海已经是一片汪洋了，那么现在，那就成了一片上古的原始胎海。所以那代表精神力的海水被稀释到只能刚刚漫过他意识体的小腿。 他就这样的踏在几乎枯竭的海床上。 “你来啦？？” “好了，该醒了……” “谢谢你，没忘了我……” “该醒了……墨竹……” …… 墨竹感觉自己变了很多，却又说不上变了什么。大多数的人生，他已经记不得了。但也有特例。 自他醒来后，墨竹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突然看到一些奇怪的画面。画面与现实重叠，就像是幻境实景投影在现实世界。 墨竹敢发誓，绝对没在任何一部电影或是电视上见过类似的场景。因为那画面远比影视作品疯狂的多，至少尺度是无法轻易过审的。 那是无尽的疯狂和深邃的绝望…… 黯淡到墨竹不敢直视，只能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感知。他怕凝视后，自己会坠入深渊。 当然，压抑的负作用就是他造成了自己感官知觉的紊乱。这也是墨竹在融合了圣肉与灰雾后，仍然晕船的原因。 即使现在的他，身体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力量，精神力更是前所未有的充盈。但当他刻意压制自己时，仍止不住呕吐…… 是某种排异反应吗？ …… 身处光明却陷入黑暗…… 躺在船舱里的墨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好像变得更严重了，不但是眼睛出现了奇怪地画面，就连耳朵都能听见……那些嘶吼和呐喊。 叮铃铃，叮铃…… 幻觉突然消失了，墨竹唰的从床上坐起来。 “是谁来了？朝圣者？？” 这风铃声墨竹再熟悉不过了。 “哈斯塔？” 墨竹钻出船舱，来到甲板。他感觉脚下的船不知何时被一种古怪的领域所笼罩。好粘稠的感觉，却又没有梦魇那种臭味。 循着声音，他看到了一个白人少年正在和孙曌对峙。 “兦，曾和我族有过约定……” 仿佛是触动了某些关键词，墨竹的记忆又开始失控。 “兦？！？！？！”这次他无法屏蔽掉那些幻觉，明明不曾经历过，却仿佛身临其境，这一段又一段的画面。 灰色的天空，扭曲呈墨绿色的云朵。腐败的大地，枯萎的空气。 “总有人要去的，墨竹。我不过是践行了我的理想。没有任何区别，祂们都是蚕食这个世界的灾厄。” 是谁？和我在说嘛？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们见过吗？ “你说的没错，也许妥协是一个办法，但祂是什么？祂和魇本质上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祂是谁？你是谁？我又是谁？ “墨竹，你记住，这个世界不需要神……” 墨竹拼命的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个长相模糊的男人，兦……？ 还没等他看清，男人已转身远去…… “媂就拜托给你了……” 托付给我？谁？媂……？那，那是谁？ （“更何况，你当真以为自己是媂吗？？媂早就死了，你不过是从恶鬼尸首间爬出来的亡魂……你，早该下地狱了……”） 刚刚已经远去的男人，突然如雷霆般暴怒，声音在墨竹的耳边犹如炸雷。 “媂死了？媂死了！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我的！！！” 一张脸笼罩在阴影下，似乎从黑暗中凝聚而成。眼窝深陷，眼眸早已失去了光彩，空洞而恐怖，仿佛是怨灵的注视。嘴角撕裂，露出残缺的牙齿，腐朽的气息随之扑面而来，令人作呕。额头上的皮肤苍白而干燥，如同枯萎的树皮，透露着死亡的气息。整个面容扭曲，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怖…… “你说好会照顾她的，你说好帮我照顾她的！！！” 男人扑了上来瞬间与墨竹重合。 啊啊啊！！！头好晕，好疼，好难受。 墨竹感觉之前看到的所有画面和声音都在远去…… “事情的真相总是隐藏在表面之下的，有些事情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分享的。” 墨竹身上蒸腾起灰白色的雾气，仿佛一块烧红后淋上水的石头。太吵了，这小白脸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喋喋不休，简直吵死了！！烦躁的感觉要将他的理智撕裂。 墨竹甩了甩脑袋，从幻象中彻底醒了过来，只不过那股暴虐的冲动让他的心情不太美妙，就像是过量的起床气无处发泄。 “放你丫个p，你个阴阳人，阴阳怪气的在这阴阳谁呢？” 随着墨竹开口，他的身影从黑雾外挤入了领域之中。 不是哈斯塔。这黑雾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