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第803章 请皇上出来吧
顺着他之前的话,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夸起了云顼。 “儿臣不管他是不是天底下最优秀的男子,但在儿臣心里,他就是最好的,无人可及的。” 她说的是实话。 旁人觉得好有什么用,既是她嫁的人,自然要合她的心意。 更何况,云顼也当得起优秀两个字。 “自己挑?” 江夏皇下意识跟着重复。 她这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事情的发展,似乎越来越偏离他的预料了。 “嗯!” 苏倾暖大方点头,“除了大楚的太子云顼,儿臣不要别人。” 怕他有别的想法,她又含笑解释,“儿臣和云顼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儿臣喜欢他,他也喜欢儿臣,儿臣非他不嫁,他亦非儿臣不娶。” 说着,她又抛出了一个足以让江夏皇“震惊”到无话可说的消息: “儿臣在大楚的时候,便已由大楚皇上下旨,同云顼订了亲,成亲的日子就在下个月的二十二,算起来也快到日子了。” 如今已是月中,抛去两国和谈以及回去路上的耽搁,时间已经很紧凑了。 她不想再因为他的反对,再横生出什么其他变故。 见江夏皇面色有些难看,她掩去眸底的得逞,眼眸浅浅弯成月牙。 “儿臣听说,大楚这次派来和谈的使臣,便是云顼,到时候,父皇就可以见到他了。” “只要您看了,绝对会夸儿臣的眼光好。” 为了两国交往的礼节,云顼必然会再次正式的,向江夏提一次亲。 但这不过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所有人都知道,包括皇兄—— 他来江夏的目的,就是要娶她回去的。 若只是和谈,怕也用不着他亲自来。 听到现在,顾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想法失笑起来。 他竟会天真的以为,她喜欢的人是他。 多么荒唐,多么可笑—— 这明明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一次愉快的交流,她甚至都未正眼看过他。 更遑论喜欢? 他心中微微苦涩。 怕是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提到云顼的时候,她脸上洋溢的,是他从未见过的,不含一丝杂质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那满满的幸福感,让他不由心生嫉妒。 云顼,何其有幸! “云——云顼?” 江夏皇发现,他已经彻底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了。 这一刻,他深深体会到,什么叫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明明她是那么的乖巧天真,满眼满脸的孺慕之情,以他从未奢望过的亲近,娇软的同他撒着娇。 可那双酷似他的明亮的凤眸,却清明冷静如斯,沉稳疏离如斯。 好似现在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的女儿,而是一个极力维护自己利益,同他谈判的人。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除了云顼,她谁也不嫁。 他甚至能读的出来,如果他执意要将她许给别人,那他就会失去她这个女儿。 神情几经变化后,他最终艰难开口,“阿暖,你要知道,我是你的父皇。”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是有些发虚的。 毕竟,他不配。 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他又不得不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况且,他不会害她。 但他姿态放得很低,甚至都没敢说朕。 “儿臣当然知道。” 苏倾暖无辜的眨眨眼,然后歉然看向他。 “但儿臣和云顼订亲的时候,并不知自己是江夏的公主,不知同您的关系,不知者不罪,您不会因为这个,怪罪儿臣吧?” 她当然知道,江夏皇原本的意思,是说楚皇没有这个权利,对她这个异国公主下旨,更遑论赐婚。 但她偏偏就要曲解他的意思,让他找不出辩驳的机会。 说着,她垂下眸子,似乎有些失落。 “儿臣在大楚的时候,林府的人对儿臣并不好,是方姨和皇伯伯将儿臣接入宫中,多加照拂,儿臣才有命活到现在,才能回江夏同您相见。” “他们的大恩大德,儿臣这辈子都不敢忘。” 她睫羽轻颤,掩去了眸底的黯然,又颇为体贴的宽慰他,“儿臣知道,您是不放心让儿臣嫁的那么远。” “但儿臣自小在大楚长大,有外祖父和几位舅舅在,有云顼在,您放心,儿臣定不会受一点委屈的。” “再说了,方姨同母亲是手帕交,皇伯伯便是看在方姨的份上,也会像女儿一般照拂儿臣的。” 若是可以,她并不想同他闹的太僵。 短暂的几日相处,她还是很珍惜他们这份稀薄的父女之情的。 当然,前提是,他别用父亲的名义,干预她和云顼的亲事。 江夏皇眸色复杂。 好的坏的都让她说了,他还能怎么样? 他甚至还在心里悄悄概括了下,她这一段话,统共向他表达了几个意思: 他们云家欠楚皇和方皇后恩情,他不该过河拆桥,拒绝这门亲事; 她的外祖家在大楚,她早晚是要回大楚去的。 阿依生前,是赞同她和云顼这门婚事的。 …… 无论哪一条,他似乎都不该反对。 因为他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 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然酸酸的。 他这个父皇在她心中,是真的排不上号的。 “可云顼是太子,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会是大楚的皇帝。” 虽然不忍泼她凉水,让她失望,但事关她的终身幸福,他还是忍不住点醒。 “他的后宫,不会只有你一个女子。” “大楚的臣僚们,也不会喜欢看到他们的皇帝,只宠爱一个人。” 