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传说：铠传第154章 过往如风 寒夜鸣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以西结不可置信的看着方为笑。 “你怎么会。” “怎么会逃出来？”方为笑接过他的话语，其中满是嘲讽。 “哈哈哈哈！” 接着方为笑嚣张的笑声响起，转为讽刺，最后化为齐流的眼泪，以及笑的有些扭曲的身体。 是激动，是兴奋，是发泄，亦是痛苦。 万般情绪交织，一寸寸吞噬着方为笑的内心。 百年痛苦，千年遗恨。 如此怎么报，怎么还！ 不知怎么的看着癫狂模样的方为笑，以西结冒出了有些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情绪，他居然害怕了，明明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但不知怎么的，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方为笑当时被沉入海底前的那一幕。 如此画面刺痛内心，化作他内心的一根尖刺，因此他们才会派龙阎鲸去看守他，虽然在乾坤镜中方为笑渡过了三年，但在世界泡内仅仅只是被救出不足三日，而如今世界泡的时间也被蕴星河改变。 所以以西结才会对他的出现表现出如此的震惊和恐慌，那是事物逃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但在强压下情绪之后，以西结紧了紧拳，随后对着方为笑怒视道： “不管你是如何逃出来的，但今日！” 幽蓝光辉浮现，笼罩天地。 “你还是得给我……跪下！” 随着以西结的话语，空中的幽蓝光辉浮动，随即猛然向下，这是来自时间的伟力。 “跪下？” 方为笑闻言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让我跪下？” 方为笑笑容消失，冰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以西结。 “你也配？” 以西结看着方为笑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中突然一停，仿佛被什么恐怖之物盯上了一样。 看着微微一呆的以西结，方为笑伸手半掩面部，嘴角勾起笑容走向他，而在面对眼前的幽蓝光辉之时，方为笑心中的情绪激荡不停。 对此，以西结永远都不会明白方为笑为何如此。 正如自由生命的意志永远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武器，包括不仅限于现在。 方为笑收起那激动的情绪，用盖着手的脸微微看向天空，发出细语呢喃。 “老师这就是你的安排吗？”说完他转头看向以西结，眼中的杀意化作实质性的血芒。 “那我可太满意了。” 身侧雪白的敖犬发出咆哮，自左侧冲入方为笑体内，白金的纹路席卷全身，化作利刃斩过脚下的地面，此刻幽蓝光辉莫名一顿。 而方为笑双指并齐，遥指以西结，其中混合着低声的笑意伴随一道洁白亮光展现，洁白亮光化作细线斩过以西结所在位置，在此之时以西结终于反应了过来，四周时间骤然一顿，他险之又险的躲避了开来。 而跟随他的龙裔们却没有这个好运，也或者说这是方为笑故意为之，五行之金，其利杀伐，在于动，在于静，其攻防为之一绝。 而被斩中的龙裔们陡然发现细白的银色光亮闪烁，在丝丝跳动的雷霆中化作千刃斩过，细小的电流声混合着此起彼伏的痛苦声眨眼间就将一切撕碎成消散的碎片。 指尖雷霆迸溅，方为笑并起的双指微微张开，细密雷霆紧随其后在张开的手掌中化作一颗雷球。 实质的雷霆化作电浆，看起来飘忽如幽灵。 “球形闪电？不对，我承认我小看你了，但这可没办法杀死我。” 以西结头上的淡蓝色巨龙角微微发光，时间如画笔在他身边随意勾画。 时光龙的力量，加之不死天赋，让他获得了回溯的能力，以时间倒流之中依旧能一丝得存，这也是他最大的底牌，与他而言，可以有无数机会，而这也是他在来时，见到溃逃的龙裔后依旧敢来的原因。 而这时方为笑却收起了笑容，手中的球形闪电也愈加恐怖起来。 “杀不死你？这可不见得。” 随着方为笑的话落，球形闪电浮现一缕不可见的细白雷线，以光速的速度瞬间击中以西结。 透过身边的时间乱流，以西结察觉到有什么东西附着在了自己身上，于是时间混乱，想要将其毁灭。 