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传说：铠传第183章 言语人心 心乱人性
“那就做给我看。” 方为笑这样答道，有时候说不如做，就比如现在，如果虚空龙神真如祂自己所说的一样，觉得万物生而平等，那就做给他看。 虚空龙神大手一挥，口中豪言壮志道： “好，你且看来。” 随着虚空龙神神力展现，世界泡的情形出现在方为笑眼前，时间如奔流不息，光阴似箭矢流逝。 时间总是流动，改变是万物存在的证据，对于变革，是注定会发生的，区别就在于是主动造就还是被迫，不管如何，改变势必存在，否则就是消亡，不管是关于个体亦或是文明。 皆是如此，顺其自然。 而对于生命而言，我们既存在于现在也存在于历史中，对于那些在历史上发生的事，又是否是早已注定的命运。 而这一切又是否逃不过宿命的造就，天地太大，人的一生走不完所有的路，人若是想以百岁之龄去窥见天地，命运又何尝不是蠢愚。 命运是孤者的独语，天地是智者的画笔，星空幻做凡人的光景，又为谁做嫁衣。 未来在方为笑眼中有无数种可能，他不知道自己选择是对是错，但若是选择一条未来，那么未来便不是未来。 那是一个更难以打破的宿命，除此之外在无其他可能，这何其宏大而惊悚，广远却渺小。 如果神明让一个文明顺心而生，按照祂的想法存在，那么这个神明本身就成为了这个文明的枷锁，一个宿命。 那么这个文明就不再是文明，而是神明手中的作品，作品有好有坏，有的流传千古，有的鄙夷不堪。 但不管是何种作品它都是被固定的，只能顺着那一条早已选定的线行走。 于是，创作者本身也就成了一件作品的限制，无法打破，因为早就注定，这是否就是命运。 而此种种只有秩序级文明才能打破。 方为笑看着未来的一幕幕没有说什么，只是感觉有些疲惫，如果要创造一件作品，那么就必须的殚精竭力，煞费苦心。 而如此用心创造出来的作品却是一件“死物”，又有何意义。 所以方为笑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他们自己，而他只会砍掉那些他无法接受的结果。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血雷自指尖弹射而出，融入世界泡中，不管虚空龙神是否真的打算这样做，但只要血雷存在，那么穷凶极恶之辈，就一定会受到该有的报应。 看着方为笑的手段，虚空龙神也是微微诧异。 而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罪恶的，是一种彻彻底底的邪恶行径，但方为笑不在乎。 看着方为笑毫无波动的表情，虚空龙神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又有些不明白，于是问道： “你这样做不怕他们知道后，认定你是恶魔吗？” 方为笑直视着虚空龙神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如果以至高道德要求自己，那么自己就是罪恶的。” “相反，我不觉得我是善良的，我就是泥泞，我就是深渊，就是那不可饶恕的黑暗，这又如何，我从未说过我是好人，也从未否认他人称呼我为恶魔。” 方为笑摇了摇头。 “这无所谓，我不在乎，世人言语欲加我焉，可又与我何干。” “至于世人奉我为魔我很高兴，至少他们知道这是错的。” “这就足矣。” 方为笑低垂着眼，让人看不真切。 “毕竟我的下场就该凄惨，就该痛苦，就该支离破碎，永受苦难。” “这样才对，这样才行。” 恐怖的觉悟，更恐怖的是其意志，虚空龙神无法想象方为笑的意志，那是祂所不能理解，不能接受的事，但方为笑可以。 他可以接受，接受这一切，接受这苦难，接受这不公，接受这关于他自身的所有事。 不过如此，不过而已。 虚空龙神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那你想要得到什么。”沉默了一会后，虚空龙神还是问出了这个疑问。 “我不想得到什么，我已经得到的足够多了。” “那你为什么还有所求呢？”虚空龙神直言道。 “除她之外，不可不求。” 虚空龙神收回神力，微微转身说道： “对于你们的事我早有耳闻，我观遍世界，毕竟缘灭，多去少寡，根源乃深。” “但却对此仍有些疑惑。” 方为笑有些奇怪，但还是开口问道：“什么疑问？” “既然有人在暗处帮你，为什么那时他却不在呢？” 虚空龙神的话平静却富含穿透力，也是将方为笑下意识所要遗忘的东西直接提了出来。 