他对阿依,楚老头对方敏,不也爱的至深? 可到头来,他们却连心爱的女子都保不住。 徒留一生遗憾。 闻言,苏倾暖扬唇笑了。 她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认真。 “儿臣相信他。” “不论他是皇上还是太子,亦或是平民百姓,儿臣都会同他并肩站着他一起,战胜一切艰难险阻。” 经历过前世,她又怎么会再去怀疑云顼? 他是为她死过一次的啊! 江夏皇瞬间扎心了。 艰难险阻? 她这怕是就差明着,指名道姓说他了。 他若不同意,便是给他们制造艰难险阻的坏人。 说实话,他是一万个舍不得她嫁那么远。 他们父女,还从未好好相处过。 可若因为勉强她,而和她离了心,他怕是更难以接受。 失去一次就够了,他无法再承受失去第二次的痛苦。 阿依在地底下,怕是也不愿意看到,他这般“为难”阿暖。 斟酌良久,他还是不大死心,便用商量的口吻建议,“阿暖,你年纪还小,不如,先等上两年再议亲?” 两年,可以改变很多事。 也许他们分开的久了,感情自然就淡了。 到时他再出手干预,阿暖就不会如此抵触了。 其实就算她一辈子不嫁,他也能为她安排好,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公主。 “父皇方才不是还说,要回京给儿臣办及笄礼,顺便赐婚么?” 苏倾暖噗嗤一笑,罕见的用调皮的语气揶揄,“君无戏言哦!” “先儿个楚皇伯伯赐了婚,如今您再为我们赐婚一次,这样便算是两国议定好的联姻了。” 想拖着,她又没那么傻。 这场亲事她和云顼盼了那么久,怎么会允许他破坏? 谁也不能。 还能这样算? 江夏皇愣愣的看着她,彻底没话说了。 连联姻的说辞都想好了,她这是有多怕他阻止? 女儿胳膊肘往外拐,这小棉袄简直不要太漏风。 他心里郁闷又憋屈,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进了嘈杂的吵闹声,听起来人似乎还不少。 他们大声叫嚷着,完全没有顾忌是在御前。 若不是隔着重重守卫,大有冲进来的架势。 江夏皇的脸色霎时冷了下来。 他刚要有起身的动作,苏倾暖已眼疾手快将他扶了起来,顺便还体贴的往他背后放了一个软枕。 她没忘记,接下来,他们还有一场仗要打。 江夏皇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先藏起来,然后眸光一寒,威严的嗓音沉沉响起,含了几分怒意。 “什么人在吵闹?” 见状,顾怿拿出了一个银质面具,慢条斯理的戴在脸上,挡住了冷冽惊艳的容貌。 显然是早有准备。 苍劲有力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传了出去,带着天生的威压,重重砸了下来。 直砸的外面的人心怀忐忑,七上八下。 但不过安静了须臾,闹腾的声音便又重新响了起来,甚至比刚才更甚。 “皇上,我们要见皇上。” …… 苏倾暖这时才觉出郑恩的重要性。 没有他的通传,他们又不能轻易露面,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 她暗自琢磨着,要不先悄悄溜出去,看看情况? 反正她现在也是宫装打扮,稍微易个容什么的,旁人绝不会认出来。 最起码比顾怿那个敷衍的面具,要真实多了。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付诸行动,便听一道尖细嘹亮的唱报远远传来,“贵妃娘娘驾到——” 然后便是轿辇缓缓停下的声音。 她当下也不着急了,又悠悠坐了回去。 主角登场,好戏要开始了。 原本防守森严的层层守卫,在古贵妃出现的那一刻,立刻整齐划一的向两侧让开,空出了中间宽阔的道路。 古贵妃托着一名内侍,优雅的走下轿辇。 看到眼前声势浩大的阵仗,她美眸流转,露出些许满意之色,红唇愉悦弯起,笑得如沐春风。 “各位大人怎么都来了?” 未在百官中看到上官荻,她也没多在意。 反正不过一个草包,若不是为了上官府的家产,她都懒得理会。 领头的中年官员闻言,立刻大声回道,“贵妃娘娘,臣等的家人都在此次春狩中无辜丧生,我们要同皇上讨个说法。” “对,我的儿子不能白白死了,我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 “即便这件事是苏钰干的,那也是皇上的弟弟,不能就这么算了。” “好端端参加个春狩,就能丢了性命,这是什么世道,微臣不服!” “对,微臣不服——” …… 其他大臣亦纷纷开口附和,一脸义愤填膺。 因着古贵妃的到来而有所安静的场面,霎时又闹腾起来。 苏倾暖在里面听得真切,不由看向江夏皇。 这些失了亲人的大臣或眷属,几乎都是古家的走狗,平日里作恶多端,恶贯满盈。 在昨日的围场,他们的家人被那些野兽围攻,大多已经丧生在里面。 偶尔有逃出来的,也只剩了半条命,苟延残喘而已。 只是他们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就算有什么怨言,也是针对元鹤。 怎么今儿个,忽然就跑来御前闹事了? 若说未受人指使,谁信? 果然,古贵妃没有丝毫惊讶,而是配合的问,“那你们想要什么公道?” 她那个便宜父亲古太师也死了呢,刚好可以让她趁机发挥。 之前那名牵头的中年官员,也就是龚大学士立即出列回道,“皇上德不配位,臣等要奏请,请皇上退位让贤。” 虽然他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但古太师死了,霍丞相入狱了,刚刚投靠过来的上官荻是个说不明白的,贵妃娘娘便直接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他。 他不想也没法子,倒不如好好干。 苏倾暖嘲冷的勾了勾唇。 她还以为古贵妃有什么大手笔,原来不过是逼宫的老把戏。 看样子,将他们诓回京城,给了她很大的自信。 此刻的她,完全已经肆无忌惮。 “各位的冤屈,本宫皆已知晓,刚好本宫来为皇上送药,那便一起吧!” 事到如今,古贵妃也懒得再演什么忠烈宠妃的戏码,趾高气扬的吩咐身后站着的内侍,“郑总管,去请皇上出来。” 内殿,江夏皇凤眸危险的眯起,熟悉的戾色,开始在眼底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