可光速恒定，不以时间所变换，能改变球形闪电的击中，却无法改变其结果，哪怕雷线消失，但下一秒却又再次连接。 这是规则的力量，此刻方为笑手中的球形闪电蕴藏着以西结无法理解的东西。 那是规则，也是大道。 何为规则？ 光速是恒定的，这就是规则，可光速也能改变，在不同的介质中它的速度并不相同，甚至可以停止。 但光速恒定，能改变却无法改变。 方为笑似乎并不急着攻击，不断连接的雷线让以西结开始慌张起来，于是他开始时间加速，想要暂时躲开。 但光速始终是光速，依旧会在每一秒内精准的击中他。 见此，以西结怒牙紧咬，幽蓝光辉开始剧烈浮动，口中低语奏响，宛如法则。 “世界……暂停！” 一道巨大无比的钟表虚影浮现在天空，随着指针停止，世界被按下暂停键，而这时以西结喘着粗气的走向方为笑，心中的惊恐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方为笑杀死。 宛如琥珀的匕首出现在以西结手中，这是对方为笑天赋长久的研究中所取得的突破性进展，他可以遏制不死天赋，甚至可以将其封印。 琥珀色的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轨迹，落在了方为笑的喉间，但在切中的瞬间却响起了一声钢铁碰撞的声音。 而这时时间开始恢复。 在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后，方为笑满脸含笑的看着以西结，眼前的揶揄和嘲讽毫不掩饰。 “如何？” 方为笑发出疑问，手中雷球转而化作布满视线的巨大电浆，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漂浮在空。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方为笑的话语中的揶揄愈加浓烈了起来。 而看着近乎遮蔽了所有视线的雷球，以西结心中有着些许苦涩，但还是开口回答，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和后，他终于将自己的心态调整了过来，因此声音又恢复到了以往的状态。 “方安良你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虽然不知道你得到了谁的帮助，但你也太小看我了，你杀不死我，但之后你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以西结背着手，幽蓝光辉在掌心徐徐闪动。 “因为我将让你体验何为与世界为敌。” 手中幽蓝光辉化作圆球，时间布满四周，主动的回溯已被以西结准备完毕，所以他不再掩藏，也变得充满信心。 然而看着这一幕的方为笑却露出有些恍惚的色彩。 “方安良？好久之前的名字了。” 天空雷声沸腾，混合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可惜我现在叫方为笑。” 雷球落下，洁白亮光闪耀在方为笑面孔。 雷球炸开，细密电浆如水布满整个天际。 雷电肆虐横行，幽蓝光辉破碎，可在破碎的余光下，以西结强行提高自己的时间流速逃离了过去。 而当他飞往天空看向地面之时，却看见一张宛若深渊的大口将他吞下，在时间回溯之前，他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 幽蓝化作深绿，时间如跳动的丝线组成河流，当以西结通过回溯再次出现在方为笑面前时，他毫不犹豫，立马让身旁还未被方为笑杀死的龙裔冲向前去。 对此，方为笑只是微不可察的笑了笑，随着雷线再次跳动，向他冲来的龙裔还未来的急变成巨龙就以消失。 把握刹那之机，时间突然变得清晰，幽蓝光辉浮动，以西结出现在方为笑背后，随即手中蓝光一闪，琥珀色匕首再次刺下。 在身体与时间的加持下，瞬间数十击的力量叠加，他的时间力量几乎化为实质，蓝光映照在以西结的面孔之上。 “死吧！” 匕首接触方为笑的后颈，琥珀透出蓝光，如毒蛇吞信，寒芒聚集于刃。 然而以西结预料之中的重击感并没有出现，匕首的锋芒险之又险的与方为笑交错而过，仿佛只是划中了皮肤。 对此，以西结并不意外，先前的交手已经让他知道了方为笑的速度，而近身搏杀间，胜负只在一念，见事不可为，以西结当机立断选择撤走。 