只在瞬间，方为笑不复以往淡定，眼神变得极其锐利。 这是一个很直白且现实的问题，既然蕴星河之前都能及时出现，那么为何当时却没有。 “可能他当时有事。” 方为笑这样说道，但这个借口太过苍白，自我欺骗大过了所谓真相。 “事实真的是如此吗？”果然，虚空龙神直指目标，丝毫不给方为笑反抗的机会。 “你的化身之法很强，是我此前从未见过的，但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比你更强，那么为何你能做到的事，他却做不到呢？” 虚空龙神来到方为笑面前，直勾勾的看着他。 “我相信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平白无故的好处，既然那个人帮了你，那么他一定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些什么。” 说到这，虚空龙神有些奇怪。 “在我看来，你唯一值得他人窥视的只有这副身体了，我想这副身体一定是在他的帮助下修炼而成的。” 虚空龙神说着，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既然是在他的帮助下，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留有后手，到时就可以借机夺取你的身体，而让你所爱之人死亡，只是为了破坏你的心境而已。” 方为笑听着虚空龙神的话，面色渐冷。 “所以呢？这不过是你的推测而已，我老师对我的好是事实，我不可能抱着事实不去相信，而去相信你的一套说辞。” 方为笑抬眸。 “况且，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从他们手中逃走的。” 虚空龙神闻言一愣，似乎是有些惊讶和难以置信，但祂还是回道： “自然是有人帮我，当时有一位强者出现与他们交战，我就借机逃走了。” 方为笑听见虚空龙神的解释，手中幻化出魔欲的模样，向虚空龙神问道： “你说的那个强者，是他吗？” 虚空龙神皱眉不悦，他能感觉得到方为笑对于魔欲的敌视。 “是他。” 方为笑收回手，没有再说什么。 “你和他有什么矛盾吗？”虚空龙神这时又开口询问。 听见虚空龙神的话，方为笑这才继续开口。 “矛盾？当然不是，应该说是敌人才对。”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对于虚空龙神的询问，方为笑却直接打断。 “我不想说。” 虚空龙神沉吟一声。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事实却往往与自己所想的不同。” 接着虚空龙神语气有些低沉。 “就比如我，我以前也和你一样，可我见过了太多，时间对于我而言，在无意义，我也曾相信着那些，但事实并不会因为相信就有所改变。” “我或许有些话多，但还是想提醒你一下，有时候事实可能与真相之间相隔颇远。” “你仔细想想吧，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丝疑点吗？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真相早已显露，只是世人不愿相信，潜意识中想要忽略而已。” 虚空龙神语气沉重，方为笑也想起了魔欲当时所说的道源经，他心中不是没有疑问，但他都不在乎，只不过关于星晚的死，却是他心中的一根尖刺。 他不敢想，也不会去想，而往往是这样的人，其实在心中已经认定了一些答案，只不过他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方为笑不相信人会毫无缘由的去对一个人好，自然他会觉得蕴星河充满了目的性，但这不是很重要，君子论迹不论心，他所得到的远超过他所失去的就已经足够了。 “你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方为笑这样说道，可他气势却突然一变，压迫着整片星空。 “你和我说这么多，那么你的目的呢？我不相信你所谓的借口，什么不打不相识，以及你所认定的东西。” 方为笑手中握着一丝血雷，在对准虚空龙神的刹那化作永罪。 剑尖对准虚空龙神，方为笑语气冰冷。 “说吧，是谁让你这样做的，你背后的人又是谁。” 