因为有着回溯的能力，所以以西结此刻的攻击颇为大胆，几乎是和方为笑在以伤换伤，但可惜的是，他手中那把积蓄了力量的琥珀色匕首却始终没有办法击中方为笑。 这也让他更为笃定，方为笑在恐惧这股力量。 但方为笑此刻又在做什么呢？ 他在享受，看着以西结在自己手中不断挣扎，耗尽一切的模样。 就像人们常说的一个道理，如何摧毁一个人，很简单，将他最在意的，最珍重的，全部否定就好。 这并非是蕴星河教给他的，而是以西结他们这样对他做的，方为笑现在很好奇，以西结体验过这种事后，是否能如他一样挺过来。 雷电再次出现在他手中，细密雷霆布满所有空间，此乃场域，御使天地之力，驾驭所有众生。 只在刹那，以西结就感觉到了极致的痛苦，雷霆进入他的体内，不断撕扯，而他自己却又在天赋的作用下不断恢复，而雷霆中蕴含着一种能将他感官放大的能力，让他在清醒中不断体验着这股痛苦。 看着在空中不断抽搐的以西结，方为笑淡漠的眸子微微眨了眨，随后一股雷霆涌现，混合烈焰将以西结焚烧殆尽。 。 不知过了多久，方为笑依旧面无表情的站着，而以西结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 这时方为笑轻轻拍了拍胸前裸露的肌肉，语气轻缓道： “如何，此为金刚体，你以为如何？” 以西结闻言微微抬头，眼中有着希冀，轻缓的语气容易给人一种宽厚和善良感，在此刻对于以西结来说不亚于救命稻草。 但方为笑接下来的话语却完全打破了他的心防。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继续吧。” 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却让人如坠冰窟。 幽蓝光辉破散，时间再次回溯，以西结从中出现，但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直直的跌落在地，正当跟随他的龙裔们疑惑不解准备有所动作之时，方为笑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跪下。” “爬过来。” 龙裔们闻言勃然大怒，当即怒喝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也配。”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自裁于此，否则定让你家人不保。” “不必多言，杀了就死。” “怎么杀，断其四肢，还是割喉放血。” “我看一口口嚼碎也不错。” “…………” 龙裔们并不在乎方为笑此刻的反应，在他们看来，一切本该如此，因此血腥的话语可以侃侃而谈。 但方为笑并没有言语，只是坐在那里，用手撑着脑袋，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如同君王登上王座，神明蔑视凡人。 如此气势对碰，天然的就让龙裔们感觉自己矮了一头，而这则是他们不能接受的。 他们享有优越权，而这没有谁能放弃。 但方为笑只是呵了一声，场域勾动天地，密集黑云遮蔽天空，天空雷声滚滚，地表不停滚动，江河湖海，涛声不绝，此刻天威浩然。 场域，二阶基础能力之一，真理的基础表现为借用，在自己能施展的所有能力内，借用天地之力加于己身，如有天地显形，万物禁声。 以此真理跨入六阶，即为我身天地。 见此，龙裔们还想反抗，但当他们看见以西结跪立在地，并一步步往前爬动之时，却感觉一阵头皮发麻，他们无一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在这一刻他们却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于是地面人群蠕动，纷纷趴向“王座”。 当以西结爬到方为笑面前之前，被他一脚踩下，接着他的身躯前倾，目光空远，望向远处。 “老师说的对，我的目标不应该就这样。” “所以……” 方为笑打了一个响指，迎着跪倒的龙裔。 “给这个世界一点小小的红色震撼吧。”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 天空暗沉，雷霆涌动，不时撕裂夜空，寒气扑面，低沉兽吼，如魔王临空。 手中握着飘散的寒风，过往追忆不休，随着他的手掌张开，又重新化作天地的一缕清风。 这时他抬头望去，竟不觉有何悲喜。 只道…… 寒夜鸣声，述此以往。