在方为笑举剑的瞬间，星空中的气氛突然一变，双方又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至于为什么方为笑要这样做，很简单，因为他有这个实力，哪怕是面对四位龙神他也有离开的实力，既然有了实力那么为什么还要虚与委蛇，有了实力为什么不直接质问对方，这一切本就有疑点，既然有，那么为什么不就这样打破。 突然的变故让人始料未及，虚空龙神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一样，但方为笑却没有给祂反应的机会，只在瞬间，血雷便奔腾在整片星空。 “你这是什么意思？” 虚空龙神有些恼怒，身躯也渐渐开始完全龙化。 “什么意思？”方为笑反问道。 “我说了，站在你背后的人是谁，不说的话，我们只有一战。” 世间之棋局，莫不过智者手笔，方为笑清楚自己不是那些玩弄权谋者的对手，既然已经落入了对方的计划，那么仅凭谋略一定会输，而他只有将对方拖入自己所擅长的领域，才能制胜。 虽然武力不是根本，但武力恰恰就是关键。 “我身后没有什么人，我可是龙神，岂会做他人之手。” 龙神们又重新显露本相，但方为笑没有再说一句，只是浑身能量愈加磅礴。 星空一阵沉默，龙神们蠢蠢欲动，但那充斥在整个世界的血雷却威胁着每一位巨龙，作为同层次的对手，祂们很难庇护其余巨龙，除非祂们还有神国。 剑尖锐利，粉色剑身充满光泽，在与血色的交织中，充满着别样的诱惑与美丽，而这份美丽却摄人心魄。 方为笑从来不是只说不做的人，他既然这样说，那么也就是这样做的，随着剑身开始浮现黑色，如吞灭所有的黑暗一样逐渐显露。 啪啪啪！ 一阵响彻星空的鼓掌声传来，打破了此刻的压抑。 魔欲就这么出现在方为笑面前，只离永罪不过分毫。 “是我小看你了。”魔欲的话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方为笑收剑，眼神锐利的看着他。 “是你？” 魔欲笑了两声。 “自然。” “只不过，这还真是无趣。” 慢慢走到方为笑面前，魔欲语气怅然道：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或者说明白却不想明白。” “我是一个坏人，虚空龙神的话是我让它说的，但关于蕴星河呢？” “难道那些不是事实吗？” “我很久之前就将虚空龙神放了出来，做了这一切的谋划，只不过是让你看清蕴星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还不明白吗？你与星晚的相遇难道不是他故意的吗？不是他引导的吗？” “你现在的一切，你所得到的，你所要做的，难道不是他的目的吗？包括你所知道的，难道不是他所告诉你的吗？” “你敢说他毫无目的，他敢问心无愧吗？” “你不过是棋子，不过是被他随手操弄人生的蠢货而已。” “我有没有提醒过你，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如果他真如你所想的一样，为什么不救这个世界，不去救这些龙神，不去救这世人。” “他什么都没做，而我做了，我做了这一切，你所看见的一切，你看看你所留下的种子，他们在我们手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魔欲的话早已变得愤怒，怒其不争又充满失望。 “你觉得，星晚的死与他有没有关系，你敢去这样想吗？你敢去这样设想吗？你敢去否认吗？” “你不敢，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你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是他为了与我对弈的手段而已。” “你觉得他不清楚这些事吗？他清楚，也绝对会知道你们所要遭受的危机，可他依旧没有选择帮助。” “他就存在于这个世界，这也是为何你不敢真的去找他的原因，因为你不敢，你害怕。” 激烈的言语攻势，渐渐的深入人心。 方为笑半捂着脸，笑声癫狂。 “你又觉得你是什么好人吗？魔欲！” “我承认你说的话刺入了我的心里，让我心中的刺被无限放大。” “但这又如何。” “我方为笑不相信任何人，我现在只相信自己。” “我会去问，会去找他，会得到答案。” 魔欲同样不甘示弱，厉声喝道： “那你就去向我证明。” “看看错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